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警告眾人之後,李修元悠悠地說道:“這話我已經說了二回,你們若執意妄為,以後再遇險時則聽天由命去。”
宇文傑抬頭望向遠處的山峰,沉默片刻後說道:“今天是我們衝動了。”
澹臺明月也低下了頭,便是她本人,也被那突然撲來的異獸嚇壞了。
事後回來的路上她一相在思考這頭妖獸的名字,直到眼前的少年告訴她是異獸,終於把她嚇壞了。
想到這裡,澹臺明月看著他輕聲說道:“那受傷的老龜,讓我告訴你......讓你明日前去見它,你真的要去嗎?”
“去,為何不去?”
李修元望著半空月兒淡淡地說道:“我於它又沒有惡意,有什麼好怕的?”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悶了一天的宇文琉璃,一聽李修元要去山間見異獸旋龜,忍不住跟著嚷嚷了起來:“你們都見過那傢伙了,我也得去一趟。”
宇文傑沒想到妹妹這麼膽大妄為,一時間氣得說道:“妹妹你不要命了?那是異獸不是妖獸!”
李修元站起來盛了一碗藥湯,遞到宇文琉璃,淡淡地說道:“沒那麼恐怖,我又不是去跟它拼命。”
想了想,看著身邊的眾人說道:“倒是你們,今夜喝完靈藥破境之後,便在這裡歇息幾日吧,山裡的妖獸估計已經嗅出了你們的氣息。”
“今天月明星稀,天氣晴朗,適合破境!喝完這碗湯便自去找一個地方打坐吧......記住若是要破境渡劫,得跑遠一些。”
李修元看著宇文傑、澹臺明月、慕容芷蘭說道:“特別是你們三人,不要擠在一起小心天劫的威力加倍!”
對於風雲等人的破境,李修元沒有多說,心道若是這點常識都沒有,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慕容芷蘭一聽,頓時忍不住跳起來去鍋裡盛了一碗湯,使勁地吸了一口氣。
看著李修元問道:“是不是我喝完它,就是煉虛境的修士了?”
李修元搖搖頭,看著她笑道:“我又不是你的師傅,這事別問我。”
在他看來,自己於玄武大陸的修煉心法一竅不通,本來想著要去修煉天雲山的煉氣法門,沒想到自己的老師竟然要自己去修煉那不可捉摸的星辰之力。
望著天空中那若隱若現的七星,忍不住喃喃說道:“你倒是給我一個修煉的信心啊?”
風雲等人眼剛好破境在即,紛紛盛湯喝下,然後轉身往遠處去尋找自己的破境之地。
今夜是他們一行人的破境之夜,估計得除了宇文琉璃和百里雲煙,其他的都要面臨天劫的考驗。
宇文琉璃捧著手裡的湯,看著李修元問道:“為何你不喝呢?說不定你喝下之後就能凝聚仙脈了哦!”
李修元搖搖頭,看著她笑道:“我就算喝了再多也沒用,趕緊的,喝下之後回去行氣打坐吧......記住,順其自然,不要強行突破。”
眼下的李修元彷彿回到了修羅天域的落霞山上,讓身邊的朋友一夜破境。
時間沒過去多久,想不到換了來到上古洪荒世界,竟然將當年的情形又重演了一回。
只是讓他無法預料的是,不知道洪荒世界的天道是不是跟玄武大陸的天道一樣,能夠感應到一幫人的破境氣息。
然後降下來決定死生的劫雷!
一幫人紛紛自鍋裡盛起大補的藥湯,匆匆喝下之後,感受著渾身有一道火焰在燃燒之後,紛紛逃離了古樹之下。
最後連百里雲煙也不得不嚷嚷著受不了,要離開此地去自己的帳中感悟破境的契機。
李修元看著她靜靜地說道:“盡人事,聽天命!”
這是他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今天夜裡,他再把這句話送給了一臉忐忑的少女。
百里雲煙看著他嘆了一口氣,站起來告辭離去。
......
洗漱一番之後,李修元給自己煮了一壺靈茶,望著天上的月亮發起呆來。
想著要不了二個時辰,山中將會是降下上百道的劫雷,不由得替慕容芷蘭耽心起來。
他也不敢將自己的神符拿給三個女人,因為換了數個天域,他怕洪荒世界的天道不允許渡劫之中藉助外力。
他現在是既不想去幫助慕容芷蘭,也不想著澹臺明月。於二女而言,一路修行自然要面對天劫的考驗。
洪荒世界的天道,又豈是自己所能憾動的?
喝了二杯靈茶,不僅沒有讓他精神煥發,發倒是暈暈欲睡,眼皮都睜不開了。
想到自己究竟是生機缺失,又豈是洪荒世界的異獸加上靈藥所能恢復的?
在閉上眼睛的剎那之間,依舊喃喃自語道:“我要如何才能恢復生機啊?”
夢裡不知身是客,李修地彷彿來到了雪山之上。
於大殿之中靜坐,在他的面前是剛剛煮好一壺靈茶的梅山主人。
看著眼前的少年靜坐不語,一身白裙的雲天虹以為他太拘束,不由得笑道:“怎麼樣,你在洪荒世界中得到了會樣的機緣?”
