李白往四下看了看,也只有石壁裡的亂石堆,才能跟兩個山魈周旋。
眼見二個傢伙越來越近,李白嚇得跟著小光一起往石壁下的亂石堆飛奔而去,然後怔怔望著撲上來的山魈......
呼呼聲中,一隻巨大的山魈直接飛身躍起,伸手去抓亂石堆上的李白。
李白嚇了一跳,心道我都躲到這亂石堆中,你還敢進來?
大喊一聲:“小光哥哥砍它……快快!”
面前盡是亂石如林,李白也不敢往下跳,只能趴在一塊稍大的石塊上面。
在身體不掉下石塊的情形之後,只能稍稍往前挪動了幾分,盼著自己當誘餌,讓小光哥哥能斬出致命的一劍。
只有這樣他才能將手裡的鐵劍,跟這裡的山魈拼命。
“別怕我來了!”小光眼見山魈往石壁上的李白抓去,頓時躍上半空斬出了一劍,跟著收劍再斬!
“噹噹噹!”手裡的鐵劍衝撲向李白的山魈,一連斬出了三劍。
手臂已經伸向李白的山魈吃痛之下,回手一掌拍在小光的身上,將他拍飛了二丈之遠!
“不要傷我小光哥哥!”身在石壁上的李白吃驚之下,也斬出手裡的長劍!
“噹噹噹!”斬在山魈的背後,惹得山魈扔下小光,回頭對付李白……
“咔嚓!”一聲……
從地上倒飛而來的小光一劍斬在山魈受傷的脖子上,一顆黑色的頭顱飛了出去……
“嗷嗚……”
另一個山魈沒有停下,他對已經被砍掉
頭的同伴毫不關心,它的眼裡只有眼前兩個活生生的兄弟二人。
李白眼見撲上來的山魈就要抓住自己的一隻腳,嚇得從石壁掉了下來,一下子趴在了山魈的背上。
這一瞬間山魈呆住了。
這一銆那李白也呆住了。
山魈沒想到眼前的少年這麼膽大,竟然趴在了自己的背上。
李白沒想到這麼倒黴,居然掉在了山魈的身上。
一切都只是電光石火的一剎那……
在山魈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趕來的小光一劍橫斬在山魈的脖子上,這一劍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他要救下李白。
回過神來的李白雙手握劍,往山魈的後頸插下……
收不住腳步的山魈一下子撲在石壁上,痛得它嗷嗷地大叫起來。
“咔嚓!”一聲響起,卻是李白的長劍插進了山魈的脖子裡,跟著小光的劍將山魈巨大的頭顱斬落,掉在亂石叢裡。
殺死第一個山魈之後,小光明白知道這傢伙身上最弱之處,只有一劍斬頭,才不會讓山魈傷到自己。
片刻之間,生死關頭,兩人又斬殺了二個山魈。
此時的小光已經沒有一絲的力氣,拉著李白的手就往來時的路口跑了過去。
讓兩人感到奇怪的是,出現在兩人面前的不再是迷霧,而是一個山洞……
小光想都不想,便拉著李白的手衝了進去,然後趴在地上,再也沒了力氣。
……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小光才悠悠回過氣來,望著幽暗的山洞,而此時
李白因為受驚過度,再加上脫力,已經昏睡過去。
如果這時山洞裡再來一個妖怪,兄弟兩人只有死路一條。
躺在地上的小光,感覺到經脈裡有一道暖流在緩緩流動,看來已經沉睡了許久的境界,將要在一日之間恢復破境了。
力竭的丹田有一道力量在往外全身的經脈中湧去。
小光趁著李白沒有醒過來,趕緊跌坐在地,擺了一個五心向天的姿勢,開始運轉師傅教他的修煉心法。
一時間經脈中的真氣如千萬條小溪,往丹田裡倒灌。
短短不到一刻鐘,小光的身體冒出一道金光,洞外的天地靈氣在瞬間倒灌而來。
這一道金光不僅在山洞裡瀰漫,甚至穿過了山洞,往洞外的瀰漫而去。
跌坐在地上的小光靜靜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破境一擊。
他等這一刻已經太久太久了。
如先生說的那樣,他只有在生死之間,才能激發自己的力量,在生死歷練之間,恢復自己的一身修為。
他面臨的不僅僅是境界的恢復,而是他一身的骨骼,經脈,血肉都將迎來質的變化。
重修一回的小光,終於跟之前的體質,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感受到了丹田裡的真氣如擠破的氣球,再次爆開……熬了數月的他,終於恢復到了築基七重,離著金丹境又近了一些。
看來這處秘境真是一處寶地,他有信心在秘境消失之前,將一身修為恢復到受傷之前的境
界。
一旦恢復到之前的境界,他就不用再懼怕眼前的危險。
不知道過了多久,倒在地上睡了一覺的李白睜開了眼睛。
看著小光喊道:“小光哥哥,我肚子餓得呱呱直叫,你有沒有東西吃啊?”
……
竹屋裡面,七寶和李月圓捧著一杯靈茶淺淺地喝了一口。
李修元看著她問道:“寺中的智光大師,無法為你解惑嗎?”
