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秋水,李修元乾脆關上了店門,揹著手往市場的方向逛了過去。
昨夜撫琴之下,才發現之前買的幾張桌子不是高了就是矮了,他得去挑一張合適的琴臺,長夜漫漫,既然暫時不能離開,他得想著法子來打發日子。
店還是那家店,掌櫃的還是那個掌櫃,李修元說明來了來意。
挑選了合適的琴臺,又買了一個配套的凳子,付過靈石之後,這才心滿意足往店外走去。今日裡,他要去找一家飯館,填飽自己的肚子。
總不成一天到晩守著酒坊,在生意沒好起來之前,他可不會守株待兔。
轉了一圈,來到昨晚送走陳姍姍湖邊的一處飯館,看著環境不錯,挑了一個靠湖的桌子坐下。
日近黃昏,天邊的雲霞漫天。
臨湖而坐,晚風拂過,讓修元有一種回到小道觀的感覺。
“客官,您要吃點什麼?”店裡的夥計是異常的熱情。
李修元想了一下,隨意說道:“一道豆腐青菜湯,一斤醬牛肉,二碟青菜......先打一壺茶來。”
“客官稍等,茶水這就給你送來。”夥計笑道回道,轉眼間往將一壺茶水先端了上來。
李修元就著倒了一杯茶,輕輕地嚐了一口。心裡卻在盤算著陳姍姍這會行到了何處,路上會不會遇上危險。
如果自己是陳超凡,一定會讓李光明帶著一隊人馬來半路迎接。畢竟自己沒有帶回去訊息,那就表示有戲啊。
只要不是豬腦子,都能想明白這個道理。
“客官您的菜來了,請慢用。”正自發呆的李修元聽到了夥計的招呼聲,看著桌上擺好的飯菜,揮手笑道:“麻煩了。”
“請慢用。”夥計理所當然地回道。
“我說那誰?我倒是會享受,跑來這裡一個人喝上了!”
李修元正將筷子伸向桌上的醬牛肉,身後傳來了一道女人的聲音。扭頭一看,忍不住回了一句:“不是說你嫁人了嗎?怎麼跑來找我?”
“怎麼了?昨天那酒喝的不順暢,今天得補上!”
來人正是皇甫青梅,身後跟著一身青衫,身高五尺有半唇紅齒白,生就一副白淨面容的西門孤星。
“看什麼看,這是我未婚夫君西門孤星!來坐這,你才是定安城的主人,別怕這小子。”皇甫青梅大咧咧地挨著桌子坐下,順手拉了西門孤星一把。
“不錯!有一副姣好的面容,是個人才。這事我早知道了,有人上門來討酒喝,跟我說過了......”
既然陳姍姍沒有受到途害,李修元也懶得跟西門孤星計較。眼見他象老鼠遇上貓一樣跟在皇甫青梅的身後,也算是受到了上天的懲罰。
“會說話嗎?姣好的面容是用來形容女子的,你信不信我去買空你的酒坊?”
皇甫青梅扭頭看了皇甫孤星一眼,禁不住笑得花枝亂顫,咯咯地笑個不停。
面對這不請而來的客人,大感頭疼的李修元只得讓夥計加了幾道菜,然後看著兩人問道:“我只是在店裡悶得慌......你兩們這剛剛訂親,為何不在城主府好好待著?”
“去去,別想繞開話題,趕緊把酒拿出來。”皇甫青梅看著他不耐煩地嚷嚷道,渾沒把李修元當成一個少年男子,倒是眨眼間變成了她的哥們。
李修元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取了一小壺酒放在了桌上。
然後看著兩人說:“我這是出門,沒帶著少酒,將就喝兩口。”
皇甫青梅一見,一把搶了過去,地往杯裡倒上一杯,淺淺地嚐了一口。
忽然間皺起了眉頭,拍著桌子問道:“我說,這是酒嗎嗎?我昨天喝的那酒呢?趕緊拿出來,本姑娘不差錢!”
“別煩我,我想靜靜!你以為哪樣的酒隨便都能喝的嗎?昨天最後幾杯已經讓你喝光了,想喝再明春天拿千年的靈藥來......”
李修元心道你誰啊?我憑什麼慣著你?我可不是定安城裡的修士,別把我惹毛了。
皇甫青梅一愣,她還真將這事給忘了。一想到這裡,不好意思地看著西門孤星說道:“那個我被這傢伙騙了,你要破境得等到明年了......”
一番述說,把昨天在李修元店裡的事情跟西門孤星說了一遍。
看著兩人嚷嚷了半晌,西門孤星總算是明白了兩人的關係,也弄明白了李修元的藥酒竟然讓眼前這個魔女一夜破境,現在連自己也打不過她了。
想到這裡,西門孤星小聲感嘆道:“兄弟你這可是神酒啊!”
李修元可不吃他這一套,看著他淡淡地回道:“我跟你可不熟啊,就是她也欠著我的酒錢,你說再多說那酒也沒了。”
“你怎麼這麼能說會道?昨天也沒見你這麼能說啊?你請我喝酒的時候也沒說過要錢啊?這會跟我討債了?”
皇甫青梅看著李修元,狠狠地盯著他回道。
李修元一樂,看著她回道:“你又不是沒長眼睛,我那不是靈酒的酒已經是十塊靈石一杯,象你昨晚上喝的酒,至少也得一百塊靈石一杯!”