讓李修元震驚的是,雲天虹的說話如此直白,就差說出我已經看見你們得到了一頭上古異獸,要不要分一些給我我的徒兒?
想到這裡,趕緊回道:“晚輩不敢,我來此時間尚短,便是前些日子遇到一隻有意思朱厭,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雲天虹微微頷首,對他說道:“那傢伙竟然跟你做了朋友,這可是難得的機緣哦......你的朋友將要破境,你為何早早入睡?難道你不害怕她們熬不過洪荒世界的劫雷嗎?”
李修元面有難色,心想自己也是有心無力啊?
但礙於面子,只得笑著對雲天虹回道:“眼下晚輩生機缺失,成日間都想多睡一會。”
李修元放眼望去,如置身於一座龐大的花園之中,感覺這裡的花園和樓閣如此氣派,心想便是當年的天風王國的皇宮也比不上啊。
且不說窗外蒼天古樹自樓閣的琉璃瓦上伸出無數的枝條,光是花園中的奇花異草便讓他數不過名來
想著自己這些年來一直混跡於荒野之間,何時跟宮殿與秀美的花園打過交道?入眼處的奇花異草,自然全隨著梅山的四季而不同。
然而,這並是這不是他要的生活。
雲天虹看著他嘆了一口氣道:“生機缺失確實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但這是你的路,我卻無法為你指點或是改變。”
看著李修元不甘心的眼神,身為女聖的她笑了笑:“除非......你來梅山跟我修行百年,做我的弟子,我便替你補全缺失的生機,如何?”
李修元聽了不由一怔,低下頭看著手裡的靈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說道:“晚輩習慣了山野之間的生活,這樓臺煙雨跟奇花異草怕是無福享受。”
雲天虹一怔,一雙鳳眼盯著李修元看了半晌,之後才悠悠地說道:“面對梅山的煙雨樓臺,奇花異草而不動心的,小傢伙你可是第一人哦。”
李修元一窘,不知如何言語,只好拱手回道:“晚輩自小不是跟殺手便是土匪打交道,何曾有機緣面對如此高雅的事物。”
“難怪紫衣會說你是小土匪,看來這是真的了。”
雲天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著說道:“倘若有天你來了梅山,這裡自然就是你的家,又何必想著那些世俗之人眼中的規矩。”
聽著雲天虹軟軟的語氣,李修元嚇了一跳,心道倘若真的有一日能在梅山修行,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一邊想著心事,一邊端起面前的靈茶有一口、沒一口地喝了起來。
看在女聖的眼裡,跟前的少年渾然不象在飲茶,一副像是喝著難以下嚥的烈酒。
雲天虹眼望窗外的白雲流水,以及古樹掩映的山路,淡淡問道:“李修元,你看我這梅山的景色如何?”
李修元微微一怔,心想還好自己少時便跟著先生讀書,否則只怕眼前的女聖一句話,便要讓出醜不成?
順著雲天虹的目光望向窗外的花園,李修元沉思了良久。
回道:“在下少時曾聽先生說過一個典故,你在樓中看花園裡的奇花異樹,特不知他們也在花園裡靜靜地看你......”
想了想,又意猶未盡地說道:“只是晚輩愚笨,像這種融入天地之間感覺,尚未修成......”
“不錯!有幾分意思......”
李修元無意間的一番話語,讓雲天虹對他又拔高了幾分認識。
畢竟這樣的境界,身為梅山主人的她可不曾見過,便是自己的幾個徒兒也沒有這樣的修為。
說不定只有那雪峰山上的老和尚,才能修到如此的心境了。
雲天虹明亮的眼神盯著李修元的臉頰,很想看清楚眼前的少年,究竟還有什麼過人之處,或者是隱藏了怎樣的手段。
李修元卻發起呆來,在他看來只有天雲山老師的藏書樓,其中書山才是自己眼下不能到達的地方,那是眼前的美景所能比擬?
此時看著雲天虹若有所思的表情,禁不住問道:“晚輩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讓前輩不喜?”
雲天虹聞言淺淺一笑:“哪裡有什麼對錯?我只是想你眼下才多大,卻能修行到如此的心境,真是難得。”
雲天虹突然間想起了什麼,看著他問道:“我有一道題要來考考你,這是我那幾個弟子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的問題。”
“我當年偶爾在山間靜坐,總會有一種錯覺。感受到月亮在雲上,我躺在流水之上,再到後來又找不到那種感覺了......這是為何。”
李修元一聽,不由得暗自叫苦。
心道怕只有老道士才能回答的上,自己是不過是半桶水,這些年就沒有好好修行過佛法禪理。
看著雲天虹期待的目光,又不好推脫,只好硬著頭皮回道:“在下曾聽老和尚師傅說過一故事,現在跟前輩說道一番,還請莫要見笑。”
“說吧......對於眼前這個少年,雲天虹是越來越喜歡了。
李修元端起面前的杯子,淺淺地喝了一口靈茶,緩緩道來。
話說很久以前,有一姓李的修士親自登門造訪一個老和尚。
好不容易上得山來,拜見之下老和尚卻靜坐蒲團,手拿經卷,故意不理睬他。
修士一見,忍不住感嘆不已經,喃喃說道:“見面不如聞名!真是空有其名也。”說完便要扭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