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言深有些懷疑。
這人真的是他爸?
“你擔心被發現的話,我可以把聶家人都介紹給你認識。”顏希輕而易舉就能查到很多東西,“再跟你講講一些大概的事情,讓你能應對。”
“你很想我回去嗎?”聶言深心裡是有不高興的想法的。
顏希沒有撒謊:“嗯。”
“年過了你可以來江城接我嗎。”
“我?”
“我想你接我。”這是聶言深最後的妥協。
“可以。”顏希沒有拒絕,“但我不能直接來聶家接你。”
她若去了聶家,可能會讓聶爺爺和聶夫人他們誤會,畢竟按照她的性子離了婚不是沒必要都不會去那裡。
一旦去了。
聶爺爺他們就有可能以為他們復婚了。
聶言深在考慮,心裡卻很清楚,這件事情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希希和他爸都在,不會給他拒絕的機會。
“那你一定要來接我,初二就來。”聶言深妥協了。
顏希看向聶先生,聶先生對她點了點頭,表示可以,顏希也就同意了。
吃完飯後,聶先生去住了酒店,跟聶言深說最遲十八號得回去。
之後三天時間裡。
顏希把聶家那個大家族的人全部都介紹給聶言深聽,還說了一些過去的事,當然,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把聶言深的朋友也介紹了,其中包括晏清淵。
回去有好幾天的時間,誰也不知道聶言深會跟哪些人碰面。
做好周全的準備,是最好的。
時間轉瞬即逝。
很快到了十八號。
在聶言深各種不情願中,聶先生來接他了。
顏希跟聶言深交代:“回去之後按照我跟你說的性格保持,以你的演技,應該沒問題。”
“好。”聶言深乖乖答應了。
“演技?”聶先生有些意外。
兒子有演技這種東西?
顏希簡單的說了一下,但沒把聶言深撒謊騙人的事說出來,只是說無意間發現他演技很好。
聶先生多打量了聶言深一眼,卻沒多說。
確定該交代的都交代完後,聶先生就帶著他離開了。
到聶家的時候,是下午三點。
聶先生整理了一下衣服,周身帶著沉穩和溫和的氣質,整個人看起來就是那種不會生氣的斯文人。
“先生,大少爺,你們回來了。”管家看到時還有些意外。
“嗯。”聶先生氣定神閒,“阿時跟爸在嗎?”
“在。”管家點頭,把情況說了,“二少爺剛剛回來,給他們帶了不少東西,現在在正廳。”
聶先生便帶去聶言深去了。
兩人一出現,房間內的三人全部將視線落在了聶言深身上,像是沒想到會看到他一樣。
“哥?”
“言深?”
“不是說不回來?”
三人都開了口。
聶先生看了聶言深一眼,一邊往裡面走一遍說:“是不打算回來,這不,說服他回來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聶言深:“??”
你確定你費功夫了?
不是希希在說?
“哥,你在帝都忙什麼呢。”聶慕時八卦之心熊熊燃燒,來到他面前在他耳邊低語一句,“是不是追嫂子?”
聶言深側眸看了他一眼。
得出一個結論:這弟弟可用。
聶老爺子見到他的開心已經逐漸退去了,應了聶先生說的那句三分鐘熱度。
“費那些功夫幹什麼。”聶老爺子冷哼一聲,是個嘴硬心軟的人,“不想回來就別回來,這麼大一個家,說的好像缺他一個人一樣。”
他是有些生氣了。
以往不管再忙,言深這臭小子每個月都會給他打電話關心他,過年更是提前回來陪他。
現在幾個月沒訊息不說,回來還人都不叫,跟個大爺似的杵在那裡。
這臭小子,非得管教一下不可。
“我也不想回來,是他逼我的。”聶言深終究不是以前的聶言深,一句話脫口而出。
他就不明白了。
這個家的人都不待見他,希希為什麼要叫他回來。
帶著一肚子的氣,轉身離開了正廳,按照顏希之前跟他介紹的聶家佈局,他精準的找到路線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個反應,把在場素有人都意外了一下,包括聶先生。
聶夫人快速的上前將他攔下,對他很溫柔:“言深,你怎麼了?”
聶言深想說你們不是不待見我嗎?
可看著面前這個滿眼帶著擔心和憂慮的人,他說不出來這話。
“沒什麼,就是坐飛機有些累了。”聶言深換了一個說辭,語調卻緩和了不少,“我先去休息。”
說完就走。
聶夫人都攔不住。
“言深!”
“別管他。”聶先生眸光深了深,卻拉住了聶夫人,“他自己緩緩就好了。”
“他到底怎麼了?”聶夫人是真的擔心,她從未見過他渾身帶著戾氣和疏離的樣子,“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
他們爺倆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懟,一個淡然化解。
從外人看來老爺子這樣對聶言深有些差,但言深一直以來都覺得過得很幸福,甚至覺得爺爺像個不服輸的老頑童。
兩人懟歸懟,但對於對方都很關心。
可現在這……
“臭小子怎麼回事?”聶老爺子也懵了。
“不知道。”聶先生並沒有直接說,而是很自然的一個解釋,“等他休息好後你們再慢慢問他。”
正廳內的氣氛有些低迷。
聶夫人跟聶老爺子都一臉擔心,唯一還算正常的,也就聶慕時了。
片刻後。
聶老爺子去找了聶言深。
進他房間時就看到他手裡拿著手機,見他來立馬把手機息屏放下,臉上寫滿了不待見:“你來做什麼。”
聶老爺子被這樣的眼神和冷冽的態度給刺了一下。
他沒生氣。
自家孫子是什麼性格,他還是知道的。
若不是發生了極大的事情,又怎麼像剛才那樣跟他對著幹。
“剛才爺爺衝動了。”聶老爺子在聶言深的事情上不是一個固執的人,也拉的下臉,“來給你賠個不是。”
聶言深一怔。
心中的戾氣和冷漠頃刻間消散不見。
他看著這個年過半百,鬍子都已經花白的人,心裡陡然湧起一股難以語表的複雜。
以他看人的眼光,他這個爺爺應該是個固執,自尊心極強的人。
怎麼會來跟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