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將盡時刻,望天城裡又有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
無論是嚴府的嚴若冰,還是城主大人任秋風,都在聽到爆炸聲後趕到了發生爆炸的南城門處。
便是已經陷入夢鄉的四季樓主,也在睡夢中驚醒,走出門外站在四季樓的最高處往南城門的方向望去。
喃喃地說道:“看你們都招惹了幹什麼樣的妖孽啊!”
話雖如此,卻也不敢掉以輕心,放出神識往樓中的房間探去......她要保證自己的樓中之人的安全。
只見如詩和如畫兩女經過昨天一夜的折騰,這會睡得跟小豬一樣,打著呼嚕。
樓中的驚醒的姑娘出來串門在輕聲私語,也有從夢中驚醒的客人嘮叨個不停。
最後她將神識放在了李修元的房內,卻只見半夜裡驚醒的少年,正披著一件單衣,捧著一杯清茶,靠在窗邊如自己一樣呆呆地望南城門的方向。
“這傢伙,要不要這會敏感,只是一道爆炸聲竟然讓你無法入睡......”
仔細巡視了一番,終於放下心來,還好自己的樓子無恙,這便夠了。
而此刻站在南城門前的任秋風看著嚴若冰地犯起愁來:“沒想到我們封了城門,這傢伙竟然會想出炸燬城門這一招。
一眼望去,只見望天城的城牆被炸塌了數十丈,便是沉重的城門也被炸得四分五裂,偌大的城門一下子變成了不設防。
而南城門守夜的將士有不少受傷的正躺在地上,等著軍營裡的兄弟來救治。
任秋風看著受傷的將士安慰了一番,最後說道:“既然人已經離去,這再封城已無意義,往府城上報吧,讓各城都小心一些,這是一個瘋子。”
嚴若冰哪敢說個不字,因為自己的一番私心,連著城主府一再受損,眼前這明顯是長城的符師趁著爆炸,連夜出城而去。
有眼尖的將士望著城門處的一行字發呆。
任秋風上前一看,不禁氣得大罵了起來。
只見地上寫著:“我已走,勿念!”邊上雕刻著長城的圖案,這分明告訴城主大人,長城的符師已安然離開。
“回去吧,明天再找工匠來修補城牆,這麼冷的天......”
任秋風嘀咕了一句,帶著一幫手下轉身離開,臨走還不忘看了嚴若冰一眼。聰明如城主大人,如何不知這事是嚴長老惹的。
四季樓中的李修元,靜坐窗前,只為了等黎明一刻的到來。
......
天微亮,卯時過半。
李修元在四季樓的花園裡轉了一圈,取出了藏在桂花樹下的戒指,然後趁著早起的廚子開工,吃了四季樓裡第一碗牛肉麵。
夥計惦記著李修元的打賞,特意讓廚子給李修元煎了二個雞蛋。
飯畢結帳正好卯時將盡,李修元將沒有消費完的靈石打賞給櫃檯前的幾個夥計,又讓夥計取了一些馬料豆餅之類的帶給白馬。
迎著望天城的第一場正經的冬雪,李修元牽著角馬離開了四季樓,往南城門而去。
按他的計劃,這會就算自己沒有身份鐵牌,只怕那南城門的將士也無心檢查,畢竟昨天夜裡他們可是一夜未眠。
望天城離定安城還有二天的路程,他得在風雪中賓士,一路往南而去。
待了牽著角馬不急不慢來到南城門外的時候,有少在城裡憋了幾天的客商排隊等著出城,也有不少的行人等著入城。
守城的將士似已經疲憊不堪,只是例行檢查了一番,便讓一行人匆匆離去。
牽著白馬,李修元附在它的耳邊輕聲說道:“既已歇息了數日,就再辛苦一些,將我送回定安城中,到了那裡我就給你自由。”
角馬似是聽懂了他的話,輕輕地蹭了李修元一下,一副不肯離開的神情。
李修元一愣,心想你還不願離開呢?
“你既然也怕這漫天的風雪,那麼你就在城主府委屈一個冬天,到了春天我再放你離開。”
說完這番話,李修元翻身上馬,輕斥了一聲,一人一馬往荒原裡一頭衝了進去。
風雪漸起,人已無蹤。
......
懶起的如詩如畫二姐妹,直到辰時一刻,才下到花廳裡找東西吃,卻被樓中夥計告之某人已去,給二人在房中留下了物品。
如畫一聽,連早餐也顧不上吃,便往樓子裡跑去,一路來到了李修元的房間。
推門而進,只見床頭整潔如新,房間裡有淡淡的茶香在飄逸。
跟著進來的如詩望著桌上的一干物品發起呆來。
昨日喝剩下的半甕燒酒還在,彷彿告訴二女,這裡的主人剛剛離去。
如畫輕輕地翻開李修元留下的琴譜,紙裡行間分明還有酒香入墨的氣息。
桌上更有二個錦袋一張紙條,上書:“一點靈石,幫助二位修行。他日有緣,江湖再見。”
如詩將空間代袋裡的靈石倒了出來,細細一數,卻是二人各有三千。
雖然四季樓不缺靈石,可往日裡紅姨卻也不會拿如此多的靈石給二女,細細算來,這可夠她倆修行上五六年的光景了。
如詩看著妹妹泫然欲泣的模樣,抱著她輕聲嘆道:“傻子,那小子才多大?毛都沒長齊呢,以後有的是機會......”
