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
秦三伏笑了笑，“有嗎？”
孫伊人喝了一口水，“秦三伏，我找了私家偵探調查過你。”
“我猜到了。”
秦三伏絲毫不意外，換成任何一個人，突然跟一個毫不認識的陌生人結婚，也會調查一番對方的資料。
孫伊人拖著下巴。
“你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十五歲報名參加炎夏軍，你訓練刻苦，各項成績都很優秀。後來卻因為一次打架鬥毆被開除，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興許你真能透過考核成為炎夏軍的一員。然後就沒有了你的資料，應該就是從那時候起開始四處流浪吧？”
秦三伏撓了撓頭。
所謂的打架鬥毆被開除只是方便隱藏身份而已，當時他是被破格免試進入了炎夏軍的暗閣。
炎夏軍一般成員的資料，花費些功夫，還是能查到。
但暗閣因為任務的特殊性，每個成員的身份都是絕密。
“其實……”
秦三伏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
“等我說完！”
孫伊人打斷了秦三伏的話，“可能正因為如此，你才會對炎夏軍難以釋懷，甚至成為了你偏執的心結。所以當時趙毅來我家威脅的時候，你才會說出‘調一千炎夏軍’這種話。”
“我……”
秦三伏剛開口，卻被孫伊人再次打斷。
“等我說完。用大話來掩飾自己失敗的人生，這我能理解。可我難以理解的是，你行事風格太過沖動。第一次見面，就砍斷了趙毅保鏢的一條胳膊，那晚在會所也是直接動手，還有剛剛，你依舊是選擇用武力來解決問題，這不對！”
孫伊人說完，喝了一口水，這才看向秦三伏，“你剛才想說什麼？現在說吧。”
“沒什麼，不說了。”
秦三伏算是看出來了，他解釋再多，估計孫伊人也不會信。
“你的衝動，要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可能會丟掉小命。譬如趙毅、袁治，就不是你能得罪的。”
孫伊人看著秦三伏，停頓片刻，繼續道：“我也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垃圾貨色，但武力只會擴大矛盾。身在屋簷下，該低頭的時候就得低頭。”
秦三伏看著孫伊人苦口婆心的樣子，摸了摸鼻頭：“怎麼聽你話裡的意思，好像是在關心我？”
“想多了。”
孫伊人翻了個白眼，“單純因為是我把你牽連進來，你又幫過我幾次，並且你人其實不錯，只是這衝動的毛病，真要改。”
秦三伏聳了聳肩，“我沒你想象中那麼衝動。”
如果他真是個衝動的人，又怎麼可能一步步走上軍主之位。
包括地主會，如果不是為了查清楚地主會究竟打的什麼算盤，秦三伏只想動用武力的話，整個西南早就掀起腥風血雨了。
“用不著給我說這些。你別想多了，如果不是當時我擔心趙毅對你動手，加上你廚藝不錯，早跟你結束這場鬧劇了。後來看你身手不錯，不需要我的庇護，本來又準備結束這場鬧劇，結果袁治又出來了，勉為其難再讓你當一段時間擋箭牌而已。”
說到這裡，孫伊人忽然注意到秦三伏手背的傷口。
“怎麼弄的？”
“不小心被月季花的刺劃到了。”
“僅僅只是被刺劃傷會這麼嚴重？”
孫伊人搖頭，覺得自己都不應該多嘴問。
“不是因為打架。”
秦三伏無語，真的很無語。
“用不著跟我解釋，點菜吧。”
孫伊人看了看選單，叫了聲服務員。
雅間門被推開，然而進來並不是服務員，而是袁治。
“伊人，建不建議蹭頓飯？”
袁治儘管是在詢問，不過動作卻很迅速，直接坐到了孫伊人旁邊。
秦三伏皺起眉頭，剛準備用優美的炎夏話問候，結果就看到孫伊人眼神示意自己別說話。
秦三伏一臉無奈，靠在了座椅上。
“添一副碗筷而已，自然是沒事。”
孫伊人站起身，走到了秦三伏身後，介紹道：“袁治，介紹一下，這是秦三伏，他是我老……老公。”
說到‘老公’兩字的時候，孫伊人明顯有些難以啟齒。
袁治笑了笑，“名字剛聽說，不過脾氣我倒是領教了。”
孫伊人順勢坐在了秦三伏身旁，“他也不是有心的，我代他跟你道個歉。”
“沒事。”
袁治擺了擺手，“我不至於這麼小氣，只是秦老弟如果對其他人也有如此狠勁的話就好了，那何援山也不至於囂張起來，也用不著我出手，讓何援山服軟認慫。”
秦三伏覺得好笑，“你是怎麼出的手？”
“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很多東西，說了你也不明白。”
袁治翹著二郎腿，“等哪天你見到何援山，如果對方願意跟你聊兩句的話，可以當面問問，到時或許你才明白，剛才踹我那一腳，是怎樣危險的行為。”
“好。”
秦三伏點頭，“等啥時候碰到，我一定當面問問。”
孫伊人眼角餘光瞪了秦三伏一下，示意秦三伏不要再跟袁治爭論。
袁治也懶得再跟秦三伏搭話，轉頭看向孫伊人，“伊人，當年在大學裡，你最喜歡油畫。過兩天綿州有一場曼德爾大師的巡迴油畫展，要不一起去看看？”
說完，袁治掏出了兩張門票。
顯而易見，其中一張是給孫伊人的，剩下一張則是他自己的，至於秦三伏，完全被他忽視。
袁治之所以此時提出看油畫展，無非就是讓孫伊人沒辦法回絕。
不然孫伊人前幾秒才為秦三伏說好話，緊接著就拒絕袁治，多少顯得不識趣。
正當孫伊人不知怎麼解決的時候，秦三伏開口了。
“太客氣了，搞得我和伊人多不好意思。”
秦三伏一把搶過兩張門票，一張遞給孫伊人，剩下一張揣進了自己褲兜。
袁治的眼底閃過一絲稍縱易逝的寒光，陡然提升了音調。
“秦老弟，這是油畫展，不是馬戲團的小丑表演。要是不懂油畫的人去看，指不定鬧出什麼笑話，到時候你丟人就算了，可別帶著伊人一起丟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