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反手一劍狠狠向王大年的胸口刺了過去!
雪霧中王大年全部的心神一直都在華生身上,他等的也是眼前的一刻。
雪中一聲尖嘯,王大年根本不管自己胸口的空檔,手裡的靈劍像毒蛇吐信一般,斬向華生的長劍!
二人劍勢未停,兩把長劍再次狠狠地撞在一起,而王大年似乎連這個力量都算計在內,就在聽到“咔嚓!”一聲響起之後。
根本不管對手的長劍再次斷成數截,而是藉著反震的力量,手裡的靈劍再次變招加速斬向面前的對手!
“華生,不能再玩了哦!”
樹上的小黑看得心裡著急,恨不得撲上來一道神火往王大年燒去。
若不是華生說了那句只分勝負的話,他只怕忍不住要放火燒人了。
在他眼裡的華生向來都是殺伐果斷,那裡如今天這樣婆婆媽媽,跟對手玩起了花樣?
只是,他也不理解華生的意思,華生只想著打敗對手,卻不能在這個時候殺了他。
他要讓王大年帶著南海大軍乖乖地回到南疆三鎮去。
雪霧之中,華生毫無徵兆地又是一把長劍出現在手中,讓王大年的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心想你究竟還有多少長劍讓我來斬斷?
但凡普通的長劍對上他手裡的靈劍,只有一種結果。
所以他根本不會在意華生到底還有幾把長劍,手裡的力量沒有絲毫的停頓,接著往雪霧裡的華生斬了過去!
華生悶哼一聲,手裡的長劍突然變招,暴烈的劍氣不再斬向對方的靈劍,而是往王大年的手腕橫斬一劍!
一道閃電劃破了雪霧。
這是一劍斬雪!
這只是華生記憶中最普通的一劍,簡單到他不需要刻意出招。
就如同他在天山之上斬了一個冬天的雪花,不經意一揮手,砍出了融入血肉記憶中的一劍,將風中的雪花斬去四五朵。
或許是七八朵,這他好像從來沒去數過。
沒有降魔劍法那樣快如疾風,卻是迅若閃電準確無誤。平凡而簡單的一劍,卻是華生最強大的一劍!
面對這樣的一劍,任何風雪都無法躲過去。
所以,王大年也沒能躲得過去!
雪霧中的王大年只覺得華生這一劍比閃電還要快上幾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兩人已經交錯而過。
華生手腕一轉,長劍從王大年的手腕之處輕輕劃過,在帶起一道血花之後快速閃退,兩人之間的距離從三尺又變成了三丈。
王大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不甘心地長嘯了一聲!
他終於明白眼前的青年已是手下留情,如若不然,自己握劍的右腕這會只怕是已經斷成了兩截。
還好,之前兩人約定只是分出勝負,沒有決出生死。
看著持劍靜立的華生,王大年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問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以我的力量可以一掌拍死你。”
在他看來,若是自己單拼力量,根本不懼眼前的青年。
華生看著他淡淡一笑:“我承認,沒什麼技巧,我只是每天都會將這一招修煉萬遍,熟能生巧而已。”
王大年的臉上的神情變了再變。
在他看來,就算自己能打贏眼前的青年,也不一定能帶著南海大軍透過前面不遠處的埡口。
放出的神識沒有感受到隱於風雪之中的大軍,卻看見這樣的地形便是一處天然的伏擊之地。
就算自己一方真的衝進了耶律王庭,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嗎?
而眼下的一切在他看來,卻是最好的結果。
不用再打下去,自己一方不用付出一人一馬的傷亡,便能帶回五千戰馬,怎麼看,都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想到這裡,王大年看著華生問道:“我們前些日子派出兩百將士來見耶律汗王,他們人呢?”
華生搖搖頭,靜靜地說道:“這些日子草原上一直暴風雪不斷,我們根本就沒有出門。”
打死不能承認,這是華生跟耶律楚材等人一致的結論。
沒有證據,只要對方不想打仗,那麼自己就可以認定一個死理。
王大年抬頭望著天空中愈漸變大的風雪,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也清楚,只要對方打死不認,自己又找不到證據。
這件事便是死無對證。
“我想跟耶律汗王當面說幾句話。”想了又想,王大年終於拿定了主意,決定帶著五千戰馬離天此地。
只要少島主見到這批戰馬,想來也沒有道理責怪自己。
華生搖搖頭,認真地說道:“我不相信你,除非你發下天道誓言,我才會讓汗王帶著戰馬來見你。”
王大年沒想到華生這麼較真,無奈之下只好按華生的要求發了一個誓言。
轟隆一聲響起,一道冬日神雷在兩人頭上響起,嚇壞了上千的南海修士,也嚇壞了樹枝上的小黑。
這是五域的天道見證王大年發下的誓言,讓華生鬆了一口氣。
“小黑,去把汗王和戰馬帶過來!”
吸了一口氣,華生跟不遠處的小黑揮了揮手,能不打仗,對耶律王庭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
至少,往後十年耶律王庭都是安全的。
而南疆大戰在他看來,怎麼也不用持續打上十年吧?