七寶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有些事情,不方便說與智光大師,畢竟他也沒有太多的閒暇的時光……”
李月圓一見先生要跟眼前的姐姐說正經事,也不再插話了。
而是打了一邊打哈欠,一邊將杯裡的靈茶喝光。
看著李修元笑了笑:“先生,月圓喝了這茶就想睡覺哦。”
李修元淡淡一笑:“你先去睡覺,一會我煮好了飯,再叫你起來。”
李月圓跟七寶笑了笑:“姐姐,我要去睡覺了,你可以留下來吃飯。”
話沒說完,人已經出了竹層,往自己跟哥哥所在的竹屋而去。
李修元替七寶添上靈茶,淡淡地說道:“說吧,只要是我能為你回答的,都會告訴你。”
他知道,若不是遇到了麻煩事,眼前的少女,又何必將自己的心事說與一個陌生之人?
七寶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先生可否修行了佛法?”
李修元回道:“我三歲開始讀佛經。”
七寶聞言大受震動,接著又問道:“先生可否出家為僧,可否在寺中修行?”
一
句話,將李修元帶回了遙遠的天山,兒時的他跟在師傅老和尚的身後,於齋堂外排隊等候的情形……
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於佛法,我有很多師傅,但是最早的老和尚師傅,好像在我三歲的時候……”
“後來我去寺裡修行,卻沒有出家,以至於後來于山間般若寺裡修行將近十餘年,不知讀了多少卷佛經……”
說到這裡,李修元看著杯中的靈茶,捫心自問道:“如此,我算不算修行了佛法?我究竟出沒有出過家?”
“若按輩分,我是住持師兄的師弟,可我卻沒有在佛前剃度……”
七寶聞言渾身一震,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畢竟,她從李修元的身上根本看不出來他有多大的年紀,這樣一個凡人,如何能有如此多的佛門經歷?
想到這裡,七寶終是忍住了好奇之心,而是問道:“先生可曾熟讀佛經?”
“那自然是要讀的,我小時便能背誦佛經,後來為了記住這卷佛經,我將它雕刻在山間的石板上,地上的青石上,以至於山洞的石壁上。”
李修元認真地說道:“有時候,我甚至認為那捲佛經已經烙印在我每一塊的骨骼上面。”
七寶點了點頭:“我的掌櫃讓我讀一本佛經的心咒,每天要讀上四十遍……剛開始的時候我很興奮,可是眼下越來越迷惑……”
“四十遍?此咒多少字?”李修元也迷惑了。
“此咒共有二千六百
二十字,剛開始我讀完一遍都要半個時辰,因為太拗口了。”七寶回道。
李修元聞言一凜,每天誦經十萬,只怕寺裡的僧人也不曾如此吧?
他有些後悔,當初應該問問三藏,每天誦經多少?
想到這裡,他只好換了一種說法。
想了想說道:“佛法修行有兩種境界,一為時時勤拂拭,勿使有塵埃;二為本來無一物,何處若塵埃……”
七寶點頭回道:“這個道理我知道。”
李修元搖搖頭:“寺中的僧人每日於佛前勤拂拭,那是要時時提醒自己,修行不易,莫要墮入貪嗔痴。”
“而世人生活不易,男人要掙錢養家,要想著出人頭地,要孝敬爹孃愛護妻兒。”
“女人要相夫教子,自小還要修行女紅,面臨跟夫君的分離之苦……”
七寶聽到這裡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因為她想到了自己的爹孃。
李修元繼續說道:“佛陀為了方便世人,才有了最簡單,朗朗上口的六字真言,這也是為了隨順世間修行佛法的眾生。”
“像你這樣每天誦經十萬,要不要留下時間給自己讀書,冥想?更不要說還有一日三餐需要你去操持……”
說到這裡,七寶已經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李修元繼續說道:“你若問我現在有沒有背誦佛經,每天背幾遍佛經,我會告訴你完全沒有……”
“光是三藏從天竺取回的佛經,我到現在還沒有認真讀完其中一卷,更不要說他花了
無數心血,譯下的那些經文了。”
“是這樣的嗎?那寺裡的大師和師兄們呢?”七寶更加迷惑了。
“我不知道他們如何修行,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便是長安玉華寺的住持和尚,也沒有辦法讀完三藏帶回來的佛經。”
李修元正色說道:“有一種人天生就是為佛門而人,一生只有佛法,便如三藏;還有一類人,有感於佛法慈悲而出家為僧為尼……”
“若是看不穿呢?要不要身入佛門繼續修行?”七寶問道。
搖搖頭,李修元回道:“三藏的師弟,也是我的弟弟小和尚,他原本無名是個孤兒,後來我給他起名叫金無量,他曾一路陪三藏往去天竺……”
“無量兒時便跟在師傅於寺中修行,卻有一顆嚮往世間美好生活之心……後來三藏告訴我,無量在天竺舍衛國還俗娶妻……”
七寶聞言喃喃自語道:“那先生一定很愛無量了。”
李修元微笑著回道:“是啊,無量也是我的弟弟,只是希望他能親身去感受世間的生老病死,愛恨別離……”
七寶聞言喃喃自語道:“佛曰:世間八苦,生、老、病、死、愛離別、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李修元點頭應道:“沒錯,我跟無量說,當他嚐盡了世間八苦之後,再思量,要不要再身入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