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有雪。
早起的李修元煮了一鍋粥,又去風雪中練了半個時辰的劍法,他並不擔心自己能不能打贏今天的四場比試,而是想著不久之後的那場遠行。
想不到來到天雲山一年,就要獨自一人去外面的世界闖蕩!
做完這些事情,等著孟神通起床洗漱一番之後,師徒二人吃了二碗粥,喝了二道靈茶,眼看時辰將近,這才走出了藏書樓。
老人在前,跟在身後的李修元不急不躁,聽著廣場上吵鬧的聲音,想著這可又是熱鬧的一天。
對於李修元來說,今日的四場比試只是完成師尊納蘭若玉跟掌教的一場賭局,跟雪原聖地的弟子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在深淵之下經歷了無數次生死少年,讓他做夠遇到大事件時,除了冷靜,還能抽出時間做一些準備,例如像昨天那樣去挖一個大坑。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大坑能不能派得上用場,但想想總比沒有來得好。
一路往前,他並沒有遇到想像中的王強和平安兩人。
倒是快到廣場的時候遇上了拉著陳小燕衣袖的小靈兒,這才知道重傷的王強還在藥尊那裡養傷,平安自然是陪在左右了。
看著廣場上熱鬧的畫面,讓他想起天雲山拜師大典時的場面,發現今日的人群,比那天差不了太多。
忽然間明白過來一件事情,雪原聖地來挑戰不可能僅僅是天雲山的大事,對整個樓蘭城城來說都是一件大事。
因為天雲山的輸贏決定了樓蘭城未來甚至更久的去向。
作為師妹的陳小燕,自然要跟師兄打招呼,小靈兒放開姐姐的手,過來拉著李修元問起了長短。
“哥哥你的頭髮又剃光了?”
“哥哥平安來不了啦,他的師傅昨天比試的時候受了重傷。”
“哥哥你這回有空教小靈兒練劍了嗎?”
“小靈兒,閉上嘴巴,師兄一會就要上場了!”陳小燕看著小靈兒皺起了眉頭。
李修元拉著小靈兒的手往前走去,淡淡地問道:“小靈兒,你的劍法練得怎麼樣的,能不能斬落一朵雪花?”
看著身著一件單薄的粗布黑衫的李修元,陳小燕震驚的久久無法言語!
且不說一頭黑髮盡去,眼前的李修元除了沒穿僧袍,一眼望去甚至比雪原聖地的若離和尚還要惹人注目。
不知道為什麼,她非常相信師尊對教的承諾,不知道為什麼,當她艱難張開嘴時,卻說出了自己另一番心思。
看著李修元說道:“我昨天打贏了一場,今天還是想......試一試,看看自己究竟有沒有可能再贏一場!”
李修元眼中泛起一絲笑意,靜靜地回道:“你已經盡到自己的責任了,今天是我的戰場!”
沉默片刻後,陳小燕猶豫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自己苦練了半個冬天的劍法,不拿出來試試總是不甘心。”
“僅此而已?”李修元靜靜看著她的眼睛,隨手取出竹劍遞給她:“給我看看,只要你能斬落一朵雪花,我就讓你再戰一場!”
作為師兄,他沒有拒絕師妹的要求,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而這條件在他看來已經低得不能再低,便是眼下的小龍兒,只怕也能斬落雪花四、五朵了。
然而陳小燕並沒有去接他手裡的竹劍,而是有些尷尬回道:“不了,眼下的我還不能,爭取到春天來到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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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元看著她臉上尷尬的神情,微笑說道:“想要就得堅持練下去,相信我,等你一劍
斬落雪花四、五朵的時候,會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正確的選擇。”
“上次和你說過,我很小的時候便開始這樣練劍了,一天一萬次是最少的要求,我的先生並沒有強迫我這樣做......”
望著眼天的漫天飛雪,李修元彷彿間又回到了天山之上。
那日初學斬雪時的歡喜和忐忑,以及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和堅持,甚至在苦練二年後能斬落一朵雪花時的歡喜。
“我會好好帶著小靈兒練的!”陳小燕望著空曠的高臺,發出一聲輕嘆。
......
大殿之上,眾尊者已經落座,連久不出現在孟神通也坐在掌教的身邊,這還是納蘭若玉特意讓人添了一張椅子。
望著廣場上的人影,孟神通問道:“人都到齊了,那便開始吧,今天不是有四場比試嗎?”
掌教一愣,看著他平靜回道:“那就請元尊宣佈開始吧。”
看著久不出門的孟神通,元尊手捂額頭,看著歐陽重明問道:“今日你們想怎麼比?”
歐陽重明微笑回道:“打打殺殺了二天,今天我們換個文明一點的。”
說完拍了拍手,看著身邊的歐陽軒說道:“把東西搬上去吧!”
歐陽軒點了點頭,看著大殿下的雪原聖地弟子,說道:“把桌子椅子搬上去!”
只見下方人群一時騷動,有不少的弟子搬著兩張桌子和兩把椅子往高臺上走去,不一會的功夫,偌大的高臺之上就擺上了二套桌椅。
只見昨日跟陳小燕打過一場的歐陽雪漫,依舊是一身白色的棉裙,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的獸皮襖子,看上去異常清麗。
一步一步走上高臺的歐陽溫雪,跟大殿上的眾長老見過禮後,也不多說,而是轉身往右邊的桌子走了過去。
只見她輕移蓮步,拿出一張古琴擺在桌上,然後靜靜地低頭看著琴臺,也不說話。
歐陽重明看著元尊和掌教笑道:“今日第一場,我們比試琴技,都說天雲山玉尊是琴仙,不知道玉尊的傳人得到幾分真傳?”
