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玉城四人今天的修行已經結束,李修元的修煉才剛剛開始。
這一刻的他感受到了來自天空中威壓,對他那一式潛龍在淵帶來的變化。
如果說衝上高空的那一打水龍是道生出的一,那麼被神雷轟散化在鳳凰展翼的那一式便是一化出來的二。
自師傅龍清風將神龍劍法傳給他之後,頭一次感受到原來這潛龍在淵真的可以一化為二,變幻出新的招式出來。
衝出深淵的潛龍化為了天空中的鳳凰,如果再變呢?
靜靜地,李修元任由空中跌落的湖水澆在自己的身上,心裡卻止不住一絲歡欣。
他在心裡捕捉水龍化為鳳凰那剎那間的變化,他要將潛龍在淵演化出第二式,叫做什麼才好呢?
鳳凰展翅?鳳凰于飛?鳳凰斬?
第二式已經驚天動地了,那麼第三式又要如何演變?
一時間,他有些迷惑了。
思來想去,他決定把潛龍在淵演變出來的第二式起名在鳳舞九天。
既然潛龍不甘心於深淵之下潛伏,那便讓他化為鳳凰,斬破長空!
想到這裡,身化神龍的他從湖水中沖天而起,以身引雷,他要試試進化過的肉身能不能扛住天空中的神雷。
“轟隆隆!”連著二道神雷轟在他的身上!
雷雲之上的神雷被天雷湖中的少年激怒,隨著兩道神雷轟下,又有數道神雷不分先後,化為一道道的金劍,往李修元的頭頂斬落!
今日的神雷雖然不是遇強愈強,但是轟下的神雷卻比昨日多了許多倍!
彷彿身在湖中的少年不死,天上的某人便不得安寧!
剛剛躍上半空的李修抑還沒來得及往更遠的地方看去,便被一道道的神雷劈回了天雷湖中。
剎那間,他感受到了身上火辣辣撕裂的刺痛!
數十道神雷轟在他的身上,便是進化過的神龍之體,也再次被撕裂開來!
金色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天雷湖面,靜靜地往四周漫延開來。
還沒高興過一刻鐘的光景,李修元便被再次打回了原形。此刻的他比天玉城的四個修士更慘,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即便人在湖水之中,清冷的空氣裡依然有濃濃的焦臭味,那是他的肉身被神雷劈開、撕裂、烤糊之後的氣味。
身上湖水裡的李修元,聞著身上傳來的陣陣焦糊的臭味,忍不住將早間吃的肉粥嘔吐出來,瞬間汙了一汪湖水。
今日雖然不是十方神雷齊齊落下,但是身在空中的他,被數十道神雷無差別的轟在身上,受到的傷害比昨日更甚!
如同秀珠四人一樣,只是在天雷湖裡堅持了一個時辰的李修元,不得不拖著傷殘之軀,往岸邊緩緩走去。
今天神雷給他帶來的傷害,沒有數日的靜養怕是不能再來天雷湖中修煉了。
望著頭頂陰霾的天空,以及綿綿春雨中殘留的一絲臭味,李修元暗自苦笑道:“讓你狂妄,這便是代價。”
回到樹洞中擦乾了身體,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服,心想今天夜裡這春雨會不會停下,他得煮一鍋藥汁泡泡,一身的傷口不知要花上幾天的功夫癒合。
輕嘆一聲,側著身子倒在了獸皮毯上,張嘴罵了一句粗話!
......
天門關外,大軍已經完成了集結,只等著在元帥府一聲令下,便能開赴戰場。
磨了一個冬天的刀劍,是時候出鞘了。
(本章未完,請翻頁)
元帥府裡,諸葛元英看著走進來的副帥馮太一,指著兵營裡的殺聲陣陣,微笑著說道:“他們悶了一個冬天,終於要做那出籠的猛虎了!”
望著軍營裡滾滾的塵土,馮太一靜列地說道:“光有一腔熱血可不夠,他們將要面對的可是域外天魔。”
在他看來,去年深秋面對的只是天魔指揮下的荒獸,即便如此天門關的修士也多有損傷,更不要說那些還沒露面的域外天魔了。
諸葛元英頭也未抬,平靜回道:“不論我們面前的對手如何,我們都要打贏這場持久之戰,馮兄應該知曉,我們輸不起這持久十年的戰爭!”
馮太一淡然應道:“既然身在紅塵,我們如何能不被紅塵氣息所憂?”
諸葛元英緩緩抬起頭來望向他,說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不知道十年過去,你我如否則再破一境?”
“修行如逆水行舟,就算你我做了天門關的元帥,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更何況修行只是個人的事情?我們敢不拼了命地去修行?!”
馮太一想著自己經年不動的境界,不由得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修行如逆水行舟......”諸葛元英輕聲重複了一遍,臉上泛起一絲道苦澀的笑容。
輕聲感慨道:“你我修行數百年,也只是捱到眼前這個境界,我也希望能透過修羅戰場的戰火,交將你我二人的境界再上層樓!”
馮太一收回望向軍營的目光,傲然說道:“閉了雙眼,枯坐山間數十年不見動靜,拼了性命,也要在修羅戰場創造出一番輝煌。”
“還有九年的時間呢,你著什麼急?不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未能預料結局!”
諸葛元英笑了笑,伸手指著桌上冒著熱氣的水壺說道:“坐下喝茶!”