如畫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琴譜,幽幽嘆道:“只怕往後再難相見了......姐姐你見這過他這些日子招惹這樓子裡的姑娘了嗎?”
如詩收起面前的靈石,抱起酒甕說:“走吧,我們去見師傅,看看她怎麼說。”
如畫看著她一眼,只要收起桌上的錦袋,看著如詩說道:“便去師傅那裡坐坐,看看她如何說吧。”
樓主上官豔紅的屋裡,聞著琴譜上淡淡的酒香,看著還未來完全乾透的墨跡。
上官豔紅沉默片刻後說道:“你們倆人錯過一個世間難得一見妖孽。”
“不是說望天城封了四道城門嗎,修羅那小子如何出得瞭望天城?”
如畫看著自己的師傅,不甘心地問道。
聽著這話,上官豔紅緩緩應道:“昨天半夜裡南城門發生了爆炸,連城牆都塌下了,估計昨天夜裡城主府就撒去了封城令。”
當事人都半夜離開了,這望天城還有封城的必要嗎?
上官豔紅靜靜看著兩人說道:“琴譜之中有劍意,你們二人以後好好感悟,一邊練習這難得一見的琴譜,一邊感悟你們各自的劍意。”
“琴譜之中有劍意?”如畫看著自己的師傅重複了一遍。
“你們看不見,是因為你們笨啊......這一道劍意已經化虛為實,眼見就要從這字裡行間破虛而去,我何須欺騙你們?”
若是上官豔紅早知道李修元身懷劍意,只怕無論如何也要將他留在四季樓裡。
不為別人,自己兩人貌若天仙的徒兒便是嫁給他,也是一件美事啊。
“這琴譜先放我這,讓我好好研究幾天再給你們。”上官豔紅斂了笑容,靜靜說道:“只可惜,這望天城裡留不下他。”
“師傅,那傢伙還給了我們不少靈石,說是助我們修行......”想了想,如詩看著她的雙眼把李修元留下靈石的事情說了出來。
上官豔紅眼眸寧和,緩聲回道:“不管他是什麼人,至少他對你姐妹兩人沒有惡意,否則也不會助你們連破兩境之下,還留下靈石助你們修行了。”
這位四季樓主,思緒果然了得,竟是輕描淡之間便猜到了李修元的心思。
看著兩女鬱鬱不樂的模樣,上官豔紅輕聲說道:“那傢伙不是說等他釀好藥酒要送給你姐妹兩人嗎?著什麼急哩,好好修行吧。”
“正好磨礪一下人二人的劍法跟琴法,這可是一件難得一見的寶貝啊。可惜便是我臨摸也無法描字行間的劍意。”
看著兩女,上官豔紅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
定安城中,醉生夢死酒坊之中。
未時已過,李秋水正守著一壺清茶發愁的時候,皇甫青梅帶著西門孤星走了進來。
“李掌櫃,這傢伙還沒回來嗎?他可比我們先動身好些天啊。”西門孤星望著空蕩蕩的酒坊,怔怔地問道。
李秋水看著兩人皺著眉頭回道:“他若再不回來,這酒坊就無酒可賣了,最多再支撐二天,這酒就沒了。”
皇甫青梅在心裡輕輕嘆息一聲,直到桌前坐下,伸手倒了二杯茶水,自己捧了一杯在手,看著她回道:“應該就在這兩天吧,這傢伙哪象酒坊的掌櫃。”
西門孤星也隨著她走過來,走到桌旁坐下,輕輕地拂動了一下衣袖,看著兩人說道:“等他回來,我得好好收拾一下,這不聲不響地離開,也不見回來。”
李秋水看著他好奇問道:“他既然已經離開,如何不回來?難道半路跑去望天城了,我可是知道那裡的四季樓很有名哦?”
“四季樓是什麼地方?”皇甫青梅搖搖頭,輕聲說道:“我們路過的時間沒進去,邊夜趕路往定安城,沒想到那傢伙竟然跑去享受了。”
李秋水看著她古怪地笑了起來:“大家都知道,這蠻荒最有名的青樓,可不就是望天城中的四季樓嗎?樓主紅姨可是就要看到超凡的高人。”
皇甫青梅一怔,搖頭嘆道:“一個好端端的修士,竟然跑去青樓裡泡著不回來,我看這傢伙是皮癢的很呢。”
西門孤星瞪了她一眼,怯怯地笑道:“我那兄弟是孤家寡人,為何不能去青樓裡逛逛,他又不需要對某人負責。”
“哎喲,我倒是把你給忘了!要不我現在就差人將你送去望天城,讓你去四季樓中會會他,好讓你一天之內就會傳遍蠻荒。”
皇甫青梅一氣,忍不住伸手拎了一下西門孤星的耳朵,氣笑著說道。
“我說的是修羅,老婆你好不講道理,這說話不要動手。”西門孤星一用力,自她的魔爪下掙脫出來。
李秋水看著兩的模樣,嘆了一口氣道:“你兩個還是幫我想想,可是兩天之後這傢伙不回來,這酒坊要不要再開門?”
皇甫青梅想著主人正在望天城快活,自己等人卻在替他想辦法,忍不住報怨道:“就沒見過這麼不負責任的掌櫃。
“從前你沒見過,現在見到了!”
正在三人說話間,酒坊的門口傳來了李修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