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阿牛的竟然如此這般強大,哼,好,好得很。”徐州鑄劍堂段清之在收到資訊之後,面色陰沉,金絲軟甲是他聚集眾人之力,耗了將近五年的時間方才製作完成,至於為什麼會在這三個月就完成金絲軟甲,那是因為在此之前,段清之已經努力了很久,很久。
徐州鑄劍堂,不,現在應該成為朝廷宣武司鑄劍堂。
自從李青秧死了之後,李茂山帶領鑄劍堂一眾好手前往少林寺找喬懷歸報仇的時候,鑄劍堂內上上下下已經被宣武司的人全部滲透,甚至徐州城內原本屬於鑄劍堂的產業,現如今也成了宣武司的產業。
徐州,儼然成了宣武司在江湖中的代名詞,以至於後來,當江湖人再次提到徐州鑄劍堂的時候,都知道,他的背後是朝堂在撐腰。
有了這樣一個強大的後背靠山,段清之原本謙遜的情緒開始膨脹了,掌握著這麼一個強大的勢力,他開始越來越不把林都尉放在眼裡,甚至有了直面陛下的想法,更甚至,段清之有了想取而代之的想法。
一個天下第一的鑄甲師,一個是朝廷宣武司的負責的人,這兩個人開始在實力爭奪上明爭暗鬥。宣武司也變得不再是鐵板一塊。
等到林都尉收到徐州城的來信之後,頓時面色一變,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說道:“這個段清之當真是分不清楚大小王,看來我對他還是太過於心慈手軟。”
“大人,不如屬下派人。”林都尉身邊一人走上前去,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看著林都尉。林都尉搖了搖頭說道:“不著急,欲要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我倒要看看他能在徐州城翻起多大的浪花。”
另一邊,阿牛帶著張文祥正快馬加鞭往宋州城趕去,兩人並沒有按照規劃好的線路前行,而是穿進了宋州城外的密林當中,繞道而行,看著這個方向,似乎是陳州城。
八仙桌上,一聲醒木萬人驚。鑿破混沌作兩間,君胡為兮樂吾土,臨水登山吊今古。故鄣城外君回船,詩中不弔陳霸先。關中布衣呼不起,掛瓢堂中君獨倚。悄然憂來不可輟,長謠短詠皆奇絕。紫殿承恩歲,金鑾入千年......
阿牛和張文祥在經過一天一夜的時間,快馬加鞭,一路上有驚無險,進了陳州城。
陳州城外,舟子口渡口邊上有一個說書攤,攤前此時正圍著一群人坐在那裡聽書,而說書的人看到阿牛和張文祥騎著高頭大馬飛奔而去,眼底一道精光閃過,繼續講著前朝開國皇帝陳霸先的英勇事蹟。
阿牛和張文祥進了城,隨便找了一家客棧,吃了飯,又好好地休息了一晚之後,一大早備好乾糧,牽著已經餵飽的駿馬,出了陳州城南門,再次來到了舟子口渡口。
說書攤依然在,說書人正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來來往往的商旅客人。但是,當阿牛兩人的身影出現在視線當中之後,他的視線就再也沒有離開了。
兩人為了能夠快速到達嵩山少林寺,決定走水路先到京都城,再從京都城繞道澶州進洛陽,然後再前往少林寺。這一路上,雖然蜿蜒曲折,但是一路山山水水能夠快速將身後的尾巴甩掉,也好安全的將金絲軟甲送到少林寺,還給葉無雙。
兩人的目光並沒有注意到這渡口前的說書人,他們牽著馬,走到渡口邊上,看到只有一艘船隻安安靜靜的停在那裡,四下張望一番,並沒有看到有船伕在附近歇息。
張文祥的目光率先落在了說書人的身上,他看了阿牛一眼,點了點頭,向著說書人走去。
“敢問這位先生,這裡船伕都去哪裡了?”張文祥拱了拱手看著說書人問道。
說書人捋了捋自己的鬍子,轉頭向著身後大喊道:“老李,來活了。”
說書人話音剛落,緊接著便有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佝僂著腰,嘴裡嚼吧著東西,模糊不清地說道:“誰呀,要去哪裡?”
張文祥見狀,再次拱手道:“這位船家,我們要前往京都城,還請船家行個方便。”
老李看了看張文祥,將嘴裡的食物嚥下說道:“好說,好說。”轉而看向了阿牛所在的方向,當他看到兩匹馬的時候,繼續說道:“人能上船,馬不能?”
張文祥說道:“這是五兩銀子,夠了嗎?”
老李接過張文祥遞上來的銀子,頓時面色一喜,眉開眼笑地說道:“夠了,夠了,客官這邊請。”
說完,張文祥在老李的帶領下向渡口走去,不經意間,老李轉過頭,對著說書人微微一笑,說書人擺了擺手表示注意安全,便目送老李三人上船離開,
看來,說書是假,打探訊息才是真的。
就在阿牛兩人上了船之後,一隻信鴿飛上天空,將兩人從陳州城走水路北上京都的事情傳了出去。徐州城的段清之在收到訊息之後,方才放下心來說道:“還算長點腦子。”
而老莫這邊,在阿牛和張文祥離去之後,便帶著其餘鏢師,護送著陸漢忠進了宋州城。
眾人在老莫的安排之下,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老莫又請了宋州城最好的大夫前來為陸漢忠療傷。
前前後後已經過去了三天有餘,被斬斷的胳膊也已經壞死了。
陸漢忠看著一臉愁容的老莫笑著說道:“幹什麼,我又不是死了,不過是斷了一根胳膊而已。”
老莫看著陸漢忠說道:“你呀……”
陸漢忠伸出手阻止老莫繼續說下去,而後開口說道:“一根胳膊,看清一個人,對於我陸漢忠來說,值了。”
聽著陸漢忠釋懷的話,老莫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帶人在宋州城住了下來,又在宋州城的長風鏢局找了一份工作,一邊掙錢,一邊照顧著陸漢忠。
其餘的鏢師都被老莫派了出去,接了一個送到重華集的鏢車,已經起程回去了。
一艘大船之上,兩個人正站在甲板上,看著周圍霧濛濛的河面。兩人,正是阿牛和張文祥。
乘船北上已經過去了兩天了,他們也知道自己乘船北上的訊息肯定已經傳了出去。
張文祥看著這河面的霧氣,心底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阿牛看著張文祥愁眉苦臉的樣子,故作輕鬆地問道:“張先生,怎麼了?”
張文祥看了阿牛一眼,語氣低沉地說道:“河面霧濛濛,看不清前方的路,我總感覺會出事。”
張文祥話音剛落,阿牛看著正前方接著說道:“不用感覺,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