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顏希起了一個早。
她換好了跑步的衣服出去跑了半個小時的步,回來的時候正看到顏父在做早餐。
這段時間。
只要顏希在家,顏父基本上都是自己下廚。
阿姨只負責家裡的衛生和日常的一些採購需求。
“叫小詩下來吃飯。”顏父看到她時頓了頓,隨後和往常一樣跟她說這話。
顏希說了一聲好。
一頓早餐,吃的很平靜。
今天週末顏清語沒課,照常在家裡待著。
顏希吃完後就去了安語國際集團,打算去處理一些雜事。
臨走時她情緒有些複雜,最終還是跟顏父說了一句:“爸,現在的生活,你自己做主。”
顏父吃早餐的動作一頓。
他整個人怔在那裡,有片刻沒反應過來。
“我去上班了。”顏希說了這麼一句後就離開了。
顏父心裡有那麼一點點激動,問著還在吃早餐的顏清語:“你姐……剛才叫我什麼來著?”
“爸。”
“什麼?”
“她叫你爸。”顏清語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
顏父還覺得跟做夢一樣:“真的?”
“真的。”顏清語放下餐具,“要是信不過的話,我現在把她叫回來,讓她再叫你一聲讓你聽聽。”
“胡鬧。”顏父佯裝生氣,心裡卻樂開了花。
就這麼一聲。
把顏父昨天整整一天的負面情緒全部都抵消了。
他腦袋裡只有顏希的那一聲爸。
阿酒叫他爸爸了!
阿酒終於又叫他爸爸了。
顏清語見他眉眼帶笑,唇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時,總算是忍不住揶揄了一句:“我叫你爸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開心啊,說吧,我是不是你撿來的。”
“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些什麼。”
“也不知道是誰,昨天還說姐姐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哎。”
“反正不是我說的。”
顏父哼哼兩聲,整個人開心到了一個極點。
顏希本打算去公司,卻在的路途中接到了一通電話,來電人——許佳苑。
她聽到她的聲音時,都懷疑自己產生幻覺了:“許佳苑?”
“是我。”許佳苑的聲音和之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我想跟你見一面,可以嗎?”
“我很忙。”
顏希拒絕了。
許佳苑坐在咖啡店裡,看著玻璃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心情一點兒都好不起來。
她就這麼拿著手機,很自然的說了那句話:“我可以來找你。”
“許小姐,我們好像並沒有那麼熟。”顏希繼續開著自己的車,不清楚許佳苑怎麼忽然來帝都了,她之前不是說她回去之後那就是一個地獄?
許佳苑說了一句:“求你。”
聽著對方的語氣,顏希握著方向盤的手略微收緊,眉眼間有種說不出的情緒。
如果她沒去了解許佳苑的那些過往,她壓根就不會搭理,求不求都跟她沒關係。
可不知道為什麼。
聽到她這兩個字,莫名的想到她被人掌控。
思索間。
她心裡已經下了一個決定:“地址。”
“聶氏集團旁邊的咖啡店。”許佳苑整個人彷彿都輕鬆了,唇角帶著幾分苦笑。
顏希導航過去了。
半個小時的時間她就到了那邊。
車停好後就看到坐在窗邊的許佳苑,她的模樣似乎比離開時更加憔悴了一些,還只是秋天,她卻已經圍上了圍巾。
身上依舊是白色的針織衫,長髮披散在肩上,外表看起來歲月靜好。
她走進去時,許佳苑一眼看到了她。
那一瞬間。
許佳苑眸底湧起了幾分希望。
顏希在她旁邊坐下,她不喜歡許佳苑,以至於話都說的少:“找我什麼事。”
“那個人讓我殺了聶言深。”許佳苑捏著咖啡杯裡的勺子,咬著唇說了這話。
顏希:“?”
她一臉懷疑的人生的看著她。
有些不明白她的腦子是怎麼長的:“他讓你殺你就殺?”
“我沒有選擇。”許佳苑整個人都有些沉。
“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沒有選擇。”顏希覺得許佳苑腦子真是夠笨的,“你奶奶和弟弟我讓人保護起來,沒有人會威脅到他們的性命。”
許佳苑沉默著沒說話。
顏希就這麼看著她,又說了一句:“你妥協的次數越多,別人只會覺得你好拿捏,用同一件事,逼你做無數件你不願意做的事。”
許佳苑不敢去看顏希的眼睛。
道理她都懂。
可有些時候,就是會在關鍵時候妥協,因為害怕,因為擔心。
“如果你知道他是誰,就知道我為什麼不敢反抗了。”沉默片刻後,許佳苑開了口。
顏希:“?”
她查過許佳苑合照上的那個人,結果查到的訊息很正常。
當時想著跟聶言深離婚,也就沒再深查下去。
“你可以幫我把聶言深約出來嗎?”許佳苑終於說了目的。
顏希注意著她的神情變化:“約出來做什麼?”
許佳苑沒說話。
顏希:“給你殺?”
“我不是真的要殺他,就刺他一下。”許佳苑說這些話的時候,手有些細微的抖,“我已經研究過人體了,刺有些地方不會致命,只是輕傷。”
顏希:“???”
“我刺了他,警察就會以故意殺人抓我。”許佳苑已經把這些都想好了,“到時候我就不用遭遇那些了。”
刺傷了聶言深,聶言深肯定會讓她坐牢。
聶言深不會放過自己,那個人應該也把自己弄不出去了,自己的日子也可以稍微結束了一點。
就算被弄出去了,她是動了手的,那個人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
顏希:“?”
她非常認真的送了一句話:“你真該去看看腦子。”
許佳苑心情也不好受。
這已經是她這些天來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顏希……”
“上次破壞別人婚姻,綁架我。”顏希一樁樁一件件給她列出來,“這次要殺人。”
“下一次,是不是要把世界給炸了?”
顏希扔了一個問題給她。
對於扶不上牆的泥,她不想扶,也懶得扶。
可許佳苑不算是一灘真正的爛泥,她的良知中還殘存著孝心。
女孩子應該活的坦率灑脫,不做違背道德和律法的事,但許佳苑……她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