域外戰場衍生出來的修羅戰場持續上萬年,雙方從來就沒有大獲全勝的一戰。
無論是下界的修羅戰場,還是天玉城外的域外戰場,萬年以來雙方不知死傷多少,就沒有一個徹底解決的辦法。
在二人看來,這一回的十年大戰,最後又將是雙方各自鳴金收兵的下場!
“若不能徹底消滅它們,這一場大戰下來真是毫無意義!”
諸葛元英聊回先前的話題,冷冷地說道:“不論你我願不願意,這一場的驚天之戰死傷無數的背後,換來的將是下一個千年的繼續撕殺。”
馮太一邊煮水落茶,靜靜地望著沒入壺中的沸水,沉默片刻後回道:“所以你想尋找出一個答案?!”
“我能怎麼樣?來一回算一回,下一個千年,不知你我二人身在何方了?或許,十年之後,你我二個能不能回到天香城還是一個未知數!”
春寒料峭,諸葛元英目光穿透廳堂的琉璃窗向外望去,越過軍營的大帳,往天門關外的荒原裡望去。
“三日之後,你領永安三鎮的大軍前往混亂荒原,我領青龍四鎮前往葬神平原,且將這十年的戰火,在兩大平原上燃燒起來吧。”
聽著這話,馮太一若有所思,緩緩應道:“五年之內能否拿下?”
諸葛元英轉過頭來,端起面前的茶水,靜靜看著他說道:“就算我們花上五年的時間打下這兩大平原,須知後面還有死亡平原和暗月沙漠......”
馮太一看著他嘆了一口氣道:“真是要人命的折磨啊!”
“便是再難,我們也得熬過眼下這十年。”
諸葛元英看著他認真地說道:“下一回,這裡就輪不到你
(本章未完,請翻頁)
我來此了,好好珍惜眼下這個機會吧。”
馮太一想了想,看著他問道:“會不會在下一回,把你我派去天玉城外的地域外戰場?”
諸葛元英搖搖頭,輕聲說道:“誰知道呢?那地方便是五萬年也不會開一回,哪會輪到你我去拼命?”
馮太一苦笑道:“你也說了,誰都不能確定,那便聽天由命吧。”
諸葛元英點了點頭,說道:“你何時去永安鎮?”
“明天就去!”馮太一想都沒想,看著他認真說道。
諸葛元英聞聽此言微微一怔,看著眼前神情堅定的副帥,臉上止不住流露出一抹慈悲的笑容。
緊皺的眉頭漸漸皺成了一個川字,看著他感嘆說道:“這開春的第一場仗,可不好找打啊!”
馮太一點了點頭,凝聲說道:“總不成因為害怕,就一直躲在天門關裡吧!我們來到修羅戰場,就是為了征戰沙場的!”
春天,本是萬物生長的季節,然而在修羅戰場上要迎來卻是一場沒有回頭之路撕殺和毀滅。
便是此處的天意,也不能阻止。
......
出於對自己神龍之軀的堅信,以及靈藥的治療。李修元相信自己要不了幾天就能恢復過來,但是他受的傷實在太重。
而且胸口和背上撕裂的創傷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他,即便他從構裡偶爾醒來,也痛得他開始思考要不要接著在天雷湖中繼續修煉的問題。
依著樹洞坐起來靠著,微微偏頭看著外面斜斜的春雨,虛弱地咳了兩聲。
心道:“看來今天是沒辦法去天雷湖裡修煉了,那麼,且偷一天的懶吧。”
抬起顫抖的右手捂住痛苦難當的胸口,皺著眉頭試圖去引火煮一壺水,想想自己還在樹洞之內,便放棄了這種愚笨的想法。
樹洞外春雨依舊,天空中的劫雷一道接著一道劈下,不禁有些驚疑,天玉城的那四個傢伙難道不要命了麼?
現在他明白了,除了自己還有比他更拼命的修行者存在,更何況這裡是分分鐘一不小心就會要人性命的天雷湖。
想到昨天那數下道齊齊落在自己身上的神雷,他愕然將目光自天空收回樹洞之中,默默地取出一甕杏花酒,就著喝了一口。
別人的醉裡挑燈看劍,他是醉了好仔細看看身上的傷口。
昨夜風疏雨驟,一覺睡死了過去。今日裡既然不去天雷湖裡修煉,便得恢復些氣力之就煮一大鍋藥水來浸泡身上的傷口。
內視靜觀之下,李修元沉默了許久,想了想又倒了一杯杏花酒喝下,喃喃自語道:“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活著真是不可思議。”
心想我在這兒已經躺了整整一天,大湖對面的那個女子不可能找到這裡,還好自己佈下了一道法陣,否則說不定夜裡就做了妖獸的口糧。
低著頭,又取了一塊肉乾放在嘴裡嚼。沒事就得吃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燒水煮藥治療自己身上的創傷。
他決定從天雷湖離開之後,再也不去玩這種拼命而又危險的遊戲了。
不甚喜歡飲酒的他,這會不得不捧著一杯酒,咬著一口肉,默默地靠在樹洞裡想心事。
書院後山自己沒有受過這樣重的傷,便是在妖域被那蛟龍吞下,自己也是稀裡糊塗就到了天玉城?
便是在天香書院被文劍一派出的殺手打落深淵,好像也沒有今天這般嚴重。
這該死的天雷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