巋然不動的李修元面無表情,揮手間斬出一道黑色的閃電,穿透重重金光所化的巨大手掌,斬在公冶無忌身軀之上。
剎那間,便是高漲一丈的公冶無忌也被劍斬倒飛,口吐鮮血摔落雪地之中。
李修元長嘯一聲,在金光煞氣籠罩之下,身化神魔扶搖直上,向著天山之巔而去。
“這不可能!瘋了啊!”
公冶無忌望著風雪中離去的背影,之前揮劍擊敗王明君的少年。
再次將神魔之體的他打敗,他感覺已經無法掌控天山之巔的一切。
他清楚地看到,身化神魔的李修元獲得了天山的力量!
“你才是魔鬼!你是洪荒的魔神!”
公冶無忌大喝一聲,無力地望著風雪中的天山之巔。
望著自風雪中走來的王明君,公冶無忌冷冷地說道:“你是他手下的敗將,你還要繼續去天山之巔麼?”
“不何不?我們人多,還怕打不過他一個人?”
接近瘋狂的王明君,他沒有見到少年魔神的一幕,只想帶著一幫散修打敗少年,爭奪天山之巔的機緣。
“既然如此,我們大家一起聯手。”王明君看著公冶無忌說道:“殺了那傢伙,所得到的機緣我們眾人平分,你看如何?”
公冶無忌也明白,單憑自己已經無法戰勝離去的少年,只有先跟王明君和一幫散修合作,才有機會。
心想等我收拾了那傢伙,回來再收拾你們!
就憑你們一幫螻蟻,也想跟我瓜分天山之巔的機緣?!
望著走過來的王明君等人,公冶無忌靜靜地說道:“就這麼說定了,殺了那傢伙,天山之巔的機緣我們平分!”
說完頭也不回,扭頭往天山之巔而去。
......
風雪中的宇文琉璃放出的神識目睹了天山之巔的一切,望著李修元遠去的身影,她自然明白公冶無忌等人對少年的恨意。
這是技不如人,惱羞成怒的恨。
也是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的恨,這些傢伙都想得到少年身上鳳凰的秘密。
她終於明白,不何少年不許自己將鸞鳥之身的秘密告訴哥哥,
原來江湖險惡,人心難測。
倘若換成自己變成當年的少年,只怕這些傢伙早就如狼似虎地撲向了自己。
天山之巔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事情的發展也不由她一個人來掌控,她甚至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不可預知的事情。
澹臺明月同樣心有波瀾,雖然他的神識不如宇文琉璃,但是她從少女的臉上看出一凝重之色。
心道修羅跟樓蘭王家,跟秋雲山之間的仇恨,只怕是不死不休了。
想到這,她收起心中猜疑,拉著慕容芷蘭的手,跟在宇文傑的身後,繼續往上走去。
歐陽漫雪看著宇文傑問道:“上面出了什麼變故嗎?”
宇文傑搖搖頭,看著她說道:“不知道,我們上去最多隻能見證今日能不能有奇蹟,上面的機緣跟我們無關!”
在他看來,無論是少年修羅,還是公冶無忌等以,還有天龍聖地的端木斐,只怕都不會放過天山之巔的機緣。
風雪中的端木斐看著靜坐雪地的公冶無忌,輕輕地皺緊了眉頭。
這裡剛剛發生過大戰,而秋雲山公子顯然是吃了大虧。
身後的端木青青看著他問道:“哥哥,我們要不要繼續往前而去?”
端木斐想了想,搖頭說道:“我們歇息一會再說。”聰明的他,跟宇文傑的想法一樣,此行來到洪荒世界,自己天龍聖地已經獵獲了太多的機緣。
沒必要跟眼前這如瘋狗一樣的傢伙拼命了。
他只想在天山之巔見證洪荒世界的奇蹟,便是回到天龍聖地之後,也為能掌教等人訴說,不枉此行。
公冶看著身邊的王明君和天龍聖地的一行人,並不急著上山,而是盤膝靜坐雪地,靜靜地修復受損的筋脈。
端木慧容看了他一眼,又望著王明君,心中疑惑不已。
為何這些傢伙都要跟一個少年過不去?
為了天山之巔的機緣,便可以不分正邪麼?
倘若真的為了一絲莫名其妙的機緣,將自己的性命葬送在天山之上,值得麼?
端木斐看著她搖搖頭,拉著妹妹走到一旁的岩石之上坐下,他決定跟在公冶無忌的身後。
山巔近在眼前,他不急於一時了。
......
風雪之中,拖著一道長長的身影,彷彿永遠不知疲倦。明明累得不行,卻不敢停下腳步,只為了那傳說中的機緣。
寒風如刀,漫天雪霧瀰漫了李修元的雙眼。
時間流逝,爬行於風雪中的身影顯得微不足道。
越走越慢,恍惚之下抬頭望去,彷彿伸手便能觸控天穹。
天山之巔,竟然快到了。
獨自前行的李修元,在雪霧中前行,腳踏厚厚的白雪。
一路行來,身化魔神的李修元早就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疲憊。
他知道自己的身後有王明君,現在又多了一個公冶無忌,還有那些如狼似虎的散修,以及從未出手的端木斐。
他要攀上天山之巔,找到碟殘片,然後飛身離去。
只要自己想走,任誰也留不下他。
茫然之中,不知道走了多久。
當他頂著如刀一樣的寒風,踏出最後一步之下,竟然踩空了!
