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冷空氣無形蔓延,兩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對對方的不待見。
顏希穿著拖鞋往樓上走,一點兒都沒有要跟他多說話的意思,渾身上下第一次散發那麼強的冷意。
“站住。”聶言深衝著她的背影說了兩個字。
顏希彷彿沒聽到,繼續往前走著。
聶言深長腿一邁將她攔在了樓梯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言語間和以往一樣疏離淡漠:“談談?”
“好。”顏希答應了。
兩人朝沙發走去,聶言深先一步將遙控器給拿開了。
顏希看到了,什麼都沒說,順手拿過自己的杯子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後才端著它去沙發上坐下:“說吧,想談什麼。”
“你跟蕭毅塵什麼關係。”聶言深眼睛盯著她,不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神情。
顏希回答的坦坦蕩蕩:“朋友。”
“什麼時候認識的。”聶言深繼續問。
顏希也沒瞞:“小時候。”
聶言深眸底多了幾分涼薄,只覺得這個人連謊都不會撒:“蕭毅塵的家世決定了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圈子,你怎麼可能跟他小時候認識。”
顏希沒接話,覺得簡直就是在雞同鴨講。
“你最好不要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他提醒著,言語間多了幾分警告,“他那個人,沒你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無害。”
“我跟他只是朋友,沒有要進一步發展的想法。”顏希解釋清楚,“不要把你腦補的東西強加在我身上,這是人與人之間相處最基本的尊重。”
聶言深眸色愈發的深。
顏希見他都問了,索性也開了口:“既然都問了,那我也問問你,你跟許佳苑什麼時候認識的?”
聶言深:“……”
“她那個人沒你想象中的單純,你最好離也她遠一點。”顏希學著他的口吻說了差不多的話。
“顏希!”
聶言深又生氣了。
顏希靠坐在沙發上,現在已經沒什麼情緒波動了。
“佳苑跟蕭毅塵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別拿他來玷汙佳苑。”聶言深這話說的有些重,是真想不明白她為什麼那麼護著那個人,“我最後提醒你一句,要想離婚後過的好一點,就離他遠一點。”
顏希拿起手機就離開了。
她是腦子有坑才戀愛腦的人談事。
佳苑佳苑佳苑,那麼在意當初為什麼還跟她閃婚了,渣男。
聶言深一口氣憋在心裡,眼睜睜的看著顏希回房間輕輕關了門,心裡燃燒著一團一團的火。
顏希在這兒是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
更準確點來說,是跟聶言深沒辦法好好待下去。
看了一會兒窗外的綠植,她拿起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出去,語調自然又淡然:“您好,是清元家政嗎?我這邊有一套房需要打掃一下,對,只有灰塵,明天入住,好的,待會兒密碼發你。”
打完電話,她就把密碼發了過去,這房子是幾年前在江城買的一套躍式住宅。
江城風景好,氣候宜人,特別適合休假的時候來玩兒,那個時候想的也是閒暇玩兒的時候住。
但裝修好到現在,一直沒住過。
明天去申請離婚後,正好把東西給搬出去,省的看到有些人就煩。
聶言深壓根不知道顏希的這些打算,他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神經,鬼使神差的讓人去查顏希的身份。
仔細想想,除了她叫什麼之外,其他的他都不知道。
程特助那邊忙了一個下午,讓人查了半天后,收穫還沒有顏希一張身份證上的資料多。
以至於他打電話的時候心都是虛的。
“老闆……”
“查到了?”
“查是查到了。”程特助看著手中那張紙上只有的小半行字,嚥了一口口水,“就是資料有點少。”
聶言深沒察覺到這句話的言外之意:“說。”
“顏希,性別女。”程特助膽戰心驚的念著上面的字。
聶言深:“?”
他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程於後面的話,眉心微微蹙了蹙,冷冽出聲:“然後呢?”
“然後……”程特助是真的慫啊,第無數次推了推他的眼鏡,“沒了。”
聶言深:“?”
聶言深:“???”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書桌電腦上顯示的是蕭毅塵的資料:“沒了?”
“查了一下午,就只查到這麼點,還沒她身份證上的資料多。”程特助說的很沒底氣,隨即問了一句,“能不能冒昧問一句,您為什麼要查總裁夫人?”
“再仔細查。”
“已經仔細查了,剛剛就是仔細查的結果。”
“你確定你們認真仔細查了?”聶言深氣不打一處來。
查了半天,五個字?!
程特助心裡苦:“確定。”
聶言深:“……”
“老闆,有沒有一種可能,總裁夫人是一個超級厲害的駭客,她把自己資料給隱藏了。”程特助腦補著大戲。
聶言深懟了過去:“腦子是個好東西。”
“帝都那個地方藏龍臥虎,您怎麼知道總裁夫人不是隱藏的高手呢?”程特助已經自動把顏希當成超級厲害的人了。
能讓他都查不到的人,少之又少。
聶言深眉心微蹙:“帝都?”
“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她是帝都的?”
“之前你們去領結婚證的時候,我看過她的身份證。”程特助展現了他驚人的記憶力,“身份上的地址和身份證號碼都是帝都的。”
聶言深一怔。
程特助的話又來了:“您該不會從來沒關注過吧?”
嘟嘟嘟嘟。
聶言深把電話給掛了。
他從保險櫃裡拿出了跟顏希的結婚證,看到上面的身份證號碼時,眉心微微一蹙。
真是帝都……
難道顏希跟蕭毅塵真的是小時候認識的?
這個念頭剛出來就被他給否定了,心中卻有了一個想法,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跟顏希的家人見一面。
想到這兒。
他將手機扔在桌上,思考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後,站起身去顏希的房間敲了門。
顏希開門的時候還拿著乾毛巾擦頭髮,水滴順著髮梢滴在她白皙如瓷的脖頸上,深色的睡衣襯托著她的面板白的發光,的鎖骨上也積了幾滴水,清純又絕色。
聶言深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些重,別開了眼,正巧跟她黑白分明,乾淨的過分的桃花眼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