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大軍被敵人識破了埋在地下的手段,卻憑藉地上的十二道戰壕,讓南海大軍嚐到了戰爭的鐵血。
每一道戰壕,相距不到四十里。
加上南海大軍每佔領一處戰壕之後,並不能發上發起衝鋒,他們接著又得安排修為高強的修士去引爆地下的一個個大坑。
這樣一來,便是南疆大軍在前一場戰鬥中受到損壞,也有足夠的時間去補充下一道戰壕的戰鬥力。
無論是雲中塵還是兩個草原的汗王,都沒想到南疆大軍竟然將數百里的荒原變成了一道接著一道的戰壕。
雙方在此展開了漫長的拉鋸戰。
誰也沒有辦法只是一個衝鋒便消滅對方一半的力量,而納蘭雨顯然只是為了一次又一次地消耗對方的有生力量。
從夏至到冬至,南海大軍在短短不過二百里的荒原上攻下了六座巨大的戰壕。
為之付出的代價就是,南疆大軍付出了上萬將士的傷亡,而南海大軍則是對手的四到五倍。
三十萬大軍還沒有看到南雲城牆,只是打到一半當年的驛站處,所剩下的有生力量已經不足二十六萬。
這對於驕傲的雲中塵等人來說,這是奇恥大辱!
便是後面才趕到惜春城的端正若蘭也為南疆大軍強大的戰鬥力所震驚。
照這樣消耗下去,等到南海大軍攻到南雲城前,已經不足二十萬將士,在人數方面將跟南疆大軍沒有任何優勢了。
天寒地凍之下,雲中塵聽從了軍師尚東林的建議,將大軍撤回了三鎮。
即便是攻點的第六道戰壕也只是留下不到五千的將士輪流值守。
漫漫寒冬,雙方大軍都需要休養生息,憋足了幹勁等待來年一戰。
雲中塵甚至在軍中放下狠話,說來年攻下南雲城,屠城三天,為死去的將士們報仇!
只有兩個草原的汗王知道,跟眼前這些戰壕比起來,南雲城才是真正的硬骨頭。
只是兩人雖然心知肚明,卻也沒有在雲中塵面前流露出來。
在兩人看來,自己已經為南海大軍解決了荒原之下的那些危險,至於攻打南雲城,就不是自己等人的事情了。
跟雲中塵約好了來年開春再戰,兩個汗王打道回府,迴轉各自的部落去跟家人團聚了。
這一回兩人終是聰明瞭許多,各自派出一兵馬不過一萬。
因這兩個汗王根本不敢貪心,只跟雲中塵約定了戰後只要三鎮中的二鎮而已。
而端木若蘭則陪著雲中塵在惜春城裡,包括軍師跟一幫將軍,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離開。
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南疆大軍會不會趁著大雪的掩護,對三鎮發起突襲。
南雲城裡,歐陽東籬所在的客堂之中。
王如意正在教富生給師傅燒水煮茶,冬日無戰事,眼下二人不是練劍,便是在客堂裡陪著兩個師傅說話。
二狗和小蓮因為比兩人大上許多,已經跟著馬飛虎等將士在第七座戰壕上輪流值班了。
對兄妹兩人來說,經歷了幾個月的鐵血戰火,彷彿一夜長大,懂事了許多。
不論是輪流站崗還是修煉,都不需要花落雨去操心了。
富生望著客堂外的漫天飛雪,看著花落雨說道:“師傅,我華生哥哥什麼時候才能從夢中醒來啊?”
王如意也跟著問道:“是啊師傅,華生哥哥好像已經睡了很久、很久了。”
花落雨搖頭說道:“老和尚前輩不是已經說了嗎?華生沒事,他還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彆著急。”
歐陽東籬看著正在倒茶的富生說道:“煮茶的時候不要分心,就像你在戰場上面對敵人的千軍萬馬一樣,不能大意。”
富生一聽,微微皺眉回道:“弟子知道了,我只是有些想哥哥了。”
王如意望著客堂外飄下的雪花說道:“如意有些想母親和乾爹了,不知道乾爹在天山上面有沒有吃的。”
正在此時,客堂外的天空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鳴叫。
王如意頓時放下手裡的茶杯,歡快地往客堂外跑去:“小黑師叔,是不是我華生哥哥回來了?”
……
天山之上,依舊是風雪漫天,連河也被凍得只剩下一條細細的水流,頑強地往寒潭之下衝去。
李修元難得將火盆和茶桌和分盆挪到了神廟之內,因為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還沒有從時空的穿越中回過神來的華玉和澹臺小雨看著面前的李修元驚叫了起來。
澹臺小雨嚇得驚叫道:“華生,你在哪裡?”
李修元搖搖頭,靜靜地說道:“華生在南疆的陰山之中,那是一個你們去不了的地方,你是他的妹妹華玉還是……”
“前輩,我是華玉。”
華玉一聽李修元說起自己的名字,終於靜下心來,指著一旁的驚叫中的少女笑道:“這是我師姐澹臺小雨。”
李修元點了點頭,為兩女倒上靈茶,靜靜地說道:“先喝茶。”直到澹臺小雨安靜了下來,繼續說道:“我是華生的乾爹。”
澹臺小雨哀嘆了一聲,嚷嚷道:“華生那個壞傢伙,竟然扔下了我們。”
華玉卻不這樣認為,而是捧面前的靈茶淺淺地嚐了起來。
李修元說道:“便是華生也沒有本事扔下你們,只是他身在戰場,以你們的修為,怕是幫不了他的忙……”
一聽李修元說到戰場之事,連澹臺小雨也安靜了下來,因為這事只有華生跟她倆說過,連婆婆和小雪都不知道。
華玉想了想,看著李修元問道:“乾爹,我哥哥在這一方世界是什麼修為,他還是十三歲的少年嗎?”
