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到這樣場面的他,整個人也忽地愣了下。面對武雲的詢問,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而當他下一秒回過神來,意識到大事不好的時候,武雲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他面前。
“大……!”
看著鄭家村的方向,少年抬起手,張開的嘴剛喊出來一個字便戛然而止。隨後,是他長久的沉默。
這地方距離鄭家莊並不遙遠,所以他很快就看到了莊子裡升起的狼煙,還有莊內居民驚恐地喊叫。僅僅只是在他發了三十秒左右的楞之後。
隨後,意識到什麼的少年連自己的揹簍和地上的斧頭也顧不上了,拔起腿就開始朝著莊子的方向跑。
但還沒跑出一兩步,他就感覺自己似乎是在原地踏步,低下頭一看,發現自己也已經雙腳離地,來到了半空中。
“沒事,雲兄去幫你殺你的仇人去了。”
將少年提起來的人是孫雲光,她看著雙腳已離地但仍舊在保持著奔跑動作的少年,柔聲道。隨後,孫雲光將他輕輕放回到地上,看著臉上帶著些驚恐之色的少年,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別擔心,他不會亂殺無辜的。”
“額……”
聽到這話的司向輝其實有點想吐槽,但最終還是憋住了。只是也附和著點了點頭。
武雲確實是不怎麼喜歡‘濫殺無辜’的人,因為他自己也是這麼說自己的:他是專業的殺手,職業素養極其出色,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永遠都會以任務目標為重。
而這時,少年也才將注意力放到了武雲的幾個隊友身上。他先是看了眼孫雲光,又看了眼箭自己看向他,朝自己笑了笑,並抬手打了個招呼的司向輝。
最後看了眼還在搗鼓著司向輝那把35式手槍,完全沒關注這邊發生了什麼的納烏卡。
直到這一刻,他臉上才算是露出了在司向輝看來很符合現在情況,以及他這個年齡段的小孩面對這種情況應該有的表情:
畏懼。
“你,你們,你們想幹啥?”
少年這回是真的有點害怕了,害怕地聲音都結巴了起來。明明他先前還在和那個他最應該怕的人頂嘴,甚至絲毫不畏懼對方的死亡威脅。但是現在,當那個人離開以後,他卻才開始害怕,才開始表現得像是一個正常的鄉村少年。
而他的所有這些情緒,不論是之前與武雲爭執時,還是現在看到孫雲光他們後,這期間的表現都是真實的。真實且發自真心。
“我們在等雲哥把你仇人的腦袋拿回來給你看。”司向輝這時也開口了,他自認為對小孩的親和力應該要比看起來正常但實際上同樣也一點兒不正常的孫雲光高。
臉上帶著和藹之色朝少年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兒,我們都沒什麼惡意。這不,我們還願意用幾個餅就幫你殺你的仇人呢,這不好嗎?我覺得這挺好的”說到這兒,司向輝先是頓了下,隨後,臉上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
*
*
鄭家莊,鄭家塢堡。
這是一棟帶有明顯軍事風格的建築,前後開門,塢內建望樓,四隅建角樓,略如城制。
它的牆壁十分厚實,足足有三米多厚,圍牆上還架設有弩炮,上面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巡邏照看。
但現在,在鄭家塢堡的圍牆上已經見不到人了,因為塢堡的正面牆壁已經消失,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在塢堡內的院子裡,一個男人站在院子正中央,眼睛環視周圍一圈後,滿意地叉著腰,點了點頭。
院子裡到處都是屍體,也包括房子裡,唯一還活下來的人都躲在牆角互相抱著瑟瑟發抖。
武雲沒去管這些人,因為他們都是鄭家的奴僕,這些人與已經死掉的鄭家人之間沒有血緣關係,雖然不是全都沒,不過這不重要。
作為一個職業殺手,武雲是很有職業素養的,與任務無關的人他不會去故意去動。
不過,在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傑作後,他還是看向距離他最近的幾個互相抱著蜷縮在那裡的鄭家丫鬟,開了口:
“你們幾個,鬆開。”
“噫!噫——!!”幾個丫鬟嚇得直哆嗦,嘴裡發出一聲聲驚懼的尖叫,但卻仍舊還是緊緊地抱成一團,卻並不打算按照武雲的要求來。。
看到這群丫鬟如此之不配合,武雲也沒什麼表示,只是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然後指尖開始綻起亮光。
“噫——!!!!”
當能量匯聚於指尖,光芒大盛的時候,那抱成一團的丫鬟們終於是崩潰了,尖叫著鬆開了對方,不再圍成一個團,也露出了之前被她們緊緊互助的一人。
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孩,約莫十一二歲,長得粉雕玉琢,煞是好看。
“哼。”看到這臉上雖也帶著濃烈恐懼,但更多還是仇恨的小孩,武雲冷哼一聲,但指尖的光芒卻是慢慢黯了下去。
他收回手,看著這鄭家僅剩的兩個血脈,說道:“算了,你跑吧,我不殺小孩兒。”
聽到武雲的話,這鄭家僅剩的血脈之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武雲。
但見武雲都已經背過身去,不再看自己之後,他先是咬了咬牙,隨後,邁起還在不斷顫抖的腿,心中也生出無限對生的渴望,朝著那破開一個大缺口的塢堡外就跑了過去。
只是,還沒等他跑出去幾步,他就又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地聲音,而那聲音之中,正充斥著無比的戲謔:
“唏?你還真跑啊?”
‘唰——’
一道細細的光柱從塢堡裡射出,點在莊子裡一正站在離塢堡外幾百米,夠著腦袋看裡邊情況的一青年腦們上,將他打了個人仰馬翻。
隨後,他捂著額頭,痛得在地上打起了滾。
“哎喲,哎喲,痛殺,痛殺我嘞——!”
“…………”
做完這一切之後,武雲笑著收回了手,手指在空中甩了甩,甩出幾點火星。隨後,將目光又投降了塢堡的另一個方向,在那裡,正站著現在是鄭家僅存的最後一個血脈。
“你……”他開口,但下一刻便被這神色平淡的少年打斷。
“殺了我罷。”
少年語氣平淡地說道。
他看著大概十五六歲,臉生得極美,竟是比那塢堡裡瑟瑟發抖,花容失色的丫鬟侍女們還要美上不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