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珝兒已經是大唐的皇后娘娘,在李修元不曾出現的日子裡,大唐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大事。
高宗即位之後,朝中以長孫無忌、褚遂良為首的元老大臣勢力強大,高宗的權力受到很大限制。
當時高宗一直想廢后,長孫無忌為首的大臣反對高宗皇帝這一舉措。
而高宗心裡一直想要用廢王立武來重振皇權,打擊元老大臣勢力。
永徽六年,中書舍人李義上書“廢王立武”,許敬宗、崔義玄、袁公瑜等大臣見機行事,紛紛支援立武曌為後。
元老李勣一句:“此陛下家事,何必問外人?”讓高宗終於找到了話語權。
十月十三日,李治終於頒下詔書:以陰謀下毒的罪名,將王皇后和蕭淑妃廢為庶人,囚於別院。其父母、兄弟等也被削爵免官,流放嶺南。
七天以後,高宗下詔,立武曌為皇后。
與此同時,將反對此事的宰相褚遂良外貶。
十一月初一日,高宗皇帝舉行了冊立武曌為皇后的儀式。
六五七年,唐高宗修建東都洛陽,從此刻開始,大唐開啟了一國二都城的時代。
顯慶四年四月,高宗在皇后的勸說之下,將長孫無忌、于志寧、韓瑗、來濟等人削職免官,貶出京師。
至此,高宗終於實現了君主集權。
顯慶五年十月,高宗風疾發作,頭暈目眩,不能處理朝中大事,於是讓皇后處理朝政,也因此事,兩人因朝中之事,有了矛
盾。
龍朔元年四月,高宗欲親征高句麗,在皇后及群臣勸諫下才作罷。
看著眼前風雲不驚,從感業寺中的尼姑明空,一步一步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
甚至坐在高宗身後垂簾聽政的妹妹,李修元心裡感慨萬千,久久無語。
他不知道的是,當下的皇后娘娘的心思卻不在皇權之上,她當年的初心依舊沒變,依舊時時關心著自己的修為。
想著三藏涅槃之後會不會成為神仙?
自己有一天能不能跟哥哥一樣,尋得一個夢想中的長生大道。
兩一守著一壺靈茶,最終李修元也沒有將三藏的去處告訴珝兒,就像他從來不過問珝兒的修行和所作所為一樣。
或許,皇后覺得兩人的距離有些遠了,感情會慢慢變淡。
想了想問了一句:“珝兒給哥哥在東都建一處院子,做酒肆如何?這樣我也能時時見到哥哥和師傅。”
搖搖頭,李修元溫和地回道:“前輩已經帶著小寶和小月兒去了大漠,怕是要生活好幾年才會回來。”
那意思很明白,長安的四十七號不能沒有人看著。
後來看著珝兒一臉糾結的模樣,只好回道:“我當年答應你往後數十年不會離開長城皇城,我做到了……”
此話一出,卻是珝兒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便是她也沒有辦法,皇帝要在洛陽建立都城,她也沒有辦法。
而她更是知道哥哥不僅山下有一處院子,雪山之上還有一處世
外桃源,當年哥哥答應她不再離開,確實做到了。
這些事情她從師妹秦湘玉嘴裡就能得知。
這些年李修元雖然時不時會到雪山上閉關,卻從來沒有離開過長安皇城。
說來說去,卻是她這個做妹妹的食言了。
因為三藏的涅槃離去,李修元的興致顯得有些低沉。
最後看著她正色說道:“你如果遇到生命危險,就傳信給紅塵客棧的秦湘玉,不管天塌下來,我都會來救你。”
“除此以外呢?”珝兒有些不甘心地問了一句。
停了一下,李修元又道:“你是一國皇后娘娘,無人敢來害你性命,你跟秦湘玉不同,我只能保證你生命的安全……”
更多的話,眼下的李修元無法說,也說不出來。
就像他跟三藏說的那些話一樣,若不是三藏生命之火將要燃燒到盡頭,他也不會將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訴三藏。
聽到李修元的一番保證,珝兒終是放下心來。
看著他幽幽地說道:“可是珝兒還是想跟哥哥一起修行啊!”
