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希看了一下包紮好的傷口:“嗯,多少錢。”
“不……不用。”他們快速開口。
雖說這醫院是晏氏集團旗下的私立醫院,但他們的執醫資格都是考的。
剛才的對話他們也聽到了一些,要是顏希真的告的話,他們的職業生涯就完蛋了。
晏清淵看到雲柒脖子上纏繞著的紗布時瞳眸一縮,放在兜裡的手滯了滯:“她的脖子怎麼回事?”
“剛才總裁夫人用性命威脅我們不準靠近的時候割破了脖子。”特助把事情解釋了一下,沒有添油加醋,“後面保鏢奪走她小刀的時候又不小心劃破了點面板。”
“你們幹什麼吃的!”晏清淵的心都被攥起來了,“不是讓你們小心點嗎。”
他都不敢去想,要是那刀再割深一點,雲柒會怎麼樣。
特助站在那裡沒開口。
這種時候,他們能做的就是接受自家總裁的怒火。
“這種時候就沒必要裝了。”雲柒眼睛裡已經褪去了希望,看向晏清淵的時候如同一個陌生人,“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嗎?”
晏清淵的心第一次這麼不安,連帶著嗓音都沉了沉:“我只是想讓你打掉孩子,沒想過傷害你。”
雲柒看向他的眼神裡是冷然。
打掉孩子就不是傷害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讓你打掉孩子是為了你好。”晏清淵知道有些話再不說開,就來不及了,“你若執意生下這個孩子,會讓你有生命危險。”
若非如此,他又怎麼可能強行讓她打。
就算她懷的是別人的孩子,還不是得叫他爹。
顏希看出雲柒不想搭理晏清淵,她幫她說了一句:“你若真為她好,就不會強逼著她來打胎。”
“有你什麼事。”晏清淵覺得這女人就是來多管閒事的,“要是雲柒之後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晏清淵。”聶言深周身帶著薄涼,稜角分明的俊臉帶著幾分警告。
晏清淵:“……”
叫什麼叫。
要不是你媳婦兒我至於現在受這麼多氣?!
“雲柒比你更在意她自己的身體。”顏希是真覺得晏清淵腦子有坑,“你說她執意生下這孩子會給她帶去危險,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當然是醫生。”
“哪個醫生。”
聽到這話,晏清淵沉默了。
雲柒卻在此刻開了口,沒有冷嘲熱諷,只是很尋常的一句:“周苑意吧。”
晏清淵下意識的朝她看去。
她怎麼會知道。
“顏希,我們走。”雲柒透過他的眼神已經確定了答案,只覺得心裡頓頓的疼。
周苑意是晏清淵的青梅竹馬,兩人關係極好,從她嫁給晏清淵來,她找了自己好幾次麻煩。
周苑意也在她孕檢的醫院上班,只不過不是產科。
“好。”
顏希帶著她就走。
路過唐芯妤身邊的時候,雲柒臉上多了幾分柔和,帶著感謝的對她說了句:“唐小姐,謝謝你幫我把顏希叫來,以後有機會請你吃飯。”
“好。”唐芯妤大大方方的應下。
“謝謝。”顏希也說了句。
若不是這通電話,她不會趕過來,雲柒只怕也會被拖到手術室去。
唐芯妤笑了笑,眼睛彎成一道月牙:“不客氣。”
顏希微微頷首,隨即牽著雲柒越過晏清淵跟聶言深朝外面走去。
恰在此時。
聶言深拽住了她的胳膊:“等等。”
顏希眉心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
第一反應就是聶言深打算幫晏清淵把她跟雲柒攔下,因此看向他的態度有些冷。
“車子給你。”聶言深把車鑰匙扔給了她,面色還是跟往常一樣冷漠,“後天開著它來公司接我,我下午才有空跟你去離婚。”
顏希一頓,隨後接過:“好。”
她拿著車鑰匙上了車,讓雲柒坐在後排。
整個過程晏清淵壓根就沒開口說話的機會,直到顏希開著那輛車離開了醫院,他才對著聶言深發了火:“你該不會還記恨昨天早上我側身讓顏希上了蕭毅塵車的事吧?”
“什麼意思?”聶言深被他問的有些疑惑。
“雲柒是我的妻子,你讓顏希帶她走合適嗎?”晏清淵真的來氣,他都不知道這人腦子怎麼長得。
聽他這樣說。
聶言深薄唇微啟說了句:“我讓顏希帶雲柒走,是為了你好。”
晏清淵都被氣笑了:“你倒是說說,怎麼就為了我好。”
“你若強行讓人把雲柒肚子裡的孩子打了,雲柒會記恨你一輩子。”聶言深難得跟他講道理,“你喜歡她不是嗎。”
後面的幾個字,讓晏清淵身體一僵。
聶言深沒忘記這人之前在包廂往身上噴香水和抹口紅的事。
若是不喜歡雲柒,他不會做這種蠢事。
“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晏清淵別開了眼。
“不管雲柒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她都是孩子的母親。”聶言深提醒了一句,“就算是為了她好,也應該跟她商量,而不是強行幫她做決定。”
“你今天怎麼這麼煩人。”晏清淵眉心蹙了蹙,帶著幾分不爽,“光說我,你怎麼不說你為了白月光跟顏希離婚的事做得不對呢。”
聶言深:“……”
“你就不怕顏希記恨你一輩子?”
“我不喜歡她。”
“呵。”
“?”
“要不要打個賭。”晏清淵一雙眼睛看的透透的,言語間多了幾分不羈。
聶言深扔給他一句:“沒興趣。”
“是沒興趣還不敢。”晏清淵拆穿他,兄弟間就是互相往對方胸口上插刀子,“喜歡人家又不敢承認,真沒見過比你還扭捏的人。”
聶言深眸色一冷:“我說了,我不喜歡她。”
“是是是是,不喜歡。”晏清淵這話也是很敷衍了,“不喜歡還因為她上了蕭毅塵的車跟我生氣,不喜歡第一次見人家蕭毅塵的時候渾身帶著刺。”
“言深,你什麼時候能坦誠點面對自己的心?”
“你要真不喜歡她,她做任何事都掀不起你的情緒,你算算提了離婚後你跟她生了多少次氣,吵了多少次架。”
晏清淵就這麼把言語刀子插在聶言深的胸口上。
他不好受,這人也別想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