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小蝶兒的眼裡一道白影劃過虛空,朝洞口的師弟而去,嚇得她臉色陡然間大變,身體急速往烏鴉飛去。
她知道以烏鴉和自己眼下的修為,哪裡這眼前兩女的對手。
人在空中,卻忍不住驚呼一聲:“師傅......”
烏小青人在虛空中自小蝶兒面前如閃電般掠過,快到極致,一襲白裙甚至讓烏鴉看花了眼睛,一時間分不清哪是雪花,哪是人影。
“呯......”一聲在風雪中響起。
跟著便是“啊......”一道驚叫聲,楚霓裳驚駭地發現,強如師妹在靠近洞口的一瞬間如撞石牆,剎那間倒飛而回。
北風嗚嗚,楚霓裳也看清了小蝶兒和烏鴉根本沒有出手。
太詭異了,怎麼可能?
身在空中的烏小青如遇上鬼魅一般,身體猶如一片雪花一樣往後飛出,不得已,她只好飛身上前,伸手接住了繼續往後飛去的師妹。
戰鬥還沒有開始,便已經分開。
小蝶兒伸手將烏鴉拎起來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依舊驚叫中的烏小青,不讓兩女靠近洞口。
剛才那一瞬間,她知道洞內的師傅出手了。
有師傅在,她和師弟便不用跟這兩個不講道理的女子拼命,一切,都交給師傅。
楚霓裳也沒有急於撲上來跟小蝶兒戰鬥,而是冷冷地說道:“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妖獸竟然會使妖法。”
這個時候,烏小青已經冷靜了下來,拔出靈劍,冷冷地注視著
烏鴉和小蝶兒。
臉上露出一抹異色,喊道:“師姐小心,不要跟她廢話。”
眼眸中露出一絲怒火,身為宗門天之嬌女的烏小青,竟然被一隻烏鴉暗算了,這說出去,讓她以後如何見人?
小蝶兒和烏鴉的目光望向山間不遠處,只見人影晃動,顯然兩女的同伴找了過來。
即便這樣,烏鴉依舊沒有吭聲。
小蝶兒咬著嘴巴,心道師傅說好認識這雪山上的人,怎麼這些傢伙跟土匪一樣不講道理?
至於楚霓裳,卻是神色冷冽,燃燒的眼瞳中透著一絲冰冷之意。
這裡是玉龍雪山,千萬年來無人敢在這裡撒野。
便是今日小女帶著一隻烏鴉來了,也不行。
“小姑娘,跟我們回去吧。”
楚霓裳忽然間開口說道,此事她無法解決,這關係到宗門禁地之事,只能帶著兩人回宗門,交給掌門或是師傅去處理。
雖然她相信以小蝶兒這樣的修行,連做奸細的資格都沒有,可是她身後還有師妹,還有趕來的師兄和師弟。
更別說,師妹剛才出手之際,顯然是吃一個啞巴虧,這事估計一時半會沒辦法消除。
因而楚霓裳希望就此停手,先回去再向師妹和師傅解釋。
“不去!”小蝶兒露出一抹異色,回道:“我們只是路過,連一隻妖獸都沒有傷害,憑什麼跟你們回去?”
她知道眼前的女子想把她帶回宗門再說,可是等著去到雪山深處,遇到幾個不講道理的老頭,
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她也明白,若是兩女再動手,只怕師傅不得不出來對敵。
那樣一樣,等這些傢伙見到師傅的模樣,只怕更難解釋。
一個瞎子帶著一個少女,一隻烏鴉闖進了這些傢伙口中的禁地,這跟奸細沒多少分明。
而這些傢伙,明顯不相信自己師徒三人是從天上來的。
烏小青一雙純淨無瑕的美眸,卻在此刻露出一絲不甘的神情。
自己明明吃了一個暗虧,還沒動手打過,哪能就此認輸?就算眼前的少女肯跟她一起回宗門,那也得先打一架再說。
烏鴉此時也盯著烏小青,既然對方又來了同伴,只怕這事沒那麼容易解決。
於是他不得不附在小蝶兒的耳邊說道:“師姐,他們又來人了。”
小蝶兒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靈劍,冷冷地回道:“別怕,師傅不是已經出手了嗎?”
烏鴉眼珠子轉了一圈,喃喃自語道:“真要打一架?”
此時,風中又飛掠而來三個青年男子。
其中一個一襲黑袍的青年開口問道:“師姐、師妹,這女孩是從哪裡鑽出來的,怎麼跑來了宗門的禁地?”
烏小青回過頭來,看著黑袍男子說道:“小天師兄,這女孩說她從天上來,你們不信?”
跟她說話的男子二十四左右,也是三長老的弟子陳小天,一身修為煉虛七重,也算是玉龍雪山新一代天驕。
在他身後的男子比他小一歲,同樣一襲黑袍,卻是何羽,煉
虛六重的修為。
跟著而來的是五長老的弟子秦東流,一襲青衣如白面書生一樣,比楚霓裳大一歲,修為跟楚霓裳一樣。
還有兩個五長老的弟子,正遠遠地自風雪中趕來。
“鬼才相信她的話,她才多少,一個金丹境的少女,從天上來?”
陳小天看著小蝶兒說道:“小妹妹,把你懷裡的妖獸交出來,跟我們回宗門,讓我的師傅去判定你是不是奸細。”
“他是我師弟,不是妖獸!”
小蝶兒看著眼前的一群男女冷冷地說道:“我跟你們說過了,我們只是路過,你們不歡迎我跟師弟可以離開這裡......”