呵呵一笑,李修元輕輕地拍了拍珝兒的手:“你若眼下能放下皇權富貴,能放下東都座城,就立馬跟我回雪山……”
珝兒一聽,頓時說不出話來。
正如李修針孔所說的那樣,她還有更多的野心。
李修元淡淡一笑:“我不會干涉你在皇朝的一舉一動,但是你記住,在你兒時我曾教過你的道理。”
“什麼道理?”與兒一聽,忍不住輕輕地皺起
了眉頭。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道:“那便是敬天畏地愛人的道理。”
說完也不管一臉迷茫的珝兒有沒有記起這個道理,而是揮手間已然隱去,消失在大唐皇后娘娘的眼前。
珝兒見怪不怪,眼見哥哥離開倒也不是十分傷心。
畢竟李修元就在長安,師妹秦湘玉和師傅還在那裡,只要哥哥沒有拋棄自己,她就很開心。
只不過,看著面前的空杯,捧著半杯靈茶的她。
嘴裡卻在輕聲呢喃:“敬天……畏地……愛人……”
夜空裡一輪明月幽幽照耀著花園,春天已至,眼見御花園裡的花兒也將次第綻放。
嗅著夜風中淡淡的幽香,皇后娘娘一顆心卻開心不起來。
原來雪山下的那個大和尚,她少時便認識的三藏和尚,已經離開了大唐世界。
……
有人問不相信世間有江湖,總問江湖在哪裡。
只有在紅塵客棧裡成天忙個不停的兩人最為清楚,
大傻阿珏清楚是因為他來自江湖,阿木明白,因為他從來就沒有踏足過大唐的江湖。
所以,大唐的江湖會有阿珏的傳說,雖然他人不在江湖。
所以,在大唐的江湖沒有阿木的傳說也沒有他的影子,因為他已經超脫了這一方世界的江湖。
江湖如山,山就在那裡。
欠下的債總得還,種下的因總要結出果子。
眼下,當年的因果來找阿珏了,於是他找到了自東都回到客棧的阿木。
春夜有雨,兩人忙碌完一天之後,守著
一盞孤燈,喝了一壺酒。
踏著春雨歸來的不止有孤燈下喝酒的阿珏,還有一個在外漂泊了很多年,世人快要把他忘記的人。
一個讓人聞之色變的人,一個當年從弘福寺裡消失的人。
一個喝了李修元三杯靈酒的人。
他的名字叫王一。
只不過,王一還沒有踏進長安皇城,還沒有去到弘福寺裡找三藏和尚打聽當年給他三杯靈酒的李修元。
給他開啟一個新世界的,有意思的傢伙去了哪裡。
他便在城外的長亭遇到了江湖上的追殺,歸來依舊熱血的王一,自然被捲了進來。
原因是一個少年,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因為王一從少年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所以他主動捲入了這一場莫名其妙的廝殺之中。
當時王一踏著春風而來。
長亭外站著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一個自稱西北大俠的男人。
還有一個如枯柴一樣的老人,一身黑衫一頭白髮,一雙手如鷹爪的老人。
還有一個一身白衫的青年,長得跟女人一樣,有著一雙乾淨雙手的青年。
男人是江湖的大俠,王一從三人的聊天中知道他是王一刀。
老人卻是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龍虎幫大掌櫃手下的供奉說自己的名字叫無名老人。
一身衫的青年也是大掌櫃的手下,名叫朱雲。
三人圍在長亭外,長亭中坐著一個十六歲,手裡握著一把長劍,一身黑衣的少年。
少年的神情很冷,讓遠遠走來的王一
有一種錯覺。
面前的少年,便是當年那個揹著黃楊木做的劍匣,就敢行走天下的少年瘋子。
長亭裡的少年看著三人傲然說道:“你們想要群毆?”
乾瘦叫做無名的老人回道:“沒錯,我們人人都可以殺了你,所以你還是去死了吧!”
西北大俠揹著一把長刀,看著長亭裡的少年冷冷地呵斥道:“我的大刀倘若出手,必要砍斷你的人頭!”
青年朱雲冷冷說道:“我追了你好多天,你這一回總算沒有地方可以躲了吧?”
少年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的刀劍!”
於是,西北大俠大吼一聲往長亭裡衝了進去!
大掌櫃手下的青年高手朱雲,不聲不響如毒蛇一樣,仗劍往少年刺進過去。
老人一雙鷹爪如閃電一般出手。
就在這一剎那西北大俠的長刀已經斬到少年的頭頂,離他的腦袋只有不到二尺的距離!
青年朱雲的一柄劍已刺到了少年的左肋。
少年想要往長亭外飛出,而無名老人的鷹爪就像是十柄利劍已到刺到他的咽喉之處。
少年無路可逃,插翅難飛,就在他必死的一剎那。
踏風而來的王一如一道閃電衝進了長亭……
一道寒光盪開了西北大俠的大刀,劍鋒跟著往前刺出將青年朱雲如毒蛇一樣的長劍擋住。
左手轟出一拳,將無名老人於電光石火之間往長亭外轟出五丈之遠。
只是揮手之間,自春風中而來的王一,只
是一招便化解了三個當世高手的殺招。
而此時王一的雙眼卻盯著已經飛出長亭的老人,盯著他那十根如利劍一般的手指。
長亭裡的少年咬著嘴唇忍著沒有出聲,在他看來自己可能遇到一個絕世英雄。
無名老人嘆了一口氣,看著王一說道:“閣下好功夫,敢問閣下是誰?來自何處?”
王一淡淡地回道:“你不用跟我攀交情,沒用。我只是一個路過的人,只是看到你們竟然群毆一個少年,我就忍不住出手!”
無名老人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和閣下有沒有關係,還請你離開吧。”
王一想了想回道:“原本沒有,現在有了。”
一旁被王一趕出了長亭的西北大俠吼了一聲:“哪來的野人,敢來多管閒事!”
王一冷冷地回道:“野人已經出手了,你可以再來試試。”
青年朱雲看著自己如女人一樣的手指,看著手裡的長劍,幽幽地說道:“活著,不好嗎?”
王一看了少年一眼,笑了笑:“不好!”
西北大俠臉色一變,低吼道:“他不能活著。”
王一看著自己手裡握著的黑色如長劍一樣的鐵條,問道:“他只是一個少年,你們三人為何要想趕盡殺絕!”
青年朱雲冷冷地說了一句:“你可知道,他是江湖中獨一無二,令人聞之色變的少年?”
王一搖搖頭:“我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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