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天空更加晴朗,透過湛藍的天空,站在高高的山巔讓人覺得自己無比的渺小。
定安城外數十里外的臥龍山外,有一處延緩不斷的山脈。
無邊無際的高山,有一幫神秘的土匪盤踞在此,管這裡叫做龍山。
這些傢伙進不去臥龍山脈的小世界,便在佔據了外面的一處山峰。
為何說他們神秘?因為這些土匪從來不在定安城附近犯事。
要麼是往長城的方向,發行是去到望天城的地盤打劫。
通常都是得手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人知道他來自何處,又將去向哪裡?
而定安城主府也本著民不告,官不究的原則,裝作沒有看見這些土匪的存在。
入夜時分,山寨裡亮起了幽幽的燈光。
在一座青石砌成的大屋裡,一身白衫的中年男子靜靜地坐在桌前,守著一盞油燈,手裡捏著一卷書在看。
若是李修元在此,肯定會大吃一驚。
當年望天城的城主大人,竟然落草做了土匪頭頭。
只不過,眼下的城主大人改了名,叫馬風雲,意思要攪動蠻荒和長城兩地的風雲。
當年在長城僥倖沒有戰死,之後的馬風雲便帶了幾個手下,糾集了一幫修士。
看上了定安城外的這處風水寶地,選了一處易守難攻的山峰作為山寨,自己做了老大。
在望天城外被李修元砍了一隻手臂的,正是他的手下三當家,一個名叫王峰的洞天境修士。
這是他們這些年來唯一失手的一回,為此整個山寨的土匪們都憋著一股氣。
等著老大馬風雲發話,把這場子找回來。
不料馬風雲卻沒有立即發話,而是讓他們先冷靜一些日子再說。
他之前就是太沖動,才會被手下利用,最後失了城主之位。
眼下好不容易拉了一個山寨,雖然不如做城主風光,可是在蠻荒卻也過得逍遙自在。
正在此時,一身青衫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看著馬風雲笑道:“大當家的來喝一杯,我剛剛從定安城回來,買回了你喜歡喝的酒,還是燒雞……”
馬風雲顯然十分滿意中年男人帶回來的酒,放下手裡捏著的書卷,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接過中年男人遞過來的高粱酒,往面前的杯中倒入。
微笑著說道:“給老三報仇的事,可急不來,告訴他先把傷養好再說。”
中年男人略微有些失望,卻隱藏的很好。
取出從定安城買的燒雞牛肉放下,裝作不在意地說道:“還要等多久?我今天在定安城中無意中遇到了那少年……”
馬風雲一愣,看著他冷冷地說道:“哪個少年?!”
中年男人看著他詭異一笑,輕聲說道:“便是我們在望天城外遇到的那個少年,斬了三當家一隻手臂的傢伙。”
馬風雲忍不住端起面前的酒杯,淺淺地喝了一口,沉聲問道:“你確信自己沒看走眼?那傢伙便是你們在路上遇到的少年?”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說道:“保證不會錯,還有哪隻會說話的烏鴉也在,錯不了的。”
馬風雲終於憤怒了,看著中年男人乾脆地說道:“看來我們要好好合計一下,許久不曾進過定安城了……”
中年男人一聽哈哈笑了起來,笑道:“這事是得細細合計一下才是。”
伸手拔了一隻雞腿放在嘴裡,馬風雲冷冷地笑了起來:“如此,我們便進定安城裡收一筆利息吧。”
“要不要告訴三當家的?”中年男人想起了什麼,看著馬剛去認真地問道。
馬風雲搖搖頭,靜靜地說道:“不急,這事我來安排……。”
……
李秋水的店裡,今天氣氛有些沉重。
雖然昨日府城的鏢局把一應貨物跟她做了交結,又將她託人在府城買靈藥如數結清。
直到今日,王天化才再次登門,把望天城外發生的一幕給她描述了一遍。
最後說道:“地些土匪應該不會想著來打劫掌櫃的貨物,我看多半上府城有人走漏了訊息,想要打劫你的這破境所需的靈藥。”
李秋水正剝開手裡的花生,一聽之下嚇了一跳。
看著他問道:“難不成,你們打退了那幫土匪不成?”
王天化搖搖頭,看著她說道:“本來我們準備今日便離去的,但是害怕土匪在路上堵我們,所以想在定安城中歇息一些日子。”
想到想,又繼續說道:“要說救下我們,跟掌櫃靈藥貨物的,卻是一個少年還有一隻烏鴉……只是他們不想跟我們有交往,話都沒跟我們說過。”
花了一會的工夫,王天化終於將當年發生的一切,以及自己一行人的打算說了出來。
李秋水一聽,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取了一袋靈石遞給他。
靜靜地說道:“這些靈石你拿去給受傷的兄弟們養傷,另個當做是在定安城的開銷吧,過上十天半月再走。”
李秋水心如明鏡,知道知道這是李修元跟小黑二人。
只是當做王天化的面,她也不想明說,畢竟她得先去問問李修元,再作決定。
看著手裡的靈石,王天化出現了短暫的安靜,之後輕聲音說道:“此事要不要跟定安城的府主打個招呼?”
