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結伴剛剛前行不過數十步,喬懷歸便停了下來。
梅花音滿臉疑惑的看著喬懷歸問道:“喬相公,怎麼了?”
喬懷歸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左側胳膊上,那來自梅花音胸前異樣的感覺讓他感到很不舒服,他用力抽出被梅花音緊緊抱著的胳膊說道:“梅姑娘,男女授受不親。還有,不要再跟著我。”
梅花音看著獨自一人在風雪中前行的喬懷歸,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對著喬懷歸的背影大喊道:“喬公子,這重華集不過八九里遠,你要就此離去嗎?”
喬懷歸帶著斗笠,握著刀,依舊漫不經心的往前走,也不知道他到底往哪裡去。梅花音看著毫無反應的喬懷歸,嬌哼了一聲,抬腳在地上踢了一下,撇著小嘴,向著集市外的酒肆走去。
前面被她一刀斃命的中年漢子已經被酒肆的人丟了出去,埋在了後山的亂墳崗。這樣的事情對於酒肆來說,太過稀鬆平常。自從重華集在經歷了這場大火之後,每天都會有大量的江湖人前來,每天都會有人在這裡死去。
一開始,衙門還會前來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隨著死去的人越來越多,衙門也懶得管這裡的事情了,因為他們知道,在這裡死去的人,都是江湖上利益糾葛太深的人。
自古便有朝堂不管江湖仇殺這一說。所以,漸漸的衙門便不再來了,但是此件事情的參與者卻依舊有朝廷的人參與,那就是名震江湖的朝廷宣武司。
宣武司。
直屬朝廷管轄的一個與江湖勢力對接的部門,屬於皇帝最直接的江湖勢力。
大家同城都認為,禁軍才是皇帝控制的最大力量,其實不然,宣武司才是皇帝手中最鋒利的劍。
但是這柄劍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眾人看著風姿卓越的梅花音從風雪中走了回來,其中一人壯著膽子問道:“梅姑娘怎麼沒有跟著小白臉走呢?”
梅花音也不惱,自顧自的坐下,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出了一口氣說道:“哎呀,我家那相公喜歡一個人闖蕩江湖,總覺得奴家是一介女流之輩,拖他的後腿。”
那人聽著梅花音嬌媚的酥音,心底直癢癢,恨不得即刻就將梅花音按倒在地,好好疼愛一番。他湊上前來,悄悄伸出手放在梅花音的另一隻手上,梅花音感受到那經常練武的粗糙的手掌,嘴角微微一笑。
“哎呀,這位公子,你要對我做什麼?”梅花音故作驚訝的抽出手,然後大叫一聲。
那江湖人也不覺得尷尬,一臉淫笑的看著梅花音說道:“既然你的相公不願意帶著你,不如你就跟我走,讓我好好疼愛你。”
那人說完,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口水,看著梅花音繼續說道:“來,讓大爺好好憐愛你一番。”說完,伸出手就向著梅花音的芊芊細腰上摟去。然而,不等他的手摟到梅花音的腰,呼的一聲,一道劍光閃過,那人的雙手應聲倒地,鮮血飄飛。
“就憑你,也想褻瀆梅仙子?”一名看起來大約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持劍站了起來,一臉怒氣的看著眼前的江湖漢子。
梅花音看著倒地在地上止不住流血的江湖漢子,又轉過頭看了看那持劍男子問道:“相公貴姓?”
那青年漢子對著梅花音抱拳,笑著說道:“免貴姓陸,單名一個慳,姑娘可稱呼我嚴之。”
梅花音對著陸慳陸嚴之大聲說道:“多謝陸公子搭救,否則小女子今日便要被這無恥下流之徒奪去清白之身了。”
那陸嚴之年輕氣盛,看到這般美人,自然心猿意馬。他對著梅花音點了點頭說道:“姑娘快走吧,能等在這裡的人,都不是什麼無名之輩,依仙子的實力,必然不是對手。”
梅花音卻不為所動,款款邁步走向陸嚴之,伸出那雙纖纖玉手,伏在陸嚴之胸口,楚楚動人,惹人憐愛。然而,這一舉動讓周遭的江湖人士內心火熱,原來如此做法可以引來美人青睞。於是,在頃刻間,又一道劍光向著陸嚴之呼嘯而去。
年輕的陸嚴之此時正被梅花音糾纏著,無法脫身,感受到身後凜冽的劍意無奈之下,伸手將梅花音環抱在懷中,縱身一躍,在地上打了個滾,兩人出了酒肆。
梅花音在陸嚴之的懷中,緊緊抱著她,臉上表情快速變化,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陸嚴之扶著梅花音快速起身,站在門外,看著洶湧而來的江湖人,心中暗自埋怨道:“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今天卻是我這隻狗熊竟然也栽倒了女人的手中。”
說完,不管梅花音有所動作,抱著梅花音的右手將梅花音一掌推出,自己則身影急速後退,向著重華集而去。
梅花音就這樣孤零零的出現在一眾江湖人面前,如一隻被群狼環伺的羔羊,隨時都會遭受到致命一擊。
梅花音卻毫不擔心自己當下的處境,她抬起如蔥白一般的手指,撩了撩自己額角青絲,笑靨如花的說道:“各位相公,只要你們當中誰能幫我殺了喬懷歸,我梅花音從此以後便是誰的人。”
此番話一出,頓時惹得一眾江湖人士內心火熱,熱血沸騰,以至於所有人都忘記今早這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曾經一刀劃破中年漢子的喉嚨。
寒風驟起,雪花瀰漫,整個重華集在漫天雪花環繞之下,顯現出一片肅殺之意。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江湖人始終無人動彈。所有人都在權衡梅花音的話可信度有多高。
一刻鐘,兩刻鐘……
見始終無人動彈,梅花音頓時面色一變罵道:“一幫廢物,一個喬歸懷都把你們嚇成這樣,還敢到這重華集來,來送死嗎?”
眾人聽著梅花音的話,面色陰晴不變,其中一人看著她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梅仙子為何不親自動手?”
梅花音一聽,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在這大雪瀰漫之下,若隱若現,她譏笑道:“若我一個女人殺了喬懷歸,那你們豈不更是狗肉上不了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