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城的陳小燕在陳廢墟所建的園子裡傷春悲秋,鳳凰城皇宮裡卻亂成了一鍋粥。
便是宇文傑如何隱瞞,總是沒能瞞住妹妹將要破境渡劫的事實。
就在回到皇城的第三天,宇文琉璃在母親江皇后的護佑之下,於皇城燕山上的渡劫臺引來天劫。
在苦苦煎熬了一個時辰之後,終於石破天驚,自煉虛巔峰一路直衝,破境到了合體三重的境界。
這事最後在皇后嚴令之下,只有大太監文一知道,皇帝宇文天成連自己的四個皇子,幾個公主都沒有照會。
因為宇文琉璃的破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夫妻兩人沒料到自己的女兒只是去了一趟大雪山,回來竟然跨越二個大的境界。
成了眾皇子中修為最高的小公主了。
而渡完劫之後的宇文琉璃來不及跟母親團聚,便在第五天陷入了沉睡之中。
讓江皇后恐慌的是,自己的女兒竟然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大大的蠶繭,靜靜地呆在了房內。
為此不得不把宇文傑叫了過來,跟他問詢妹妹在外到底發生了何事。
直到宇文傑把遇到來自樓蘭的少年,後來一起進入上古洪荒,自己一行人在山中遇險,妹妹跟著少年失蹤幾天之後......
一一訴說出來之後,便是皇帝宇文天成也嚇傻了。
最後三人得出一個結論,便是女兒肯定是在這消失的幾日裡得到了上古大能傳承,否則斷不會只是短短的幾日,修為便一路破境超越了所有的修士。
最後江皇后下了命令,將女兒所住的宮殿封禁,除了宇文傑和自己夫妻二人,誰也不準進入。
一時間,無論是宇文傑的四個哥哥還是姐姐妹妹們,都在紛紛猜測,小公主是不是得了怪病,搞得父皇母后將共禁足。
宇文傑自然不敢解釋,只說妹妹惹了母后生氣,怕是要被關到明年的春天,才出能來見人了。
皇家的內務在一幫皇子、公主之間嚷嚷了十幾日,最後便不了了之。
鳳凰城裡,並沒有流出小公主的傳言。
秋雲山的公子帶著手下回來之後,也沒有在江湖上惹來什麼風雨,撿了一條性命的公冶無忌很小心。
被奪舍一事他沒有告訴二個手下,他相信二個傢伙回來之後也沒敢亂說。
倒是最神秘的天龍聖地一行人,從進入上古遺蹟到出來,都是低調得不能再低調。
雖然他們在洪荒世界折損了弟子,但是他們也帶回了不少的靈藥和礦石。
回到聖地之後,端木斐便閉關修行,並告妹妹和端木慧容不許將天山上發生的一切說出去。
在他看來,那些事情跟天龍聖地並沒有關係。
而掌教和一幫長老看前回來的弟子都破境到了煉虛中期之上的修為,還來回了不少靈藥神礦,自然高興。
至於其中的細節誰也沒有追究,都等著閉關中的端木斐出來之後跟大家解釋。
一切,都如秋日已盡,天地萬物陷入了冬眠一樣。
玄武大陸的四大聖地前往雪山遺蹟探險之事,在轟轟烈烈中開始,在悄無聲息中落幕。
當日在天山之巔的修士,都在等著那被閃電捲走,消失的少年出現。
......
冬日來臨,雪峰山上的寒湖凍成了一塊堅冰,老和尚也不再釣魚了。
不離和尚從師傅這裡討不到更好的修行的法門,便時不時地往梅山上跑。
經常一呆便是一天一夜,陪在涅槃跟中李修元跟前。
不是煮一壺靈茶,便是倒上幾杯靈酒,一個人面對著少年嘮叨。
剛天始的時候雲紫衣還時不時地陪他說會話,想從他嘴裡打聽更多關於小賊的訊息。
後來見不離和尚對這傢伙也不怎麼了解,便懶得理他。
梅山對雪峰山的師徒兩人不設防,不離想來便來,想走就走,就是雲天虹也沒有理會。
在她眼裡,不離和尚可是一個免費的勞力。
等著少年涅槃醒來,等到春暖花開的時節,還得讓這傢伙幫忙釀酒。
眼前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大殿中蠶繭青光閃耀的頻率越來越頻繁。
雲天虹知道要不了多久,李修元就要破蠶而出了。
於讓不離和尚帶著梅山的弟子去山上砍樹,搭了二個大棚,又要棚裡壘了三口灶。
將買回來的水缸一字在棚裡排開,又讓雲嵐帶人跟著不離去山間砍了不少的松木回來,劈成木塊......萬事具備,只等著李修元的醒來。
雲紫衣一見師傅真的要釀酒,倒是盼著李修元能早些醒來了。
在她看來,就算不能在梅山給小賊下毒,跟他吵吵架,想來師傅也不會介意的。
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便是雲紫衣也換了獸皮襖子。
只有不離和尚皮厚,只是在穿多了一件棉袍,時不時往梅山上跑。
冬日漫長,轉眼便過了冬至。
而山間梅樹上的花蕾也漸漸開始綻放。
冬至過去了七日,雲天虹帶著雲紫衣和雲嵐在山間採摘梅花。
不離和尚想來幫忙,被雲紫衣趕了回去,說是和尚太笨,會把花瓣弄壞了。
花蕾不能採,完全綻放開來的也不能要。
為了保留梅花的香氣和韻味,只摘那些開放一半的花兒......小心用竹籃裝好,帶回給雲天虹炮製蔭幹。
一半用來製作春天的寒梅靈茶,一半等著李修元醒來釀酒。
不離和尚把這訊息帶回靈山告訴老和尚,老和尚搖搖頭沒有說話。
往年的春時,雲天虹偶爾心情好的時候,會讓雲紫衣帶上一小盒梅花靈茶給老和尚品嚐。
便是這樣,也是有一年,沒一年的......全看梅山主人的心情。
沒想到這回因為少年來了梅山,竟然讓梅山的主人起了釀酒的心思。
為此不惜親自帶著二個弟子於風雪之中素手摘花。
只為了等著春暖花天,開爐釀酒。
老和尚嘆了一口氣道:“去年剛剛喝了那少年的竹葉靈酒,沒曾想轉眼又有寒梅釀酒,這才是人生難嘗一回啊......”