“等著啊!”小黑華為了道黑色閃電,往埡口方向飛了過去,王大年看著小黑消失的方向,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便是他修行這麼久,也從來沒有見到會說話的烏鴉。
他在為自己的決定暗自感到慶幸,跟華生一戰,讓他明白自己並不是這方世界最厲害的修士。
或許眼前這個青年,就能打敗他。
“開春之後,耶律汗王不去三鎮看看南疆大戰麼?”
望著頂風冒雪,帶著數千將士緩緩而來的耶律楚材,在華生的介紹之下,王大年拱手凝聲問道。
耶律楚材搖搖頭,嘆道:“我已經老得走不動路了,就不去湊熱鬧了。”
說完指著身後的戰馬說道:“這裡有五千戰馬,請將軍轉交給少島主,就說耶律王庭只想過自己的小日子,沒有任何野心。”
王大年聞言一愣,望著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時間有一道莫名的悲意。
同為修士,天道之下皆螻蟻,倘若自己不能飛昇離開,終有一天也會變得跟眼前的耶律楚材一樣。
於這方世界靜靜地老死,這不是他修行的目的。
一時間悲從中來,王大年再沒了心思在此地繼續待下去,喊了副將帶人清點了戰馬。
跟華生和耶律楚材揖手苦笑,揮手上了戰馬,帶著大隊人馬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匆匆離去。
小黑望著遠去的南海大軍,飛過來跟華生說:“你今天不對勁,竟然跟他糾纏了這麼久,可不像你以往的風格。”
華生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既然不是生死之爭,又何必讓他得知我的底牌?”
耶律楚材最是高興,眼見不用打仗,便送走了這些衰神,用五千馬兒換來對方十年的承諾,值得。
看著兩人笑道:“別站在這裡,我們回去喝一杯。”
回到大汗帳中,耶律楚材讓二個長老張羅著燒肉慶賀,華生煮了一壺熱茶。
小黑想了想問道:“華生,那三個大坑怎麼辦?”
華生看著耶律楚材說:“在南疆大戰結束之前,那裡的陷阱不能毀掉,就讓它留在那裡吧。”
耶律楚材點了點頭,想了想問道:“你這是要離開了?”
華生淡淡地笑了笑:“不急,等過完大年,你們都離開之後,我跟小黑再走。”
天寒地凍,便是去了三鎮也沒多大用處,他跟小黑想去海邊看看。
小黑一聽樂了,看著耶律楚材說:“小黑還是喜歡這裡,肉管夠,不會捱餓。”
華生看著他苦笑道:“要是讓乾爹聽到這話,估計又得罵我們兩人沒出息。”
完了看著耶律楚材認真地說道:“不管南海大軍有沒有發誓,也不管他們會不會再來,開春便帶著所有的人離開此地。”
耶律楚材一愣,脫口問道:“你這是怕他們再來?”
華生搖搖頭,靜靜地說道:“陰山下面好牧場,可不比你這裡差,都說那裡是神山,你們去到哪裡過上幾年,等南疆大戰結束再回來。”
耶律楚材嘆了一口氣,搓著雙手笑道:“說得也是,這防患於未然,總是一件好事。”
……
卻說天山之上,早已經是白雪皚皚,大雪封山。
因為李修元存的食物很多,加上自己種的靈米早在秋天收了回來,眼前便是帶著兩女修行,卻也不愁吃喝。
山間冰河最後一道細流也被凍住,於是華玉和澹臺小雨去取水都得砸開冰面打水回來燒水煮茶。
李修元在兩女來到天山不久,便削了兩支竹劍,又將斬雪的法門教給兩人。
華玉和小雨一聽華生打小也是修練得斬雪劍法,自然不敢再作他想。
於是兩女老老實實,每天將竹劍向著同一個方向,使用相同的力道,按著一定的姿勢斬出一萬劍。
萬劍成河,雖然眼下兩女還沒能領悟一絲劍意,只是在李修元看來,以金丹之力劍出一萬劍,確實要吃上不少的苦頭。
他將從玄武大陸抄的書都拿出來放在書架上,隨便兩女翻閱。
看著華玉和澹臺小雨說只要喜歡,可以自己重抄一卷,根本沒有一絲藏私的意思。
兩女在崖坪上迎風斬雪,他一個在坐在廟裡煮茶看書。
今日卻是看到了其中的一卷寫道:梁武帝原受儒家教育,曾是道教信徒。
梁武帝與齊竟陵王蕭子良等佛教信奉者,以及一幫僧眾的交遊的影響,使其接受了佛教思想。
天監三年四月八日,梁武帝終於下詔舍事道法,皈依佛教。
其詔書說:“弟子經值迷荒,耽事老子,歷葉相承,染此邪法。習因善發,棄迷知返。今舍舊醫,歸憑正覺。......寧在正法之中長論惡道,不樂依老子教,暫得生天。”
至四月十梁武帝又敕門下,說唯有佛法正道。是內道。其他都是邪道,外道。要求公卿百官、侯王宗族,也宜反偽就真,舍邪入正。
然其入佛過甚,荒政害民,以致百姓窮餓,......侯景起兵反叛,攻陷建康。終將武帝餓死於臺城。可謂身死國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