元尊一聽,忍不住看著納蘭若玉古怪地笑了起來:“玉尊,你的弟子準備好了嗎?”
納蘭若玉更是一怔,心道你們這不是送人頭麼?
她甚至沒有傳音給李修元,在她看來這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過來,自己何樂而不為?
雖然如此,她還是免為其難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昨天說過,我有一個大弟子一直在閉關......剛好讓他趕上了最後一天的比試。”
站在歐陽重明身後的歐陽軒心裡咯噔了一聲,心道不妙,竹峰傳說中的大師兄竟然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關了。
難不成真的要翻盤不成?而他們可是帶著必勝的決心前來征戰天雲聖地的,決不容許出現失誤。
納蘭若玉沒有再說,而是清了清嗓子說道:“人家已經登臺了,你總不成一直躲在人群裡不吭聲吧......”
還沒待納蘭若玉的聲音落地,李修元放下小靈兒的手,輕輕地撥開跟前的人群,一步一步往高臺上走去!
轟的一聲,天寒地凍大地一遍銀妝,無論是天雲山的弟子還是雪原聖地的弟子,那個不是穿著厚厚的皮襖子?
而傳說中竹峰的大師兄竟然跟之前的若離和尚一樣,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長衫,頂著一個光頭,連遮雪的斗笠也沒有戴上。
一步一步往高臺而去的李修元,一身黑衫跟漫天的飛雪成了鮮明的對比,甚至比雪原聖地的歐陽漫雪還要搶眼。
兩人一個是
白裙勝雪,一個是一身黑衫暗過黑夜!
這分明是想要一身黑夜壓白雪啊?
只是剎那之間,便有一有強烈的衝擊,將數千修士的眼睛緊緊地抓住!
“天啦,那傢伙不就是宗門那個掃地的小雜役嗎?”
“噓,別亂說話,他現在可是竹峰的大師兄!”
“天啦,想不到玉尊從元尊手裡搶走的傢伙,成了竹峰的大師兄......”
“這才過去了多久啊?”
便是大殿上的納蘭若玉,也被自己徒兒不急不徐的模樣驚豔住了,心道都告訴你要低調了,怎麼還是這麼招搖?
掌教望著變成了光頭的少年,忍不住扭著看著孟神通問道:“這就是你那學生,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給他找件厚些的袍子......”
孟神通搖搖頭,淡淡地笑道:“冷不死他,浪費那些靈石幹嘛?宗門也沒給他置辦衣裳啊?”
一旁的納蘭若玉看著歐陽重明問道:“你想怎麼比?”
走上高臺的李修元跟大殿上的掌教和歐陽重明等人揖手見禮,然後轉身來到左邊的桌前,輕輕地拂去了身上的雪花。
跟對前的歐陽漫雪說拱手說道:“竹峰李修元,見過聖地師姐!”
一張小嘴半天沒有合上的歐陽雪漫,起身回禮道:“歐陽漫雪,見過師弟!”
心裡卻在想,想不到天雲山也會跟雪原聖地一樣,藏著一個佛門弟子,而且還是一個看上去沒有一絲修為的凡人。
這,這樣的傢伙也能做竹峰的大師兄?
陳修元卻沒能理會對手的驚訝,而是想著納蘭若玉剛才說的那句話,靜靜地問道:“這一場比試要如何?”
坐在大殿前的歐陽重明終是鬆了一口氣,心道便是天雲山搬出一個佛門弟子又如何?一個沒有仙脈的凡人,如何能跟贏下今日的四場比試?
要知道,雪原聖地只需再贏一場,便贏下了跟天雲山的賭局,贏得了樓蘭古城十年的管轄權。
眼前的天雲山,只怕是無力迴天了。
只是他身後歐陽軒卻不這麼認識,他從一身黑衫的李修元身上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能在這麼寒冷的季節只穿一件單薄的長衫,而且他從李修元的眼中看不到一絲的懼意,這便說明了許多的問題。
連坐在一旁的掌教也禁不住皺起了眉頭,看著納蘭若玉問道:“這都過去了多長的時間,為何還沒凝聚出靈脈?”
納蘭若玉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指著坐在一旁的孟神通笑道:“你問他啊,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徒兒,他也有份的。”
歐陽重明一驚,看著孟神通問道:“孟長老,這少年也是你的弟子?”
孟神通看著高臺上的李修元的表現,心裡正自歡喜,一聽身邊歐陽重明的詢問,禁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回道:“那小子本來是我乖徒兒,成天跟我在藏書樓裡讀書寫字,沒想到一不小心被玉尊搶去了竹峰,我能怎麼辦?”
納蘭若玉一聽不幹了,撇嘴說道:“我可是從元尊和劍尊手裡搶去的,跟您沒多少干係。”
歐陽重明搖搖頭,心道那少年便是有天大的本來,奈何他沒有仙脈,也沒有修為,值得你們幾個尊者搶來搶去麼?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跟身後的歐陽軒說道:“便將比試的規矩告訴那少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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