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元又做夢了,這一回的他的些恍惚,感覺自己來了的未知的虛空之中,讓他找不到一絲真實的感覺。
還好出現在他跟前之人,是許久不曾出現的老道士。
李修元一見師父,忍不住嚷嚷道:“師父,你這是坑弟子啊?弟子去一回就要死一回?便是在天玉城的無盡深淵弟子也沒這麼委屈......”
老道士看著他笑著說道:“自己看看,這你下半身都讓殭屍啃光了,你還不趕緊鳳凰涅槃,你等著為師去救命麼?!”
李修元白了他一眼,低頭望著自己的半截身體,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才目露驚訝地叫道:“師父你竟然看弟子笑話,這如何是好?難不成涅槃就能讓我把這失去的身體變回來?”
李修元苦笑著,嚇得臉都白了,怔怔道:“我說師父......莫非你想謀殺弟子的性命?”
老道士假裝嚇了一跳:“天啦,你這是給殭屍咬的?你會不會也變成殭屍?你離為師遠一點!”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回道:“師父不是說我只要涅槃之後,就會沒事了麼?”
老道士看著他笑道:“還疼不,要不要跟我回到修羅天域去,這裡不呆也罷......畢竟你的能力有限呢。”
李修元搖搖頭道:“我天生命苦,我要在這裡完成鳳凰涅槃,我要煉成星辰之體!”
“這樣啊,那你得好好呆上幾天,等著完成第二轉的鳳凰涅槃吧。”
老道士拍了拍自己雙手,接著說道:“小龍兒跟你那弟弟,由於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來已經往祖龍反祖了,你可以高興一下。”
李修元苦笑道:“她倆沒事就好,這事得辛苦師父您了,替弟子多多照看她們。”
“你知道就好。”老道士淡淡地說道:“我走了,沒事別總來煩我,忙著呢!”
......
藏書樓中,已經過去了二日。
“聽說,我那徒兒曾下山來找過你?趁著我出門的時候,又送酒來了?”
從樓蘭城回來的玉尊納蘭若玉煮了一壺茶,跟孟神通聊了起來。
孟神通一聽,苦笑不得地看著她說道:“你倒是上山去問問他,話說他本來是下山找你的,結果你去了樓蘭城。”
“那你也是他老師啊,那小子下來打你何事?有沒有說何時再給師尊幾甕靈酒?”
納蘭若玉一邊微笑,一邊給孟神通倒上熱茶。
秋意正濃,二人守著一爐火,捧著一杯熱茶,倒是感覺不到山間那一抹淡淡的寒意。
“他要是有酒自然會拿出來,你沒見他也沒怎麼喝過麼?”孟神通低頭喝了一口茶。
“說的也是,這我徒弟修煉倒是很拼命,也沒偷懶......用不著我這做師尊的替他操心。”納蘭若玉點了點頭。
孟神通指著茫茫的群山說道:“他說,接下來的日子裡可能要閉關,倘若你回來沒見到他,不要替他著急。”
“他才多大?連仙脈都沒有凝聚,閉什麼關?難不成他......”
納蘭若玉想起了那天夜裡看見的一情景,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沒有那麼誇張,他人就在山上,又跑不了你著什麼急?”老人看著她笑道:“倘若他出關就渡劫,估計連掌教也得驚動吧?”
“他這是作死咧,這是想讓天雲山所有的弟子、長老記恨他麼?”納蘭若玉突然替自己的弟子耽心起來。
“這事誰說得好,你不要去山上打擾他,我們都等著訊息吧!”
老人笑道:“這回帶著王強那傢伙去相親,有什麼什麼結果?”
“樓蘭城的陳家倒沒有為難我們,倒是那個女娃娃非得來天雲山比試一場,說什麼不能不明不白就嫁了......”
一想到少女倔強的模樣,納蘭若玉就禁不住笑了起來。
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以我看來,就算王強那小子有幸娶了她,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孟神通聽了一怔,問道:“這是為何,既然不配,不妨跟掌教說退了這門親錯,天雲山又不是離不開樓閆的陳家。”
納蘭若玉回頭看了老人一眼,搖搖頭道:“陳家的主人跟掌教倒是沒有意見,只是陳家那女娃娃嫌王強太弱,有些不甘心。”
老人一聽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那小子終究沒有經歷過生死磨難,心性差了一些,難怪陳家的女娃娃會嫌棄他。”
“那怎麼辦?總不成讓你我那沒有仙脈的徒兒上吧,話說他才多大?過了明年的春天,不過十三歲而已。”
一想起自己的弟子,納蘭若玉禁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手一伸,一幅拓印的白布出現的老有面前:“拿去好好看看,這天雲山上,可沒有這樣的妖孽......”
老人接過納蘭若玉遞過來的白布,剛一展開,便有二道不同的劍勢向自己斬來......下意識中,老人的頭往左扭去......
直到納蘭若玉咯咯笑了起來,才忍不住輕聲吟道: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這傢伙,這是我那徒兒整出來的,他一個沒有仙脈的孩子,一個拿著竹劍練劍的孩子,何來這道劍氣?”
