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席漠清冷的眸子總算有些動容了。
顏希點頭:“真的。”
“好的。”席漠一下子恢復了正常,拿著合同跟顏希說著,“那些檔案我假期都仔細過目了一遍,沒有問題,可以籤。”
“辛苦你了。”
“我是你的特助。”
顏希微微一笑,心底那個地方卻暖暖的。
她好像忽然間明白席漠為什麼會對她招特助有情緒了。
這就好像一個固有的組合,突然多出來一個外人一樣,她覺得正常是因為她跟隊長熟,但漠漠不認識隊長,所以心裡會下意識的產生牴觸。
上午十點的時候秦以漠來了公司。
因為顏希交代過。
前臺直接給他開了電梯,讓他上來了。
他以為等待他是顏希,萬萬沒想到迎接他的是席漠。
休息室內。
席漠看著這張自家老闆絕對看得上的臉,他眉心下意識蹙了蹙,想到了程於昨天給他發的訊息。
——顏小姐跟一個長得特別帥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你的情敵?
雖然上一次他跟程於說他說失戀的事情是假的,但程於一直認定是真的,還自動腦補出他喜歡的人是顏希。
“你好,我是席漠,老闆的特助。”席漠收斂掉自己的想法,一字一句道,“您是秦以漠先生?”
“是。”秦以漠答。
“這幾個地方簽字後我帶你去辦理入職。”席漠一字一句道,公事公辦,“辦理完後我再帶你去見老闆。”
秦以漠語調偏緩:“好。”
席漠便帶著他去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就全辦好了,忙完後就去找了顏希。
顏希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剛剛忙完手頭的工作,打算看一下剩下的工作安排:“進。”
“老闆,您的朋友到了。”席漠推門進來,他身後跟著的是秦以漠。
顏希:“……”
她就頓在那裡。
腦袋快速的轉了一下後,才淡定的下達了工作安排:“你先帶著他熟悉一下環境,再跟秘書部那邊的人做一下介紹。”
“好。”席漠答應。
“至於他的工作你來安排。”顏希安排的明明白白,“他對我們這個行業不怎麼了解,最好從基礎開始帶他。”
席漠:“好。”
“去吧。”
“好的。”
席漠帶著秦以漠離開了。
臨走時秦以漠漫不經心的視線在她身上看了一眼,有些意味深長。
可惜。
顏希沒領會到。
好在一天的時間過的比較快,顏希忙起來後就把那些心情暫且忽略了。
一轉眼。
又過去了一段時間。
週五這天,顏希把事情安排給席漠後就去顏氏集團忙了。
但她沒想到,聶言深會在這天找上門。
因為顏氏集團跟聶氏集團有合作的原因,聶言深來這邊幾乎沒有阻力,就如同顏一珩去聶氏集團那邊一樣。
停車場內。
顏希上了自己的車,副駕駛上坐著的是聶言深。
她沒有啟動車子,很平淡的問他:“說吧,來找我什麼事。”
“一個月了。”
“什麼?”
“距離爺爺上次的生日已經差不多一個月了。”聶言深眸光比以往柔和不少,“你每個月的經期在二十號左右波動,你應該懷孕了。”
一句話,把顏希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之前那個人讓許佳苑注意她有沒有懷孕,估計是想在這事情上做點什麼文章。
她擰了一下眉心後給回答:“我會跟許佳苑說。”
“顏希。”聶言深喉嚨一動,無數話悶在心裡,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此刻的他心裡壓抑的難受。
不想顏希像對待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對待他。
哪怕罵他。
他也希望她對自己有情緒。
顏希回眸就撞上了他的視線,那樣落寞又帶著各種複雜的心神讓人心中跟著滯了滯。
她忽略掉這個感受,很淡的問:“你說。”
“對不起……”聶言深的聲音多了幾分暗啞,額間細碎的頭髮打下來帶著落寞,遮住了他的眉眼,整個人像是被壓垮了一樣。
他承認他後悔了。
後悔過去的種種。
後悔跟顏希離婚,後悔沒好好愛護她。
顏希一頓,視線恍惚了片刻。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以前聶言深不是沒說過這句話,但都沒此刻給她的感覺強烈。
在沒離婚的時候,她想的是一定要打聶言深的臉,要讓他知道他錯的有多麼離譜,讓他後悔去。
可現在看著驕傲的他因為道歉碎掉了一身傲骨,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相反。
她很平淡,還有一點可惜。
可惜聶言深這人明明很優秀,為什麼會在感情上犯渾。
他本該是個完美的人。
“對不起……”聶言深的頭抵在車上,又重複了一遍。
顏希偏眸看過去。
若是她還喜歡他的時候,看到他這般低落難過,她會給他一個擁抱,告訴他還有她在。
可此時此刻,她除了那一絲可惜之外,幾乎都是平淡了。
她想著對她好的聶夫人聶先生和聶爺爺,最終帶著釋然的說了三個字:“沒關係。”
“聶言深。”顏希叫了他。
聶言深像是動了一下。
不等他起身,顏希就說了後面的話:“我原諒你了。”
“原諒你曾經對我的不信任,原諒你為了許佳苑跟我離婚。”
只是,我不再愛你了。
後面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可能還是心軟,怕他真的一蹶不振,擔心年級大了的聶爺爺他們會為此擔心。
畢竟聶家待她極好。
聶言深渾身一僵,指尖重重滯了一下,心臟那個地方密密麻麻的疼。
他想抬頭跟她句話,卻發現原諒你了那四個字太重了,壓的他透不過氣,發不出聲音。
鼻子一酸。
視線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模糊了。
兩個人坐在車裡,誰也沒再說話,氣氛很低,幾乎將整輛車都籠罩。
聶言深的手機震動了一次又一次,他都只是將頭抵在車上一動不動,彷彿聽不見。
響第五遍的時候,顏希提醒了他:“聶言深,有人給你打電話。”
聶言深坐了起來,低垂的眸讓人看不清神色。
他拿出手機接了。
“哥,忙什麼呢,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聶慕時吊兒郎當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