李秋水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說個屁,說了他也不會派人送你們回望天城。”
對於眼下的城主大人,李秋水實在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事不關己,那傢伙哪裡會派出護衛護送鏢局的人去望天城?
眼下的她只想見到李修元,跟他合計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看著王天化收了靈石,李秋水笑道:“你們好好歇息,過上十天半月,讓這事消停了再離開定安城”
王天化也不再多說什麼,苦笑著點點頭,拱手告辭離去。
看著王天化的背影,李秋水自顧自地說道:“想不到你一回來,定安城裡便起了風雨,看來老孃又要發財了!”
扭過頭,大喊一聲道:“小紅過來,我們去酒坊轉轉。”
……
送走了喋喋不休的西門小雨二女,李修元等來了李秋水和小紅。
李修元帶上小黑,跟李秋水叫了一輛馬車來到了市集之上。
兩人找了木工找泥工,談妥了開工的時間和價錢,最後找到了石匠。
李修元將在玄武大陸樓蘭城的石磚圖紙遞給一幫石匠,確認他們能夠製作之後,便帶著幾個石匠回到了酒坊之中。
指著大門、後院的石牆,靜靜地說道:“換掉我這些院牆,需要多少時間?”
石匠們頓了頓,一番計算之下,說道:“若是公子著急,我們得去望天城再請幾個兄弟過來,怕是要加錢。”
“錢不是問題。”李修元淡淡地回道。
幾個石匠一合計,拱手說道:“十天,不能再少了,我們一邊打磨新的石牆,第七天開始砌牆,十天保證完成。”
李修地看了李秋水一眼,皺了皺眉,又平靜了下來。
看著石匠說道:“那就十天,工一定要細,不差錢。”
幾個石匠一聽,當下歡天喜地去丈量尺寸了。
小黑眼見無趣,翅膀一拍跟去前面找小紅討吃的瓜子去了。
李秋水直到一幫石匠量完所有的尺寸,這才跟李修元坐在院子裡的桂樹下面,看著安靜下來的少年燒水煮茶。
想了想,起身去桂樹上摘了幾桂花,落入紫砂壺裡。
看著李修元淡淡地笑道:“這新鮮的桂花用來煮茶,也有一種不一樣的滋味。”
李修元搖搖頭,沒有吭聲,而是等著水沸溫壺、洗茶、洗杯,不一會兩人就捧著一杯花香四溢的靈茶。
淺淺喝了一口之後,李秋元掏出絲巾輕輕地抹去額頭上的細汗。
看著李修元笑道:“想不到你還沒到定安城,倒是先讓姐姐欠了你一個人情!”
李修元一愣,隨後溫和說道:“不知道大姐說的是何事?在我看來,什麼人情不人情,不都是一家人麼?”
看著李秋水如此凝重的神情,捧著一杯靈茶的李修元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李秋水嘆了一口氣,微笑看著他,說了兩個字:“謝謝!”
李修元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抬頭望著桂樹上幾枝初綻的花兒,想著要不了幾日秋雨,便是一地的落英。
小院的石牆歲月已久,上面的符文有些已經模糊,看來自己這回算是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李秋水直到喝完二道靈茶,才輕聲說道:“你既然放走了那些土匪,難道不怕他們來定安城裡找你尋仇麼?”
想來想去,眼前的少年如何換了一個人似的。
當年在定安城中,成千上萬的大軍,就殺就殺了,搞到最後血流成河,她也沒見這傢伙眨一下眼睛。
而今不過二十幾個土匪,這傢伙怎麼說放便揮手放走了?
“斬草不除根,怕是有麻煩啊!”沒等李修元回話,李秋水便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李修元淡淡一笑,嘴角的梨渦顯得很是天真,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一絲火氣。
抬頭看著一樹的桂花說道:“這裡是定安城……我怕過誰?”
李秋水一聽少年的口氣,忽然變得歡樂起來。
他知道李修元隨意一句話,便已經將威脅變成了數不清的靈石。
想到那一年在定安城中的凜烈殺意,心想老孃又得跟在你身後發一筆小財了。
想著或許街邊枯葉簌簌落下時,也是那進來尋仇土匪們倒黴之日。
想到這裡,她禁不住耽心地問道:“你這都要把房子拆了,那些法陣還管用麼?”
李修元淡淡地笑了笑:“這事才過去幾天,就算要起風,也得等到過了中秋吧?”
李秋水一愣,看著他咯咯笑道:“你這地方都拆了,還過什麼中秋?還是說你要去城主府裡找西門孤星不成?”
“城主府啊?”
李修元輕嘆了一聲,想到了西門孤星那個沒有擔當的老爹,禁不住輕輕地搖搖頭。
好不容易將一雙腿從那潭水裡拔了出來,他是不會再踩進去了。
見李修元沒有吭聲,李秋水忍不住問道:“要不,去我那過?正好叫上小紅人多熱鬧。”
搖搖頭,李修元輕聲說道:“還是去湖邊吧,那裡自在。”
說完掏出一枚空間戒放在李秋水的跟前,靜靜地說道:“這是大姐你以後破境,跟小紅一家修煉需要的靈酒、靈藥……”
李修元心道自己總不成一直呆在定安城中,小紅一家三口的事情,只能交給李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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