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大概第一次來這裡,跟沒頭蒼蠅似的,這兒看看,那兒看看。
有賣衣服的,賣帽子的,還有賣穿過的舊皮鞋的。
最離譜的是,杜飛竟然在其中,發現了一雙肉色的尼龍絲襪!
這還真是啥都賣。
杜飛瞧見,那雙絲襪的腳趾那都發黑了,不知道哪位大姐曾經穿在腳上。
楚成轉了一大圈,居然沒找到賣收音機的,直至杜飛指了指樓梯,這貨才反應過來,原來樓上還有。
楚成一邊上樓梯,一邊嘿嘿尬笑:“那個……沒想到這個信託商店挺大哈?”
杜飛笑而不語,上到二樓先看了看那家文物商店。
楚城一眼就看見樓梯旁邊,擺著收音機的櫃檯。
他就是奔這個來的,立刻上去問價。
今天信託商店的服務員,明顯比平時精神,說話也更熱情。
杜飛估計,可能是有領導檢查啥的。
他也沒跟楚成後邊去看收音機,他家原先那臺收音機修好之後,用著還不錯。
徑直繞過賣收音機櫃臺,跟擺放縫紉機的地方,來到了賣手錶的櫃檯前。
櫃檯的玻璃下面擺著好幾十塊,各種各樣,品牌成色,新舊不一的手錶。
既有國產的上海牌、海鷗牌,也有瑞士的天梭、勞力士、歐米茄。
果然跟杜飛預料的一樣,櫃檯裡少數的瑞士表,都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經過杜飛詢問,賣貨的精神小夥十分篤定的回答,櫃檯裡擺的那些瑞士表,沒有一個能走的,花錢買回去,就是個擺設。
不過杜飛別有依仗,隨身空間內還存著不少藍光,正好可以修復手錶。
另外,他看這些手錶都有些年頭,沒準也跟那鼻菸壺一樣,能吸出藍色光芒。
心裡拿定主意,杜飛仔細觀察櫃檯裡面那些手錶,忽然發現一塊看起來非常老舊的歐米茄。
這塊表即使以杜飛的眼光,依然覺得非常好看。
可惜表蒙上有大片磨損,也無法正常計時。
杜飛對手錶沒什麼研究,看不出這塊表是哪年出的哪一款。
至於櫃檯裡邊站的售貨員,就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杜飛問他,他只能勉強說出櫃檯裡這些手錶哪些是國產的,哪些是瑞士的,哪些是蘇聯的。
杜飛索性也不想那些,直接一指那塊歐米茄,問道:“同志,這塊表多少錢?”
售貨員還挺實在,看見杜飛所指的,一邊伸手去拿,一邊皺眉道:“同志,放在這邊的都是壞的,可走不了針兒,您買回去也沒用。”
“謝您提醒。”杜飛扯謊道:“我家老爺子就稀罕這個。”
售貨員一聽,才沒再說什麼,把那塊表放在櫃檯玻璃上:“那您可想好了,這表雖然壞了,但也得25塊錢。賣家說裡邊鑲的什麼藍寶石,反正我也不懂,最低就這個價。”
杜飛也沒想還價,直接點頭、開票、去交錢,就把這塊表收入囊中。
在放進衣兜時,隨他心念一動,將其收進空間。
果然!就在這塊歐米茄手錶進入隨身空間的瞬間,那道匹練似的藍光立刻顫動起來。
手錶的表面開始浮現出絲絲縷縷的藍色光芒。
杜飛見狀,不禁眼睛一亮!
這塊不知年代的歐米茄手錶,果然跟鼻菸壺一樣可以吸出藍光。
而且看這意思,其中蘊含的藍光,竟比那個鼻菸壺更多!
僅僅片刻後,就令空間中的藍光暴漲一倍,而手錶中蘊含的藍光還在源源不斷。
這令杜飛喜出望外,再看一下櫃檯裡那些破損嚴重的手錶,宛如發現了一個大金礦!
他不動聲色,又指向另一塊破損更嚴重,鑲鑽的寶璣手錶,問了多少錢。
售貨員抬頭瞄了杜飛一眼,好像在看傻子長啥樣:“同志這個可貴,這錶盤上鑲著鑽石,得七十五塊錢。”
這塊寶璣破損的更嚴重,錶殼上有嚴重的鏽蝕,表蒙不僅有劃痕,還有一道裂紋。
杜飛懷疑,這塊表很可能是某個敵人高官丟在戰場上,被人給撿回來的。
七十五塊錢,稍微有點小貴,但他也沒猶豫,當即開票交錢。
這個時候,剛才那塊歐米茄的藍光已經吸出殆盡。
空間內的藍光匹練,足足膨脹了將近三倍!
這讓杜飛對這塊寶璣手錶的期待更大。
恰在這時,楚成那邊已經完事了,這貨抱著個收音機找過來,埋怨道:“我說老杜,你幹啥呢?一轉身人就沒影了?”說話間到了跟前,看向杜飛面前的櫃檯:“想買塊表?”
杜飛笑著點頭,拿著票去交錢。
卻沒等回來,就聽楚成驚叫道:“什麼!就這破玩意75塊錢?”
那個賣手錶的售貨員憋著火,還得耐心解釋。
這要擱在往常,他早就開罵了,但是今天不行。
根據小道訊息,星期天上邊商業局的領導,會不定期的突擊檢查。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萬一倒黴催的,碰上領導檢查,可別給自個找不自在,反正一個禮拜就這一天。
這時杜飛走回來,笑呵呵把蓋上了紅戳的繳費單遞過去。
楚成見木已成舟也就沒再鬧,卻是一臉狐疑。
杜飛也不解釋,看向他捧著的收音機道:“買完了,那咱們走著?”
楚成一肚子問號,在下樓梯時還是沒忍住,問道:“老杜,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好幾十塊錢買塊不走針的破錶。”
杜飛嘴一撇道:“看你那不學無術的樣子!什麼叫破錶?這可是寶璣,拿破崙知道不?差點統一歐洲的法國皇帝,戴的就是這個。二十年之後,就這塊破錶,七十五後邊加兩個零都不賣。”
其實杜飛也是胡說八道。
他在穿越前似乎聽說過,寶璣曾是法國皇室的御用鐘錶。
法國皇帝最出名的就是拿破崙,雖然在那時候有沒有腕錶還不一定,反正楚成又不知道,忽悠他沒商量。
果然,楚成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一臉不可思議:“就……就那塊不走針的破錶?七千五!你開玩笑吧。”
杜飛呵呵一笑,沒再跟他掰扯,反正就是隨口一說。
兩人下到一樓,就往信託商店外邊走去。
楚成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快到門口時,他忽然停住,抬起頭諂笑道:“老杜,呃,不對,杜哥,嘿嘿,您說……那表過幾年真能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