不離和尚笑道:“沒事,女聖大人說了,紫衣和雲嵐要是學不會,便不許她們下山......師傅想喝,往後我們自己動手。”
老和尚搖搖頭,笑道:“怕是你學了他的形,學不到那釀酒的精髓啊!”
不離和尚一聽,感沉身體驟然僵硬。
看著老和尚問道:“這釀酒不就是一二三四,按工序進行的麼?”
老和尚搖搖頭,笑道:“世間釀酒千萬人,你聽說過有一模一樣的靈酒麼?”
不離和尚迷糊了,搖搖頭道:“弟子不甚明瞭,等我那兄弟醒來再好好問問。”
老尚並沒有反對,而是繼續說道:“你下回去梅山試試,用相同的食材,相同的手法,跟紫衣那娃娃做一道相同的菜,看看味道如何?”
不離和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弟子好像有些明白了,看來這釀酒也是一門細活,跟我們修行的法門一樣......”
老和尚搖搖頭道:“釀酒跟茶道一樣,都是一門修行,最後能修行到怎樣的高度,要看你懷著怎樣的一顆心去修行......”“弟子記住了,多謝師傅的教誨。”
不離和尚嘆了一口氣,望著梅山的方向說道:“這傢伙在搞什麼鬼,竟然過去了這麼些天,也不肯從那蠶繭裡鑽出來。”
老和尚看著他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這是涅槃,不是睡覺。”
......
從深秋之日,差不多過了大半個冬季。
鳳凰城再次掀起了一陣風波,而這一回幾乎所有的修士都知道皇宮內院肯定出了大事。
冬至過去七日,燕山上突然響起了陣陣的驚雷。
冬日驚雷,要麼是天道出了問題,要麼便是有修士在渡劫。
而這一回,不僅五皇子宇文傑陪著母親江皇后上了燕山,連宇文天成也親自前往為女兒守護。
厚厚的劫雲將燕山重重籠罩,漫天的劫雷整整響了將近二個時辰。
有好事的修士前往燕山腳下,想了一窺究竟,卻被守在山下的禁軍一一轟走。
除了燕山上的三人,無人得知上面究竟是哪位皇家長老在此寒冬之日破境渡劫。
燕山之上,離渡劫臺數十丈的石亭之中。
宇文天成不知道在想什麼,神情有些凝重。看著劫雷之下的宇文琉璃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沉吟片刻後說道:“你可知道琉璃這回又渡得是什麼劫?”
在宇文天成看來,自己的女兒剛剛破境到合體之上,斷不可能只是一個短短的冬季便再破一境。
那樣的話,便是玄武大陸的天道只怕也難容。
宇文傑卻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事實上,他對妹妹的修為一無所知,總覺得此事有些突然。
倘若修羅那傢伙在此,當能為父皇細細解說一番了。
“妹妹的事情好像有些複雜,這個只怕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宇文傑望著不遠處站在松樹下的母后,怔怔地說道:“知道妹妹內情的那少年,眼下兒臣並沒有他的訊息。”
看著天空的劫雷一道接著一道地落下,而身在天劫之下的宇文琉璃卻並不在意。
站在松下的江皇后忍不住大聲說道:“文傑,你妹妹這回渡完劫,怕是要破境到合體中期了吧......”
宇文傑嚇了一跳,心道自己還在煉虛中期苦苦掙扎,怎麼妹妹突然間就要高出自己一個大境界了?
想到這裡,只好苦笑道:“這回進入上古遺蹟,估計最大的機緣被妹妹得到了。”
宇文天成看著二人說道:“這一回,只怕四大聖地的那些老傢伙,也想不到我鳳凰城的小公主,還沒滿十六便已經是合體境中期的修為了吧?!”
江皇后聽著這句話,怔怔地看著於天劫之下苦苦掙扎的女兒。
隱隱感覺到皇城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震驚之餘不由生出無限的自豪。
這可是她的親生女兒,曾經是鳳凰城的天之嬌女,眼下正一步一步變成玄武大陸的傳奇。
正說話間,最後一道劫雷竟然如暴雨一般落下。
嚇得身在樹下的江皇后忍不住驚叫起來:“天成,這是什麼樣的劫雷,為何我從來沒有見到過?”
宇文天成望著如夜的天空,金蛇狂舞的劫雷,靜靜地說道:“那是因為過去的千萬年裡,沒有出過我們女兒這樣的天之驕女!”
早已經嚇得目瞪口呆的宇文傑,望著劫雷之下的妹妹,忍不住喃喃地說道:“母親,快為妹準備一件新羅裙......”
話音落,毀天滅地的劫雷突然收住,一道七彩神光自九天之上落下。
靜靜地將一身染血的少女籠罩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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