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娶了少夫人,是要住在京城的。”
“柳城,距離京城可太遠了!”
謝祿覺得自家少爺有點杞人憂天。
謝子安瞟了對方一眼,嘆了口氣,道:“祿叔,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我這丈母孃瞧著是個護短的。”
“哪怕是她不喜歡的,但好像也不允許別人欺負!”
“少爺,您這是還沒娶到人家姑娘,就想著欺負人吖?”
“怎麼可能?”
謝子安就跟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小爺選的媳婦兒,那肯定要百般寵著,誰也別想欺負。”
“那您擔心什麼?”
謝祿呵呵笑。
謝子安也不知道自己擔心什麼,總覺得有這樣一個丈母孃,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只是,那姑娘是真的仙兒!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姑娘跟一般的姑娘有點不一樣。
這些天,他每每回憶他們遇見的那天,可以百分百肯定,他肯定是聽到了點什麼。
可惜,那姑娘如今所在沈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想要跟對方來個偶遇都不可能。
雖然他可以悄無聲息潛入沈家,但若真的這樣做了,難免有點不夠穩重。
就在謝子安跟謝祿聊著的時候,鄭家大門外的陸氏跟沈正敦、沈正儀見門房去而不返,當即讓護衛繼續去砸門。
欠債還錢,便是到了皇帝面前,也是天經地義。
“用點力,把門給我砸了!”
陸氏很兇。
而隨著她的命令,鄭家的大門發出了震天的巨響。
躲在門後的鄭家門房見狀,連忙再次跑去稟告訊息。
“母親,讓兒子去一趟吧!”
聽門房說陸氏讓人砸門,鄭斯闋知道,他不能繼續視而不見了。
若是真個讓陸氏把門給砸開,鄭家名聲掃地,他鄭斯闋狀元郎的臉面也會蕩然無存。
“兒啊,你身邊不是有謝家派來的護衛麼?”
“請他們幫個忙,將那妒婦的人給打發了不行嗎?”
不行嗎?
答案自然是行!
作為謝家未來的姑爺,護衛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只是,鄭斯闋內心並不想讓謝家的人幫他解決這些私人麻煩。
可是,鄭王氏是他的母親,鄭王氏開口了,他能拒絕嗎?
不能!
同樣是護衛,也分三六九等!
謝家的護衛,無疑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陸氏這邊的沈家護衛,也就是比一般的人孔武有力,懂些三腳貓的功夫。
而高手出面,甚至不需要出手,只是釋放一點氣勢,就輕鬆地震懾了沈家的護衛。
“祿叔,該你出場了!”
雖然離家三年,但謝子安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幾名護衛的身份,直接扭頭看向謝祿。
謝祿能說啥?
他就想不明白,這小祖宗到底在折騰個啥。
不管怎麼說,這鄭斯闋是他的侄女婿,算起來是一家人的。
謝祿出面,簡單幾句話,謝家的護衛便撤了。
是真撤了!
徹徹底底從柳城離開,只是讓鄭家門房跟鄭斯闋打了個招呼。
作為謝家護衛,他們可太瞭解謝子安這個小祖宗的折騰勁了。謝祿一直跟著謝子安,而今謝祿出來,那麼,謝子安肯定也在。
為了自己以後的好日子,他們只能趕緊閃人。
至於鄭斯闋會如何?
不管如何,那都是他該經歷的。
畢竟謝子安是長輩。
長幼尊卑!
鄭斯闋是狀元郎又如何?
謝子安還是國舅爺呢!
“也不知道這狀元郎咋就被咱家小祖宗給惦記上了,嘖嘖……”
“快別嘖嘖了!”
“咱們這回的差事,小小姐那邊,可不好交代。”
“有啥不好交代的,小小姐還能頂的過小少爺?”
“這狀元郎跟咱們小小姐的婚事,會不會出岔子啊?”
“快別說了,趕緊回京報信吧!”
幾個護衛都是臉色大變。
在他們的認知中,任何事情,只要謝子安這個祖宗摻和了,那肯定會變得相當的精彩。
……
沒了謝家的護衛阻攔,鄭王氏跟鄭斯闋,終於不得不從鄭家走出來,直面陸氏。
“還錢!”
陸氏也不跟他們掰扯退婚的事情,直接表明來的目的。
掰扯退婚,可是會牽連沈家女郎的名聲,陸氏雖然不在意,但沈家女郎的名聲也等於沈家人的名聲。
所以,不扯,直奔主題!
“沈三夫人,你說我家欠你錢,可有欠條借據?”
鄭王氏知道陸氏要他們還的是什麼,但她感覺陸氏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掰扯。
所以,這一次,他們立於不敗之地。
“流觴,給她看!”
陸氏抬手招了招。
站在陸氏後面,馬車旁邊的一箇中年嬤嬤便捧著手上的小箱子到了近前,從裡面取出了一摞簪花紙。
“鄭夫人,看看吧!”
簪花紙上是一份份的禮單,上面還有鄭王氏或者鄭斯闋的落筆簽名。
這是逢年過節的禮單!
為了確保下人在期間沒有什麼閃失,這種禮單都是需要簽收的。
一般的人家,都是管事落筆簽名。
但鄭家的家道敗落後,就遣散了大部分的下人,只留了兩個丫頭使喚。
先前那守著鄭家大門的門房,還是鄭斯闋中了狀元后,重新請回來的。
鄭王氏瞧見這一份份經她手或者她兒子手簽下的禮單,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她知道,這回,他們丟臉丟大了。
“鄭王氏,說吧,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還錢?”
“若是沒有錢,那就只能用宅子、田地相抵,正好,聽聞你兒子中了狀元,要去京城赴任,又在京城定了一門高親,想來不會丟下你這個含辛茹苦將他撫養成人的親孃在這鄉下小地方孤獨終老吧!”
陸氏這張嘴,是真的凌厲。
沒罵人,更不帶髒字。
但是,她的話,卻是句句如刀,紮在鄭王氏的心頭。
“三日之內,我家會還錢!”
鄭王氏很氣,但她也明白,這個時候,除了端正態度老實還錢,沒有別的出路。
因為,她面對的跟她一樣,都是女人。
當初沈慎來鬧那一場,固然悲情,但當鄭斯闋出面,鄭王氏弱質女流的身份就被凸顯了出來。
那一次,鄭家能掰回一局,正是因為這一點。
可這一次卻是完全不同了。
同為女人,沒聽說欠錢的就成了弱勢。
再有,鄭家這些日子在柳城的風頭無倆,已然有不少人心裡起了逆反之心,想看著鄭家倒黴。
民心不在,而且難以迅速收攏。
這回的交手,鄭家完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