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慢慢走到趙福靈床前。
趙福靈看了她一眼，又移開了目光。
陸瑤發現窗戶留了一點縫隙，連忙繞過去將窗戶關嚴。
“把窗戶開啟。”
趙福靈有氣無力地說道。
陸瑤轉過身，衝她笑了笑，“同志，傷害自己是懲罰不了別人的，只會讓自己更加糟糕。”
趙福靈別過臉，“我不用你管，請你離開。”
陸瑤拉來凳子，在她身邊坐下，摸了摸肚子，說道，“我也懷孕了，三個月了，幾個月後也和你一樣要做媽媽了。”
趙福靈視線落在陸瑤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想起幾個月前，她也和陸瑤一樣，期待新生命，想象他生出來會是什麼樣子。
她眼眶微微泛紅，聲音發哽，“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配做媽媽？”
陸瑤搖了搖頭，“不是所有媽媽都配稱之為母親，但是這話不適合你，在我看來，你是個很合格的母親了。”
聞言，趙福靈看陸瑤的眼神都變了，隨後自嘲地笑了。
“你不用說違心的話，別的女人生完孩子當心肝寶貝一樣疼，可是我根本不想看見他，這輩子我都不想看見他！”
只要一看到他，她就會想起他的父親，就噁心。
陸瑤溫聲說道，“那是因為你生病了，你不是不愛他。”
趙福靈笑了，“生病了，神經病嗎？”
趙福靈盯著陸瑤，眼神越來越焦灼，“外面的人是不是都在說我是個神經病啊？我孩子都足月了，我卻吃安眠藥，差點殺死我的孩子，現在又不願意餵養他，大家都以為我瘋了吧！”
陸瑤搖頭，“沒有，誰都沒有這麼認為，你是心理出問題了，所以才會排斥孩子，這不是你的錯，再說了，你剛剖腹產，就算你想餵養他，也沒有這個能力，孩子也不一定非要母乳餵養，奶粉也是一樣的。”
趙福靈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我這輩子都欠他的！別的孩子有的，他都沒有！”
“為什麼會覺得你虧欠他？”陸瑤盯著她的眼睛，“因為你愛他，所以才會常覺虧欠，但是你是個母親之前，得先是你自己，可是好多母親，因為孩子，失去了自我。”
趙福靈別開臉，“那不是我，我是個自私的母親，我不配做母親。”
“配不配做母親不是你來下定論的，你給了他生命，給了他來世界這一遭的機會，就是恩情。”
趙福靈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可是我帶他來到這個世界並沒有得到他的同意，這些都是我們自己強加給孩子的！”
陸瑤彎著眉眼，“原來你腦子也不是不清醒。”
聞言，趙福靈愣愣看著陸瑤。
陸瑤看著她的眼神，“你說的很對，每個孩子來到這個世上都是被迫的，是我們非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所以我們大人要儘可能對他好一點，可是你現在生病了，傷害他不是你的本心。”
趙福靈別開臉。
陸瑤再次問道，“就是因為你懷疑你愛人背叛了你是嗎？”
趙福靈看向她，語氣篤定，“不是懷疑，他就是背叛我了。”
陸瑤：“那你向他求證了嗎？”
趙福靈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陸瑤挑眉，嘴角噙著笑意，“所以是你自己認為的，只是聽了那個外國女孩的話，你就認為你男人和她好上了？”
趙福靈深呼口氣，“我沒必要找他求證，那個女人都給我寄來照片了，兩個人舉止親密，還......”
後面的趙福靈說不出口了，陸瑤多少能猜得出來。
“所以你就真的相信了？”
“如果是你，你不相信嗎？”
陸瑤毫不猶豫的搖頭，“我不相信別人，我只相信我男人。”
趙福靈哼了聲，“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可以這麼說。”
陸瑤活動了下腿，說道，“這事兒我還真有發言權。”
“我也不怕你笑話，我曾經最好的朋友，我對她掏心掏肺，結果呢，她背地裡勾引我男人。”
聞言，趙福靈怔怔看著她。
“她給我送來一張和我男人抱在一起的照片，讓我成全他們。”
趙福靈睜大了眼，“怎麼會有這種賤女人？”
陸瑤聳了聳肩，“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我男人特別生氣，也擔心我會相信，但是我是不信的。”
趙福靈：“為什麼？”
“因為我對我們夫妻倆的感情足夠信任，我對自己也有足夠的信心，我相信我男人不會在和我結婚後再看上別的女人。”
趙福靈皺眉：“可是照片上他們抱在一起了啊，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看見漂亮女孩子就走不動，嘴上說只愛你一個人，背地裡卻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你這麼無條件的相信他，只會讓他覺得你蠢，以後更加肆無忌憚的背叛你。”
陸瑤打量著趙福靈，忽然覺得，她好像對趙福靈的瞭解太淺了。
這是一位頭腦清醒的女性。
和那些封建婦人的思想不一樣。
“那是因為我男人找來了當初給他們拍照的人，那人把完整的照片給我看了，也告訴我，是我朋友花錢請他照相，故意找好角度，照出令人誤解的照片，如果我為了這個事兒和我男人吵架，甚至分開，那不是讓壞人得意嗎？”
趙福靈愣了下。
“我和我男人經常在一起尚且還有誤會，你和你愛人一年見不了幾次，又很少交流，很容易產生誤會，如果是我，在我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找我愛人求證，而不是自己一個胡思亂想。”
趙福靈：“你就不怕他告訴你，一切都是真的嗎？”
陸瑤搖了搖頭，“我不怕。”
趙福靈眨了眨眼，陸瑤繼續說道，“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它是生活中的調味劑，有了愛情，生活可能會更加美好，沒有，我依舊可以活得很好。”
“如果是假的，說明我嫁對了人，如果是真的，那也沒事兒，一個人過更加自由自在，有了孩子後半生就有了依仗，有沒有男人，我都可以活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