終於攀上了天山之巔的他,有一種恍惚的錯覺。
望著天穹落下的漫天雪花,伸出手,接住一瓣飛落的雪花。
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喃喃說道:“師父,我來了!”
......
身臨群山之巔,整個天山盡收眼底,登臨峰頂之下豪情油然而生。
龍破天告訴他天山之巔有巨大的威壓,自古以來無人能夠登頂。
眼下的他做到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眼前的一切......濃濃的雪霧將山頂籠罩起來。
離他不遠的地方,有一座被風雪掩蓋的岩石靜靜地佇立於此。
剎那之間,李修元迷惑了,說好天山之巔的寶藏呢?說好的萬年神藥天山雪蓮呢?怎麼就變成了一塊光禿禿的岩石?
傳聞果然不能信,他想著龍破天也沒有登上此地,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心裡縱然有一萬個不樂意,李修元依舊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伸手撫摸眼前的岩石,緩緩地將上面厚厚的積雪抹去,露出了完整、光潔的石壁。
上下一番探尋,卻沒有發現什麼。
尋找一番之後,不由得大失所望,這塊岩石上下連個碑文也沒有,只是一塊最普通不過的岩石而已!
千萬年過去,天山之巔只剩下一塊隱於風雪之中的岩石!
而身後的一行人,為了所謂的機緣不惜跟自己生死決戰,只是這了爭奪眼前這塊頑石?
嘆了一口氣,筋疲力盡的李修元坐在了岩石之上。
心道上古的神魔大戰,究竟在天山之巔發生了什麼?
取出一甕靈酒,抱著喝了幾口,感覺身體有一道暖流之後,才默默地收起了酒甕。
雙手撐在岩石之上,抬頭望著陰霾的天穹。
喃喃自語道:“師父你這是玩弟子啊,莫說什麼機緣,便是那玉碟殘片也沒訊息了。”
天空沉默依舊,並沒有傳來老道士的聲音。
雙手摸在冰涼的岩石上面,心裡感慨不已,一時竟然無人訴說,連宇文傑一行人的影子沒有發現。
正自失望準備往站起來的他,突然發現手指觸控到了一道紋路。
扭過頭來,蹲在雪地裡仔細地研究起來眼前這塊石頭。
一番仔細的清理之下,有一條隱隱約約的魚兒浮現在岩石之上。
大吃一驚的他連忙爬到岩石的另一面清理起來,看著看著他便呆住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又是一條隱隱約約的魚兒。
天山之巔的岩石之上,竟然雕刻著兩條截然不同的陰陽魚。
千萬年過去,出現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塊雕刻著陰陽魚的石碑。
目瞪口呆李修元,突然間想起當年在般若寺中,為無心身入三生石的情形,那個時候明惠師兄扔進水盆裡的也是一塊陰陽魚的石頭。
身入三生進輪迴,他想起了在修羅天域,書院深山中遇到的宋無心老人說的那句話。
“有些時候,不妨閉上眼睛,用心看世界!”
用心看世界?
如在神海之中響起了一道驚雷,李修元跌坐雪地閉上了雙眼。雙掌按在石碑的陽魚之上,將自己的神識釋放出來,往石碑探入......
眼睛看不見,自己還有一雙心眼啊!
就像當年他在書院的後山,雙目失明之下外用心去感悟眼前的世界。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一雙破妄之眼,改變了他一生的軌跡。
李修元抵住石碑,自己融入天山之巔的風雪之中。
“嗡!”的一聲,石碑有一道金光閃耀。只是剎那間,李修元神魂進到石碑之中。
一番天旋地轉,李修元來到一座大山之中,一身青衫的老道士坐在樹下煮茶。
一眼望去,李修元怔怔地愣住了,心道師父怎麼出現天山之巔?
上前恭恭敬敬給老道士行了一個禮,嘿嘿笑道:“我說師父,你這是玩弄弟子麼?這天山之巔哪來的機緣?玉碟殘片又在何處?”
老道士搖搖頭,伸手倒上靈茶,然後笑道:“那又怎麼樣,你可以不來啊,又沒人逼著你非得登上天山這巔。”
李修元苦笑一聲,端起面前的靈茶喝了一口。
然後說道:“哪怎麼成呢,我人都已經來到天山腳下,若不登山豈不是讓師父您失望了?”
老道士淡淡地笑了起來,說道:“既然如此,便不要抱怨。”
“可是弟等不急啊,說不準下了天山,自己便要跟著雪原聖地的修士一起回到玄武大陸去了......而玉碟殘片還沒有一絲的訊息。”
李修元無可奈何地說道:“若是白走一回,往後還能指望誰替您尋回失落在洪荒世界的玉碟殘片!”
老道士撫須笑道:“洪荒之大,你都探尋了多少地方?不吃些苦頭,你能成長得這麼快麼?”
“弟子一路跟人拼命,好不容易來到天山之巔,卻沒有一絲玉碟的訊息......原來是師父坐在這裡呼喚......”
本以為只要攀上天山之巔,便能見到傳說中的萬年天山雪蓮,以及失落的玉碟殘片。
卻沒曾料到一頭鑽進了石碑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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