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
林家門前，幾女已經哭成了一團。
林白口鼻溢血，倒在堅硬的青石板前，一動不動。
一名太醫正在上前檢視，隨即看向朱天正道：“回陛下，林清風已經伏法。”
這話一出，蘇明月腳下一個踉蹌，幾乎昏死過去，幸虧被一旁的彩雲扶住了。
秦可心和顏如雪同樣哭得梨花帶雨。
宋芊芊則已經忍不住破口大罵。
然而一切都無濟於事，那道身影靜靜的趟在那裡，再也沒有任何回應。
朱鎮似乎還有些不放心，和董長天特意上前檢視了一下，發現果真沒有了半點氣息，他嘴角也不禁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而顏真林，眼眸變得無比深邃，似乎有些難以相信這一切。
但最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夜王神色漠然，看了一眼地上的林白，最終又看向了朱天正。
朱天正同樣也在看著他，冰冷的聲音隨即響起，“朱天夜，朕不想再看到你，滾回你的地盤。”
夜王深深的看了朱天正一眼，神色依舊冰冷，“帶郡主離開！”
“是！”
一眾夜魔營領命。
追月早已哭成了淚人，她掙脫人群，試圖帶走林白的屍體。
朱鎮道：“林清風乃前朝餘孽，他的屍體必須留下，誰也不能帶走。”
“你們……”
幾女氣的花枝亂顫。
朱天正道：“林清風既已伏法，看在往日的功勞上，朕會將其厚葬，老東西，厚葬的事由你親自去辦。”
曹公公躬身道：“老奴領旨！”
“你們太過分了！”宋芊芊銀牙咯咯響，美眸含煞。
蘇明月這時看似已經緩和過來，看了林白一眼，咬牙道：“我們走！”
“大姐……”
“夫君死就是為了讓我們活著。”
蘇明月道，“把青青帶上。”
三萬夜魔營，和林家一眾，就這樣在眾人的視線中緩緩而去。
顏如雪並沒有離去，因為顏家，此刻她的淚珠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看著地上的林白，一個勁地搖頭，顯然還無法接受這一切。
朱鎮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冷笑，轉而目光落在了顏真林的身上，口中道：“顏大人不一起走嗎？”
顏真林道：“四皇子說笑了，身為臣子，本官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朱天正哼了一聲，“顏大人有心了，出了這樣事，想來顏大人也沒多少心情，這段時間，就在家好好靜養吧！”
“多謝陛下體恤，臣遵旨！”
顏真林說完也不停留，帶著顏如雪離去。
後者三步一回頭，傷心欲絕。
這時，古靈兒也走了出來，她來到林白的屍體旁，拿出手帕，幫林白擦了擦口鼻間的鮮血，而後起身道：“回武朝！”
這話一出，百官不禁面面相覷，古靈兒可是聯姻公主，就這麼回去了算什麼回事。
一個不好，可就是影響兩國結盟。
朱鎮開口道：“天武公主三思，這件事和公主無關，林清風所謂能醫治九皇子，根本就是矇騙，此人撒謊成性……”
“他就算死了，也比你強！”
冰冷的聲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古靈兒沒有給朱鎮半點面色。
朱鎮眼皮狂跳，眸中湧動著殺意，若不是顧及對方的身份，相信他已經動手。
朱天正眼角也抽了抽，不過口中卻道：“馬上就除夕了，天武公主還是等除夕之後再走吧！屆時，朕還有些東西帶給武皇。”
“回宮！”
一聲令喝，幾名小太監上前將林白的屍體抬走。
大軍也漸漸遠去。
遠處的閣樓之中，面紗女子面色煞白，渾身發抖，“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公主在哪？”
隨從回道：“公主還在林家，她說，她要幫姑爺守著林家。”
……
“我要回播州，我要給夫君報仇。”
馬車中，宋芊芊低喃著，眼中透著濃濃的殺意，銀牙咯咯響。
說完，她猛地抬頭看向蘇明月和秦可心，“我不管，我要給夫君報仇，我一定要殺了狗皇帝……”
“你瘋了！”
秦可心瞪了她一眼。
宋芊芊道：“我沒瘋，夫君為狗皇帝做了多少事？結果呢？”
“不管你們信不信夫君，反正我信，就算他是反賊，就算他是前朝太子，他也是我夫君，哪怕他是利用我，我也願意被他利用，更何況，夫君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秦可心道：“我當然知道夫君不是那樣的人。”
說著她下意識看了蘇明月一眼。
林白失憶她們自然是相信的，那麼自然也就不存在欺騙她們一回事。
但是蘇明月不一樣，失憶是在進入蘇家之後，換言之，夫君進入蘇家的目的確實是不純的。
“大姐，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是夫君……”
“我沒懷疑過夫君。”
蘇明月看了二人一眼，打斷道。
啊？
秦可心和宋芊芊都怔了一下。
蘇明月繼續道：“我自己的夫君，是什麼人，我能感受到。”
“太好了！”
宋芊芊道，“那我們一起去播州，有舅舅他們出面，加上夫君在西南的聲望，咱們和狗皇帝鬥到底。”
秦可心咬了咬牙道，“好！”
“不行！”
蘇明月一口否決。
“為什麼？”宋芊芊問道，“大姐，你是不是還不相信夫君？”
“當然不是！”
蘇明月頓了頓，終於開口道：“我只是懷疑，夫君並沒有死。”
什麼？
聞言，兩人皆是一怔。
秦可心隨即皺眉道：“不錯！我也覺得奇怪，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宋芊芊突然眸光大亮，“我知道哪裡不對，夫君最怕死，他不可能白白送死，對！夫君一定還活著。”
二女很無語，但卻無從反駁。
宋芊芊則興奮的幾乎要大叫起來。
二女連忙捂住了她的嘴。
宋芊芊頓時壓低了聲音，“大姐，夫君真的還活著？可是太醫……”
蘇明月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夫君的眼神告訴我不要擔心，而且……”
“而且陛下也有些反常，以本王對陛下的瞭解，如果他真的要殺本王，就絕對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來殺。”
“所以有可能，他和林清風在演戲。”
這時，車廂外夜王的聲音傳來。
“王爺，你也這樣覺得？”
宋芊芊掀起車簾，無比激動的看著夜王。
蘇明月和秦可心也差不多。
三人只是憑藉對夫君的感覺，並沒有證據，但有時候，女人的感覺就是這麼靈。
夜王看了自己女兒一眼，臉上難道浮現一抹關懷，“很有可能。”
“但有一件事待確認。”
蘇明月連忙問道：“什麼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