這一回,老人是深深地震驚了,若這是李修元所為,只怕整個天雲山,於劍道而言怕是無人能出其左右了!
便是劍尊,也得嚇壞。
“且不說修為,光是這一道劍氣,天雲山的弟子便無人能敵!”
納蘭若玉看著他幽幽地說道:“這是我那弟子中秋之夜,坐在搖光殿外無聊之中寫下的。”
“我早上看見時,地上還有淡淡的酒氣,估計是以手沾著酒水在地上所書,你要知道,那可是青石板啊!”
納蘭若玉看著他自豪也說道:“那字就在屋簷底下,你隨時可以去瞧上一眼!”
老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笑道:“難怪他要教平安練劍了,按他說來,平安只要跟著他苦修十年,未必不能超過他的師傅。”
“陳家那女娃娃要來天雲山跟我們比上三場,到時候王強打不過,說不好只能請出我那寶貝徒兒了!”
納蘭若玉換了話題,接著說道:“武一場,文二場,我怕王強那小子要輸在後二場上!”
“武一場?若是掌教這些日子教教王強,應該沒有問題,二場文試又是玩什麼花招?”
老人將白布疊好收了起來:“這幅就送給老頭,你自己去找李修元。”
納蘭若玉倒也沒有在意,而是說道:“文二場便是寫一幅讓對方滿意的詩句,彈一首讓天地動聽的琴曲......”
老人一聽頓時傻眼了,笑道:“便是打死王強那小子,他也做不到啊?”
納蘭若玉一聽笑了起來:“那女娃娃也知道王強做不到,說是天雲山上比她小的弟子,可以派出二人,替王強出馬!”
“丟人,自己娶老婆,要自己一師弟幫忙?!”
老人說道這裡,禁不住埋怨起來:“這便是掌教一心只知道讓弟子們習武,而忘了讓他們修心的下場,這倒好,讓一個女娃娃挑了一個宗門!”
納蘭若玉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掌教也說了,這回我們盡人事,聽天命......真要不成,那便退了這門親事!”
在納蘭若玉看來,便是自己讓李修元出手,也只能贏下一場,剩下的琴道,因為之前她根本沒收過弟子。
只怕整個天雲山,也找不出來幾個以琴入道,還要比王強小的弟子了。
老人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我跟你去山上轉轉,順便看看我那徒兒的修行。”
眼下的孟神通,打死也不相信李修元能以把沾酒,在搖光殿前的青石板上,寫下這二道絕然不同的劍氣!
......
且不說來到搖光殿外的老人被屋簷底下的那二道劍氣驚倒。
便是二人來到竹峰的時候,才發現後山的山頂二人都上不去了。
一道若有若無的法陣擋住了二人的去路,若是強行往前,便只有破了這道法陣。
而二人又沒有破陣的理由,因為之前李修元便說過,要在山上佈下一道法陣,說是怕給人打斷他的修行。
納蘭若玉放出神識往山洞裡看了過去,只是一眼便震憾得說不出話來。
老人看著她的模樣,只好自己放眼看去。
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也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納美麗若玉才皺著眉頭問道:“他這是想要破蠶化蝶不成?”
孟神通看著她搖搖頭,認真地說道:“我給你透露一個訊息,但是你不能跟任何人說,包括掌教也不成!”
納蘭若玉看著他認真地回道:“放心,我誰都不說!”
老有這才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我這徒兒,眼下已經是鳳凰涅槃一轉的修為,眼下的他是在涅槃二轉......”
老人想起李修元手掌裡的那一道金色的火焰,忍不住笑道:“元尊瞎了眼,我這徒兒自身便是身懷鳳凰神火,只待他完成九轉涅槃......”
納蘭若玉拉著他的手往山下走去,邊走邊說:“若是讓劍尊看到我那殿前的一道劍勢,怕不要氣死才怪!”
老人心情大好,繼續說道:“這小子是在藉著竹峰之下的深淵修行,這可是天雲山所有修士都做不到的事情......”
一邊往山下走去,老人一邊將深淵之下有殭屍的事情跟納蘭若玉說了出來。
畢竟這個秘密對二人來言,都不算是秘密了。
只不過,便是二人知道,也無法得知如何前往深淵之下,便是李修元自己也不知道。
“如此說來,你我二人的徒弟,怕是真的要將星辰之體修煉出來了......”
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納蘭若玉笑道:“等這傢伙醒來,我要教他琴道。”
老人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這事你我二人知道就是,不要往掌教那裡說去,王強那小子的事情,也莫要打擾了李修元的修行。”
在孟神通看來,少年的情愛之事,哪有自己徒兒修行來得重要?
自己沒本事,那就別娶老婆了,又不是非得跟樓蘭城的陳家聯姻。
納蘭若玉咯咯笑道:“我就是怕這傢伙涅槃之後引來天劫,到時候我們如何跟掌教他們打圓場?”
老人想了想,脖子一梗說道:“大不了,到時候來個打死不認......或者你我帶著他遠離宗門去渡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