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看了一眼她蔥白手指遞過來的銀行卡。
整個人有那麼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我聽蘇夜說了你們之間的事。”女人把話說的難聽了一些,但這些都是蘇夜交代的,“真不明白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覺得還可以跟他破鏡重圓。”
“我跟他之間的事,不需要你管。”沈斯摩挲著銀行卡,與人談判那股淡然漸漸體現。
女人也把話說的很直接:“同樣的話我送給你。”
沈斯的唇角忽然揚起一抹弧度。
整個人彷彿又變成那個做事淡定不已的沈家少爺。
“你笑什麼。”女人不明所以。
“我知道你跟蘇夜是在演戲。”沈斯這話說的很篤定,身上有著一股子淡然溫潤,“不管他跟你說了什麼,你都應該明白一個道理。”
女人擰了擰眉心。
沈斯後面的話冒了出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不適合旁人插手。”
“我們不是演戲。”女人再次解釋。
沈斯很淡的問:“是嗎?”
“是。”女人回答的乾脆。
“那我能請求你退出嗎?”沈斯視線落在她身上,“我以前因為迫不得已做了一些傷害他的事,現在正在積極地彌補,我希望我能彌補完。”
“離開他,就是最好的彌補。”女人拒絕的特別乾脆。
沈斯的手指鬆開了手中立著的銀行卡,薄唇緩緩說了一句話:“要我離開他,除非我死。”
女人渾身一頓。
有那麼一瞬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若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個拉拉吧。”沈斯氣定神閒,視線落在她那修剪整齊的指甲上,“跟蘇夜怎麼認識的?”
女人微微抬眸,第一次被這麼直接的戳穿身份:“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沈斯沒過多解釋。
女人看向他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探究。
沈斯繼續把話說的很透徹:“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為什麼要離開?”女人不解的看著他,“我以前是拉拉,不代表現在還是。”
“別演了,我從你的反應和言語間看不出一點兒對蘇夜的喜歡。”沈斯是個細節控,“只看到你為了讓我死心,程式化的強調讓我離開的事情。”
女人掌心溢位了一些薄汗。
沒想到沈斯的敏銳力這般強。
“還是說,要我讓人查一查你的身份?”沈斯靠坐在沙發上,氣勢上他已經贏了,“雖然我現在不是沈家的人,但要查一個人不難。”
女人蹭的一下站起身,拿著銀行卡去了樓上。
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但根據她的反應,沈斯心中的三分猜測已經變成了九分肯定。
沒人知道他剛才那些話大部分都是在詐她的,就是想透過她的反應來猜測自己猜的究竟是不是對的。
現在看來。
賭對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臉上還維持著剛才的淡然,一點兒都沒將真實情緒表露,他很清楚客廳裡是有監控的,蘇夜若在看的話,定然能透過他的反應做出對應的決策。
不得不說,他對蘇夜瞭如指掌。
此刻的蘇夜在書房看著客廳的監控,聽到了他們倆的談話之後他就知道事情敗露了。
女人來到房間,眉宇間多了幾分愁容:“他猜到了,抱歉。”
“跟你沒關係。”蘇夜整個人的疏離感很強,但還是說的很客氣,“是我一開始所做的鋪墊太少了。”
但要想鋪墊好,最好也得兩三個月的時間。
這個過程。
太長了。
“他看起來好像很在乎你。”女人透過剛才的對話,對沈斯的印象還算不錯。
“是在乎。”蘇夜視線看著監控中的某人,緩緩道,“但現在的我,不想要。”
他明確感覺到這段時間以來,因為沈斯的所作所為他有些陷進去了。
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他真的怕自己一邊因為在意過去的事介意沈斯,一邊又因為他的好捨不得他離開。
一旦那樣。
才是真的糟糕。
他也不想沈斯將一輩子都搭在他的身上。
“那……”女人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你先回去,今天的事麻煩你了。”蘇夜跟她說了句,“改天請你吃飯。”
“麻煩談不上。”女人抿了抿唇,對蘇夜是有所求的,“倒是軟軟的事,讓你費心了。”
“你幫我,我幫你,談不上費心。”蘇夜把話說的清楚,視線也從監控上移開,“過幾天最安全的手術方案想出來後,再跟你說。”
女人說了一聲好。
臨走時,她跟他說了一句:“如果你對沈斯有一點點在意的話,可以跟他聊聊為什麼不想跟他在一起,戀人之間,要坦誠才能有好的未來。”
蘇夜嗯了一聲,把她送走了。
看著他關上門那一瞬間,沈斯心中的九成肯定變成了十成!
他笑著站起身朝他走去。
蘇夜涼著眸子說了他一句:“很得意?”
“確定是有點。”沈斯此刻高興的很,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收斂,“我沒想到就是輕輕一詐,就把你們倆演戲的關係給詐出來了。”
蘇夜一頓。
他抬眸朝他看去,忽然湧現了一個猜測:“你剛剛在演?”
“不演怎麼知道你們是假的呢。”沈斯此刻倒是坦誠了。
蘇夜沒有感情的眸子朝他看了一眼,抬腳就朝著樓上走去。
他為什麼會覺得沈斯是十足把握跟人談的?
“我剛剛演的好不好?”沈斯也沒了剛才的淡然和溫潤,笑著跟在他身邊說的歡脫,“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麼寧願找人演戲趕我走,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絕症?這沒可能。
有人威脅他?這更不可能。
“想知道?”蘇夜忽然在旋轉樓梯上停下了腳步。
沈斯還沒意識到扎心來臨:“想。”
“因為我受夠了你的死纏爛打。”蘇夜垂在雙側的手顫了一下,眸子平靜的可怕,“受夠了你嬉皮笑臉。”
沈斯笑容停在臉上。
“你以為你每天在我身邊上跳下竄對我好,就是在彌補過去的傷害?”蘇夜還在說,擺明了就是要一次性把人傷透,“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這些行為只是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當初有多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