小蝶兒跟李修元一樣,既然對方沒有好臉色,她也壓根不想去見師傅說的那個朋友了。
眼下她一門心思,只想下了雪山,早早去見師傅口中的聖人。
陳小天露出一抹異色,朝小蝶兒懷裡的烏鴉看了一眼,看到烏鴉同樣在望著他,眼神透著一絲寒光。
這一刻的他想到了一些事情,難不成師妹之前出手吃虧了不成?
否則,完全沒必要跟一個金丹境的女孩糾結,揮手趕走離開禁地就是了,畢竟這大雪封山,連一株靈藥都找不到。
“師姐,我們離開這裡吧,我不想去見師傅的朋友了。”
烏鴉將目光收回,靜靜地說了一句,與其是說給眼前一幫男女的,不如是他告訴洞裡的師傅,自己跟師姐沒心情了。
“什麼意思?你想走?”烏小青憤
怒地問道。
“不可以嗎?”小蝶兒冷冷地呵斥道。
陳小天身後,一襲青衣的秦東流皺了一下眉頭,冷冷地喝道:“小姑娘,你家大人在嗎?把他叫出來吧。”
秦東流不相信僅憑一個金丹境的少女,敢獨自一人帶著一隻妖獸烏鴉來玉龍雪山的禁地。
他跟兩個師妹想得不同,說不定山洞中還藏著一個老怪物。
他是兩女的師兄,想得自然要仔細一些。
“我師傅只是一個瞎子,我怕他出來嚇壞你們。”烏鴉想了想,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心裡卻想著師傅倘若真的出來,會不會一人一耳光,將這些傢伙拍在地上,然後帶著自己跟師姐提前下了雪山?
如此,那可比在芙蓉鎮上快上許多了。
畢竟當初在芙蓉鎮,師徒三人差不多待了一年,才離開往東海而去。
“師兄不要跟一隻妖獸廢話,我們衝進去,把那老妖怪抓出來。”
烏小青眼看自己的同伴都來齊了,當下不再害怕,躍躍欲試,要往山洞裡衝去,便有老妖,也敵不過她的師兄妹一行人。
陳小天一步踏出,朝著小蝶兒和烏鴉走來,烏小青追隨於身後,喊叫道:“山洞裡的老妖怪聽著,你被我們包圍了。”
小蝶兒看著楚霓裳說道:“我保證,你們得罪我師傅之後,會後悔的。”
“我不信。”楚霓裳搖搖頭,回道:“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將老人從洞中請出來,還是我們師兄師妹一
起衝進去?”
“何苦呢,不用你們請了。”
山洞裡傳來一道略顯清稚的聲音,還沒等楚霓裳和烏小青反應過來,一襲單薄黑衫的李修元緩緩走了出來。
抬頭望向依舊陰霾的天空,靜靜地說道:“小蝶兒說過,我們師徒只是路過,諸位何必苦苦相逼?”
楚霓裳一見李修元的模樣,忍不住驚叫一聲,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揭開少年臉上的那方黑布。
看著眼前這個比小蝶兒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楚霓裳深深地迷惑了。
小蝶兒一身金丹的修為已經讓她覺得不可思議,而眼前的少年竟然身上沒有一絲靈氣,顯然就是一個凡人。
一個凡人如何上得了玉龍之巔的禁地,這裡終年積雪,寒冷無比,而眼前少年一襲單衣,卻跟秋日一樣不畏嚴寒......
就在她欲要伸手的時候,小蝶兒出手打斷了她。
說道:“住手,我家師傅眼睛雖然看不見,卻不許你動手侮辱他。”
說罷,她又看烏小青等人說道:“我們沒有摘你們一株靈藥,也沒有獵殺一隻妖獸,只是路過,你們不喜歡我們可以離開。”
當下的小蝶兒,已經有了一絲女王的威嚴。
“你當我們傻嗎?”烏小青冷冷說道,她之前欲要進攻烏鴉,差一點就受傷了。
在她心裡,不是眼前的烏鴉有鬼,就是洞裡的少年有鬼,怎麼可能一句話便放走眼前的三人?
收回望向天空的神識,李修元幽幽地嘆了
一口氣。
說道:“我們路過此地,原本想等到春暖花開之時才下去,去探望一下七長老和烏素雲小姐......”
“卻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是玉龍雪山的禁地......如此多有得罪,若諸位不信,可傳信給烏小姐,就說故人來訪。”
李修元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黑白身影,回想當年七長老年通天河邊的英姿,回想在玉龍玉山下冰河邊上,跟烏素雲的談心......
一番比較之下,心中非常失望,心道莫不是聖地的天驕都是這樣的心性?
沒有一絲和善,哪來半點慈悲?
自己的模樣便是十足的一個凡人,一個瞎子,按說眼前一眾男女應幫助師徒三人,而不是惡言相向。
一上來就喊打喊殺,懷疑自己三人是奸細。
更不要說,這天寒地凍,除了山洞裡可以避寒,山間松林裡連一株靈藥都看不到,哪像禁地的樣子?
“胡說。”
烏小青看著楚霓裳說道:“師姐,這傢伙明知素雲姐姐去了鳳凰城參加皇子的大婚,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來,不是奸細是什麼?”
李修元聞言之下,不得不再次抬起頭來,望向天空喃喃自語道:“你這是要玩我呢?還是要折騰我?”
他沒想到當年舊識烏素雲竟然在這個時候離開了玉龍雪山,如此,你把我扔來這雪山之上,不是成心要折磨師徒三人?
想到這裡,李修元只好問道:“山中無日月,請問眼下是冬
日何時,離大年還有多久?”
楚霓裳一愣,下意識回道:“離大年還有十天。”
“既然素雲小姐不在,可否讓我們師徒三人離開,往雪山下而去?”李修元靜靜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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