皇甫青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給西門孤星倒上一杯酒,然後說道:“嚐嚐這傢伙釀的酒,你們家的酒那就是水。我說修羅啊,你得把這種態度收斂起來,這裡是定安城。”
李修元搖搖頭,自己打了一碗豆腐青菜湯,輕輕地喝了一口。
看著她回道“我知道,你不就是威脅我嘛!信不信我明天就把這店關了,我跑去長城裡面開......”
“那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說不準我過些日子就把長城滅了。”
皇甫青梅哪裡會信李修元的話,一邊給西門孤星夾菜,一邊跟李修元吵架,忙得不亦樂乎。
“那你信不信!這世上總有一些地方是蠻荒去不了的地方,而我可以去......”李修元心道再過一年半載,小爺我拍屁股離開,你去哪找我啊?”
莫說是她皇甫青梅,就是長城裡的陳超凡也管不到自己啊。因為自己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方,你們打得昏天地暗,與我何干?
便是追查身份,自己也只是一個不屬於任何一方的散修,來去自由不受約束。
不象趙平安這樣的修士,在離開長城之前要麼有三次在前往蠻荒完成任務,要麼有陳超凡的特許放行。
否則誰都別想從天南城離開。
西門孤星端著酒杯,只是嚐了一口後,立馬瞪大了眼睛一口喝光了杯裡的酒,拎起酒壺又倒了一杯。
然後看著李修元笑道:“那你確實有驕傲的本錢,這酒只應天上有,我西門孤星從來沒喝過。”
皇甫青梅聽到這句立馬嫌棄地看著他,撇著嘴回道:“瞧你那出息,不就是一壺酒嗎?等明年春天本小姐找到那千年靈藥,讓這小子釀一缸美酒,保準你連破二重境界。”
李修元懶得理她,自己低頭認真地吃起飯菜。
他現在有些明白為何這西門孤星寧願搶一個民女成親,也不想娶皇甫青梅為妻了。換成是自己,只怕早就瘋了幾回。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填飽肚子的李修元,望著意尤未盡的皇甫青梅和西門孤星說道:“想喝毒藥明天拿靈石過來,十塊靈石一杯,別人限量,我給你們三杯。”
西門孤星猛的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李修元,不可思議地問道:“什麼樣的酒,要十塊靈石一杯?”
“怎麼你不信啊?問問眼前這位,她昨天喝的可是邊十塊靈石都買不到的酒......我可是明碼標價,不是強買強賣哦。”
李修元想著已經吃飽了飯,他打算回家煮一壺茶消食。畢竟這裡的茶和水都不如自己店裡的如意。
“小兄弟,我明天可以去找你嗎?”西門孤星看了皇甫青梅一眼,跟李修元怯生生地問道。
“怎麼了?我開門做生意,只要有靈石的都是大爺,我歡迎還來不及呢。”李修元看著他笑了起來。“象個爺們,大氣一些,不能怕了女人。”
“你很厲害嘛!現在居然學會關心別人了?”皇甫青梅看著李修元笑著說道。
西門孤星想著李修元說的話,看著自己的女人,半晌說不出一話來。沒辦法,不管是來硬的還是軟的,他都不是皇甫青梅的對手,兩人從玩到大,他就沒打贏過眼前這個魔女。
“必須的。”李修元憨厚地笑了笑。
皇甫青梅盯著李修元的眼睛,盯了好久才問道:“大牢裡的女子是不是你救走的?昨天晚上你去有哪裡?老實招來!”
李修元一愣,忍不住笑了起來,心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還沒嫁過門,就先替西門孤星討債了。
“我在哪裡你不知道麼?你喝了我的酒,聽了我的琴,早上又喝了我的粥,我給你細細算一筆帳,靈藥三杯三百靈石......給你打個折,一共五百靈石。”
要說心黑,李修元可沒怕過誰。
雖然我修為不如你高,可是我有符箭啊!我有隱身披風隱身符啊!只要超凡不出,就憑你們破虛境的修為,也想為難我不成?
信不信我一夜之間將你這定安城變成人間地獄?!
想到這裡,終是禁不住冷冷地笑了起來:“這頓飯我請了,以後沒事別來煩我,我是正經的生意人,不是殺手!”
說完起身離去,連桌上的酒壺也不要了。
走到夥計身邊,李具備元丟了二塊靈石給他:“不用找了!”
還沒等皇甫青梅和西門孤星迴過神來,李修元早就行雲流水一般離開了兩人的視線,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客官慢走!”夥計看著手裡的靈石,臉上卻笑開了花,這一頓飯還不到一塊靈石呢。
“唉!你把他嚇壞了!”看著皇甫青梅,西門孤星喃喃地說道:“我看得出來,那傢伙應該不是壞人!”
皇甫青梅臉上佈滿了黑線,看著他笑道:“你懂個屁!他會被你嚇壞?我告訴你這小子就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主。”
如一道驚雷在西門孤星頭上炸響,如同他今天初見皇甫青梅一樣,過了半晌才輕聲說道:“他說的沒錯,跟我們不熟,沒必要侍候著。”
“轟隆!”一聲雷響,這回是真的夏日驚雷,隨著雷聲就開始下起了暴雨,眼見兩人是沒辦法好好離開了。
皇甫青梅望著突如其來的暴雨,冷冷地笑道:“這下你該相信了吧?這小子就是一個妖孽......別怕,明天跟本公主過去混酒喝,我就不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