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啊......”
搖搖頭,李修元想到了他跟嚴東力最後一戰,已經罷手之際,那個一劍偷襲而來的玉龍雪山修士。
在襲白衣勝雪,如翩翩公子一樣的修士。
忍不住冷冷一笑:“一個背後偷襲的小人,原來是你的兄弟......也難怪,你們能做兄弟。”
在李修元的眼裡,玉龍雪山上的弟子跟土匪和殺手,並沒有什麼分別。
身為殺手,來人自然不在意李修元的嘲諷,只是明顯吃了一驚。
脫口說道:“不會吧,他可自詡為名門正派弟子,哪像我這樣獨行俠?”那意思便是,我可以不要臉,他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不是丟玉龍雪山的人嗎?
李修元的拈花手指微微一顫,想了想說道:“我也無須騙你,當時我跟一個叫嚴東力的長老約戰,說好了只分勝負......”
小蝶兒不在,李修元不在意跟眼前這傢伙多說幾句。
花了片刻的時間,將當日在雪山上的一戰,以及東方玉民偷襲不成,被自己斬了一條手臂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得黑衣人笑得前俯後仰,豎起大拇指讚歎眼前的少年。
過了好一會才回道:“換是我是他,當場就撞死在那石壁前算了,真是丟他自己的人,丟他師傅的人。”
感嘆一番之下,黑衣人笑意驟然斂去。
看著李修元問道:“雖然如此,我依舊看不出現你的妖法能跟嚴長老打成平手,能一劍斬了那傢伙的手臂?”
李修元搖搖頭,沒有理會他,而是往鑄劍臺前踏出一步。
地上有六把刀劍,還未來得及融化,正好用來對敵。
“殺人需要有好處,我想知道玉龍雪山上的一個弟子,能給你什麼好處?”
李修元低聲說道:“我怎麼想不出來,他除了幾株靈藥之外,還能給你什麼好處,讓你冒著生命危險,來找我的麻煩。”
雖然說他眼下只是一個窮鬼,但是怎麼說也是混跡過諸天之間,身上靈藥,當不會弱於玉龍雪山上的一個天驕弟子。
他真的想不明白,一個偷襲不成的傢伙,恨到要請殺手來追殺自己?
想到這裡,李修元繼續說道:“難道他不知道玉龍雪山的七長老已經跟我和解?他不擔心事發後七長老會廢了他的修為?”
莫說七長老,便是即將自己見面的烏素雲。
只要他將在藍田鎮上遇到的這事,跟她細說一番,只怕以烏素雲的性子,回山之後,怕是不會饒過東方玉民。
否則,他完全沒有必要將鑄好的靈劍送出去。
畢竟七長老只是偷偷塞在那空間戒裡,可沒有跟自己說明要什麼?自己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哪又能如何?
你們玉龍雪山做下初一,那便別怪我回手反擊。
黑衣人淡淡一笑,緩緩說道:“沒錯,他在玉龍雪山拼命修行之下,便是一個窮鬼,哪有什麼寶貝能給我?”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心道自己想的果然沒錯,在這樣的宗門誰不是拼了命的修行?
除非到七長老這樣的境界,方有可能積攢一些有用的靈藥和寶貝,宗門裡的天驕能保證自己修煉的資源就不錯了。
伸出手,靜靜地感受著漫天的風雪,還有風雪中的那一道肅殺之意。
搖了搖頭,靜靜地說道:“如此,你來殺我又是為何?”
黑衣人靜靜地注視著李修元的一舉一動,防止他突然使出妖法傷人。
沉思片刻之下,說道:“實話跟你說吧,我突破這個境界全是因為東方玉民給我的好處,否則眼下的我還卡在那個關口......”
直到這時候,李修元才明白兩人之間的因果。
他也明白想要從煉虛突破到合體之境,談何容易?有人窮其一生,也得不到破境的契機,最後老死一方。
玉龍雪山上的東方玉民,用這個條件,跟眼前的黑衣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便是換成自己,怕也無法拒絕。
想到這裡,李修元的眉頭緩緩皺起。
靜靜地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倘若你殺不死我,被我反殺......那傢伙會下山為你報仇嗎?要不要告訴我你的名字如何?”
黑衣人搖頭說道:“一個真正的殺手是沒有名字,也不會有代號......我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像我這樣的殺手,倘若連你這樣一個只會一些妖法的傢伙都殺不死,又憑什麼讓雪山上的人替我報仇?”
“你想多了,有的時候千萬不要相信別人告訴你的話,也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修元聲音漸冷,回道:“你確定今日能殺死我?”
黑衣人用戲謔的眼光看著他,說道:“來吧,讓我看看你有妖法,別耽誤時間了,我決定今日就回轉銀川城。”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面對黑衣人的疑問,他不想解釋。
只是冷冷地說了兩個字:“來戰!”