李修元笑了起來,淡淡地說道:“他今年應該二十一歲了吧,他沉睡醒來若是再破境渡劫,怕是渡劫中期的修為了?”
“前輩,渡劫之境是什麼?很厲害嗎?”
澹臺小雨看著華玉嚷嚷道:“想不到那傢伙在這裡都是比我們都大得多啊?”
李修元靜靜地說道:“元嬰之上是分神,分神之上是渡劫,這是五域天道修行的境界劃分,應該跟你們所在的世界有一些分別。”
華玉一聽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澹臺小雨嘆道:“難怪往日他不願意搭我們,原來他只要動根小指頭,便能要我的命。”
華玉好奇地問道:“那麼前輩,到底是誰將我們送來了這裡?”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說道:“是我的一個前輩,也只有他才有這樣的能力……你們暫時在這裡生活、修行吧。”
澹臺小雨問道:“前輩,我們何時才能見到華生?或者去山下玩玩?”
李修元笑了起來,說道:“想下山啊,那要等到明年開春,想見華生,你們得把修為至少突破到元嬰中期。”
澹臺小雨聞言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看著李修元喃喃說道:“前輩,你這是裡的神仙嗎。”
李修元微微一笑,看著兩人說道:“這裡是五域皇朝的天山,這裡從前可能曾經有過神仙,但是我不是。”
華玉看著他平靜說道:“既然您是哥哥的乾爹,自然也是華玉的乾爹了,您放心,我跟小雨一定會拼了命地修行。”
李修元搖搖頭,靜靜地說道:“修行如逆水行舟,只要你們盡到最大的努力就行,還有就是,我這裡吃的不缺,只是沒有肉食哦。”
來自異世的妖獸肉,在兩女未入元嬰之前,李修元是斷不敢給她們食用。
他怕兩女的體質受不了,而靈米倒是不少,山上的蘿蔔白菜,便是白雪皚皚,也依舊在地裡靜靜地生長。
開春之後,等到沐沐和南宮如玉來之後,該輪到四個少女去山間學著耕種靈米,挖地種菜了。
想了想,看著目瞪口呆的兩女李修元繼續說道:“山坡對面的狼群,山澗下的猿群不許傷害,想要吃肉,自己想辦法。”
澹臺小雨一聽,忍不住看著華玉問道:“師妹,你那裡還有吃的嗎?”
華玉一聽不禁一愣,隨後小心地拿出一盒糕點放在桌上,看著李修元笑道:“乾爹,嚐嚐我們帶來的糕點。”
……
南疆的陰山深處,原來的土匪老窩已經被漫天的風雪蓋住。
華生所在的石屋生著一盆炭火,這卻是小黑怕凍著他特意準備的。
桌上的小火爐正煮著一壺雪水,屋裡屋外分明兩個不同的世界。
還沒有從沉睡中完全醒來的華生,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他餓了。
看著坐在面前的老和尚,不由得百感交集,禁不住問道:“前輩,我妹妹和小雨呢?難不成她們還留在雲起寺裡?”
老和尚看著他搖搖頭,輕聲說道:“你想帶著她倆去南疆戰場上歷練嗎?還是說你眼下能為她們提供足夠地保護了?”
華生取出兩碟糕點放在桌上,自己撿了一塊,憂心忡忡問道:“我只是想著妹妹一個人留在雲起寺裡,太孤單了。”
老和尚嘆了一聲,淡淡地說道:“等到南疆大戰結束,你去天山找她倆吧,有你乾爹看著呢。”
華生嚇了一跳,說道:“妹妹和小雨去見乾爹了?這……這可又要打擾乾爹的清靜了。”
華生知道李修元最後將自己一行人統統趕走,便是想要一個人安靜地生活幾年。
沒想到自己倒好,轉眼間又帶著妹妹和澹臺小雨來到五域之中。
想來想去,整個五域怕也只有乾爹所在的天山最安全了。
老和尚瞪了他一眼,訓斥道:“你只是腦子一拍想著自己的事,何時曾為你乾爹想過?他已經為你們操十幾年的心,往後的日子你也不用去打擾他了。”
華生聽著這話反而笑了起來,問道:“以乾爹的修為誰還能給他打麻煩,等到南疆大戰結束,我就去天山陪他。”
老和尚搖搖頭說道:“那要看這場戰事順不順利了,或許你還沒打完這場大戰,你妹妹已經帶著那女孩下了天山。”
華生為兩人添上熱茶,想了想說道:“這已經是深冬,難不成我已經離開了一年還是二年?”
“你想多了,算算日子也只不過半年而已。”
老和尚淡淡一笑,看著他說道:“你還是好好歇息幾日,把身體養好,我怕是熬不了幾天就在破境渡劫了。”
華生好奇問道:“我想知道南疆大戰的結果。”
老和尚回道:“這事啊,這事等小黑回來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