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以安反應激烈,米琪卻淡定地吃著手裡的漢堡。
對比強烈,趣味橫生。
竇以安又是喝水又是拿漢堡壓了壓,等他不再咳嗽了,米琪才緩緩說道:“江肆說從來沒看到你對哪個當事人這麼粘人的,工作時間之外還找過來。我覺得那個賤人的話不可信,所以親自問問你。”
竇以安:“……”
他的心砰砰直跳,像做錯事的小孩不時地裝作不經意地掃向米琪。
她的淡定讓他心慌。
“那你是怎麼想的?”車子裡重新恢復安靜,只有米琪不時輕聲的咀嚼聲,竇以安看向前方不答反問。
“我當然覺得不可能了。”米琪隨口一答,意識到自己的主動權被搶了,扭頭間看到竇以安側過來的目光,“為什麼不可能?”
竇以安像個真誠發問的學生,目光很自然地散發疑惑。
這讓淡定的米琪整不會了,她比竇以安還要疑惑。
兩個人相視兩秒後,米琪笑了:“竇律師你在跟我開玩笑嗎?為了讓我上庭前放鬆情緒?”
她把副駕駛座上面的鏡子翻下來,指著自己:“誰看了都知道不可能啊。我的年紀,我的贅肉,我即將離異的單身媽媽的身份,外加一個無業遊民。沒錢沒外在,能讓男人喜歡什麼?有內涵的內心嗎?”
“我不覺得你有你說的那麼糟。”竇以安也笑了,“而且我不覺得你真的這麼認為自己的。”
米琪怔住。
她驚訝的是後半句。她的心思他居然能看的清楚。
“咳咳。”米琪回神,尷尬地咳嗽一聲,“你說的是主觀性,我說的是客觀性。那不一樣。”
她不這麼覺得有什麼用?
普羅大眾的眼裡,在婚戀市場上她的確是“次等品”了。
也不是說嫁不出去,但讓竇以安這樣的優質男看上,是違背常理的。
現實中的愛情,可沒有電視劇裡演的那麼不切實際。
米琪明白,所以她也無可反駁。
“可我喜歡誰,也是我的主觀性,為什麼要管別人怎麼想?”
“……”米琪的淡定在一點點瓦解中,某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是說喜歡她的意思嗎?
竇以安沒給肯定答案,而是俯身靠近。
米琪本能地往後退,退到退伍可退,她用雙手抵住還要繼續靠近的他!
“你幹嗎?!”
竇以安嘴角溫和的笑突然變得邪魅,他一個胸口用力。
米琪“啊”的一聲雙手捂住臉。
“你別過來啊!我還沒離婚!”
一秒,兩秒。
“咻”,耳邊傳來一聲拉安全帶的聲響,米琪放下雙手,看到安全帶擋到胸前,插進插口。她尷尬地看過去,竇以安明目張膽地在憋笑。
“……”米琪心裡萬馬奔騰,恨不得鑽地縫!
竇以安開出去一段路後,冷不丁地說:“你對自己有自信,很好。”
“……”
米琪來到法庭,下車直打嗝。
也不知道是吃飽了,還是被嚇到了。
這邊孟達生也跟江肆早早地到了。看到米琪和竇以安他們兩人的臉一個比一個拉的長。
孟達生打完電話直接朝米琪走過來:“你知道我剛剛接的是什麼電話嗎?是我新一輪的融資招商的拒絕電話!你讓我損失了五千萬!你知道五千萬是多少錢嗎?!”
米琪看到江肆下意識拉了他一下,而他眼裡的怒火已經要把她一整個火葬。
“男人是不是都這副德行的?自己做錯事怪別人身上?你少跟幾個女人出軌,五千萬,五個億都能賺的回來了。”米琪微微一笑。
“你!”
“竇律,管好你的當事人,別試圖激怒我當事人達到自己的目的!”江肆皺眉,一控二地把竇以安和米琪都罵了一通。
竇以安擋在米琪身前嚴肅地說道:“這句話該跟你說才是。請管好你的當事人,如果敢對我的當事人採取暴力手段,我會對法官說請求按擾亂法庭秩序罪申請處理!!”
米琪側目竇以安偉岸的肩膀,心漏跳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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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長,我方陳列的1號到35號的證據,皆是被告妻子陸曼留給我當事人的。也就是說這些年被告的出軌行為對家庭的不忠,對另一半的傷害,陸曼女士一直默默承受著。雖沒有直接證據表明陸曼女士的抑鬱症是由被告以上的這些行為造成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陸曼女士的病情加重跟被告以上的這些行為絕對有關!”
“審判長!我的當事人不否認婚內跟其他女人長期維持不正當關係的事實,但是我方想承情的是,我的當事人是三代單傳,家族公司,婚後需要一個孩子是非常合理的要求,這也是當初我的當事人跟陸曼女士結婚時陸曼女士答應的。可是婚後陸曼女士為了維持她作為舞蹈家的身材,拖延了造娃進度,我當事人表示理解,之後陸曼女士主動為求子去各大醫院看醫生,我當事人也都支援且陪同,可是錯過最佳生育年紀遲遲沒有結果。請審判長對這一部分的事實酌情斟酌。”
“審判長,新婚姻法規定,在婚姻存續期間雙方有一方於婚內和異性發生性關係既出軌,出軌是違法行為或不忠行為。違法與不忠即屬於過錯!原告不只是跟一個異性,而是跟多個異性。原告律師用原告想要生孩子的動機來合理化過錯行為是不對的!”
……
開庭,江肆和竇以安唇槍舌戰,你來我往。
米琪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不見血的戰爭。哪怕有一點點的疏忽,都會陷入無形下風。
也終於見到了江肆在工作時是什麼樣子的。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各種披上看似正直的道理外衣,正話反說。
米琪承認他的能力,也受寒他的野心。
中場休息。
江肆很聰明,他把孟達生的公司財務狀況主動交代清楚,而孟達生在開庭前接到的融資撤資是事實,他攤上官司後公司的業務急轉直下狀況不好。江肆把這些擺在明面上博同情,而早年孟達生投資的房產和理財都以他老母和別的皮包公司的名義轉移掉了,且還沒有轉移的痕跡。
關於米琪提出的分孟達生百分之七十的身家,具體數額仍不明朗。
“竇以安,我們還有勝算嗎?”
竇以安遞給她咖啡:“有,接下來還有原告陳述。到時候審判長會綜合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