於瑟瑟寒風中,客堂前的黑衣“鋥!”的一聲拔出了手裡的靈劍,他並不想跟李修元近戰。
既懼於李修元的妖法,也想速戰速決。
輕嘆之下,李修元的右手在微微顫抖,看在黑衣人的眼中卻是對自己深深的恐懼。
而左手卻如女人拈花一般,也在寒風中不停地晃動,就彷彿在告訴眼前的殺手,不要殺我,放我一馬。
既然要動手,黑衣人的速度快如閃電,伸手往李修元斬來一劍,瞬間撕裂眼前的寒風,於剎那之間,轉到了李修元的眼前。
李修元的手抖得愈發厲害,目光如電,落在鑄劍臺下的長刀之上。
“當!”的一聲響起。
一聲大喝,李修元的身子瞬間騰起,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幾步,兩人的刀劍的風中斬在一起,卻是長刀為黑衣人的靈劍斬斷。
退後幾步的李修元眉頭一皺,身子隨著斷劍飛出而起,腳下卻沒有絲毫的停頓,瞬間又從地上挑起一把長刀握在手裡。
“想不到,你還真的是一個鐵匠啊!”
黑衣人盯著前方的李修元,冷冷地說道:“如此,我倒想見識一個鐵匠是如何使出妖法,來打贏一個合體境中期的修士!”
李修元冷冷地回道:“我會如你所願!”
話沒說完,黑衣人身前突然間靈氣湧現,同時還有一道黑霧瀰漫開來,湧來的靈氣跟這團詭異的黑霧嗚嗚作響。
在他的眼前,凝聚出無數閃耀著幽黑光芒的劍氣。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心想難不成玄武大陸的修士也有人入魔了不成?
黑衣人一聲清嘯,黑霧瀰漫中的劍氣大盛,手腕轉動之間,手裡的靈劍頓時像是長了三尺,挾著無數道恐怖的劍氣,往李修元而來。
李修元面色微變,他看出眼前這道劍氣勢不可擋,甚至比玉龍雪山上嚴東力的劍氣還要恐怖,還要惡毒。
這應該是眼前的黑衣人一來是殺手,二來是修行了某種秘法,要不就是已經入了魔。
此刻看著對手斬來如山的劍勢,凌厲的黑霧發出嗚嗚的吼叫,氣勢排山倒海,就像有千百個怨魂在向自己招手,簡直匪夷所思!
而斬出如山一劍,合著一道煞氣的黑衣人,眼前的少年背後卻突然凝聚出一道淡淡的金光。
一個“卍”字突然飛速旋轉,迅速變大,擋在李修元的身前。
“嗡!”的一聲,如寺院裡的金鐘在這一瞬間被敲響。
黑衣人斬出無堅不摧的一劍被這個“卍”字生生擋了下來,接著見金光更盛,一邊閃爍,一邊發出莊嚴的鳴叫。
燦爛佛光閃耀在二人之間,而眼前的黑衣殺手從沒有跟佛門之人動過手,哪裡見過如此一幕?
他甚至不相信,李修元使出的這一招,能破去他的煞氣化劍!
金光閃閃,“轟隆!”一聲巨響,黑衣人的靈劍倒飛而回,而那一個金光閃閃的“卍”字,也緩緩回到了少年的身邊。
黑衣人怒吼一聲,看著李修元說道:“你的妖法果然厲害,竟然能擋下我奪命一劍,只是你能堅持多久?”
一陣寒風颳來,吹拂得李修元青衫飄飄,看上去就跟一個使出妖法的少年一樣。
身邊的金光閃閃,然而那一個個“卍”字卻不會主動出來傷人。
對於黑衣人來說,少年雖然將他的奪命一劍擋了下來,但是他相信這樣的氣勢李修元堅持不了多久。
所有的妖法也好,符術也罷,都有一個時間持續的時效。
只要妖法的時效一過,在黑衣人看來,便是眼前這個瞎了眼的少年的死期。
二人對峙之下,黑衣人看著李修元的目光漸漸陰冷,漸漸明亮,他在等著眼前的少年出錯。
或者說,他在等著這道金光消逝的一瞬間。
然而,李修元好像無視了眼前的一切,右手握著一把長刀,身邊的金光閃耀,並沒有立刻消退的意思。
無聲的對峙,才是最大的恐懼。
黑衣人看著李修元起伏不定的胸口,認為眼前的瞎子承受不住自己的壓力,就要崩潰了。
換成他是面前的少年,面對一個合體境中期的靈壓,估計他也會瘋狂。
不知為何,李修元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便漸漸平靜了下來。
如此,面前無形的壓力轉移到了黑衣人身上,他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他不敢相信,面前的少年只是瞬間便恢復了過來?
難不成,眼前的少年有無窮盡的力量,可以一次次地使出妖法?
他只是一個殺手,並不會擁有一個比眼下修為更高的心境,甚至殺手的心境還要脆弱一點,因為他承受不了失敗的打擊。
對一個殺手來說,失敗就意味著會失去生命。
除非他能像一滴水,或者一陣風一樣,從敵人的眼前消失。
而當下的黑衣人,正好有這樣的打算,因為他學了一點符道,打不贏可以遁走。
想到這裡,黑衣人的手忽地顫抖了一下,就好像瞬間情緒失控,就如同一隻野狼突然發現一隻兔子一樣。
不想再忍,不能再忍的黑衣人,手中的靈劍再次動了。
而平靜下來的李修元,習慣性也往後退了一步。
黑衣人眼見少年的動作,當即手中斬出一道劍怕了,如同一道呼嘯而來的閃電,直襲離他不遠的李修元。
直到對方的劍起,就像是隱忍已久的少年終於回覆了呼吸一樣。
劍未臨身,便猛然之間往後躍出,試圖躲過黑衣人的絕殺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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