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悲慼聲在鑄劍堂屋頂盤旋,屋內,眾女眷一個個大聲哭泣著,空氣中充滿了悲傷的氣息。
駱無為走上前去默默地說了一句節哀,便退到一邊,不再說話了。此時的他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想著趕緊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即將出現血雨腥風的地方。
不多時,李茂山反應過來,對著駱無為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多謝駱先生多日來的照顧,能讓晚輩見到父親最後一面。管家,把診金拿來。”
李福聞聲,端著一盤金子走了過來,放在駱無為面前。李茂山看著駱無為說道:“先生辛苦了,不日父親發喪,就不多留先生了,這些錢先生拿著,感謝先生的辛苦。”
駱無為看了看盤子裡的金子,搖了搖頭說道:“沒能將總舵主從鬼門關拉回來是駱某無能,少主不責怪老朽,已是少主寬宏大量,又怎敢收取金錢,只是總舵主一事,還請少主節哀順變。”
“多謝駱先生,請。”
駱無為點了點頭,身邊的小童已經收拾好東西,便跟著駱無為離開了房間,出了鑄劍堂大門,往城外走去。
鑄劍堂內,此時已經掛上了白色燈籠,到處都貼滿了白字黑字的奠,靈堂內,李青秧和李茂雪的屍首放在那裡,靜靜地躺著,前面一眾女眷悲情哭泣著。正前方則是與鑄劍堂交好的江湖勢力前來弔唁。
三日後,發喪。
滿城飄雪,龐大的送葬隊伍給這個城市帶來了一片悲傷,而在這悲傷的背後,有一個人正在謀劃著將鑄劍堂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白馬酒樓,一個神秘的黑袍人悄悄從後門走了進去。
他悄無聲息地來到二樓一個隱秘的房間,摘下斗笠,背對著門口,看著眼前一個穿著宣武司制服的人說道:“段清之拜見李都尉。”
李都尉喝了一口茶說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段清之回答道:“金絲軟甲正在製作中,現如今鑄劍堂李青秧已死,林東路間接為宣武司掌控鑄劍堂推了後手,李茂山現在一門心思的想要為父報仇,現如今正是我們掌控鑄劍堂的大好時機。”
李都尉聽著段清之的話,擺了擺手說道:“不急,據內線情報,李青秧在臨死前告訴李茂山要小心你,所以奪取鑄劍堂的事情暫且放一放,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趕緊將金絲軟甲做出來,武林大會快要開始了,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那幾個不出世的老妖怪可能會來,為了能夠更好的掌控江湖,這一次宣武司必須奪取武林盟主之位,否者,這些江湖人終究是朝廷的一大隱患。”
段清之聽著李都尉的話說道:“陛下決定與漠北開戰了嗎?”
“開不開戰不是我們該關心的事情,我們的任務就是為朝廷穩住江湖勢力,不管是中原還是漠北,要小心一切來犯之敵。另外,寧王就要入京了,這一次朝堂恐怕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
李都尉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你要抓緊將金絲軟甲做出來,宣武司的成敗在此一舉了。”
寧王趙恆,是當今陛下的二弟,他一直都反對朝廷宣武司的存在,在寧王看來,有御林衛守衛皇城已經足夠,不需要額外設立宣武司。然而,御林衛則是聽命於寧王,皇帝之所以設立宣武司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對抗江湖勢力,其中一個還是為了對抗禦林衛,對抗寧王。
儘管寧王常年征戰在外,但是他所掌握的力量足以改朝換代了,這一直是皇帝陛下的一塊心病,加上近年來,寧王多次征戰在外,平定四夷叛亂,這讓他的聲望一度達到了高峰,讓我們的皇帝陛下對他生出了猜忌之心,而寧王也有問鼎至尊職位的想法。
所以,不單單是皇帝感覺到緊張,連宣武司眾人也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段清之對著李都尉拱了拱手說了一聲是,目送著李都尉離開了白馬酒樓。
等到李都尉離開之後,段清之的扶手周毅推門而入對著段清之行了一禮說道:“堂主,第三批金絲軟甲的材料已經到了,兄弟們正在抓緊趕製。”
“大概還要多久能趕製完畢?”段清之問道。
“半月。”周毅回答道。
“加派人手,務必在五天之內將這一批材料趕製完畢。”段清之直接說道。
“是,我已經向上面申請調派人手,預計明天就能到。”周毅說道。
段清之點了點頭,走上前去,拍了拍周毅的肩膀說道:“這幾個月來,辛苦你了,等金絲軟甲成功製作出來之後,你就回到宣武司任六處提司,這麼多年,你早該是宣武司提司之一了。”
段清之帶上斗笠離開了白馬酒樓,留下週毅一人在原地沉思。
三日後,鑄劍堂的喪事已經結束,李茂山也正式成為鑄劍堂新一任總舵主,而他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分散在各地的鑄劍堂好手抽調回來,要求他們密切監視林東路喬懷歸四人的行蹤,並命人開始著手打造鑄劍堂兵器譜排行榜第一的武器,梅花令。
自從上任鑄劍堂總舵主卸任之後,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梅花令也因此銷聲匿跡,李青秧在位期間,一心想要重新打造梅花令,每一次到了關鍵時刻都以失敗告終,這也成了他一生的遺憾。
而這一次,為了給父親和弟弟報仇,李茂山將所有的鑄劍堂打造高手集中起來,沒日沒夜地研究梅花令的打造方法。據說,只有上一任總舵主李源打造出了梅花令,而這柄梅花令也成了江湖中唯一的一枚梅花令。
梅花令,江湖兵器排行榜第一,既是一把劍,也是一枚暗器,又是一枚匕首,它能夠在需要的環境中隨意變化自己的形態,也能根據使用者功力的高低增加一定的傷害。同時在必要時刻,它還能化為一枚護心鏡,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
所以,為了打造出梅花令,李青秧是費盡心血,卻依舊不得其要領。
李茂山卻不信這個邪,他決定要超越父親,超越前任,打造出更加鋒利的梅花令來,而他也因此陷入了瘋魔的地步。
鑄劍堂,李茂山的房間內。
一幅美人畫像掛在牆上,李茂山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畫中美人,表情變換不定,有愛慕,有仇恨。
“梅師姐,你當真是心裡一點都沒有我嗎?”李茂山低聲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