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府。
事情正如林白想象的那般，當顏如雪看到聖旨時，俏臉之上寫滿了興奮。
至於大戰三百回合這事，自然是大才子自己腦補的。
顏大小姐表示沒空，抱著聖旨開心的不得了。
相比之下，林白的臉色就不是那麼好看了。
雖然聖旨下了，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這也意味著，陛下的懷疑基本消除，這碗軟飯算是穩了。
開玩笑，連寶貝女兒都嫁了，總不可能還懷疑自己是反賊吧？
只要不是反賊，其它的都不叫事。
可問題是。
老朱不是東西，下旨就下旨，還順帶給了個任務，讓他去西南。
並且言明，等西南迴來後，就安排三人正式成親。
不得不說，老朱真不是東西，大才子感覺自己就是生產隊拉磨的驢，七公主和顏大小姐成了他面前的胡蘿蔔。
不對！母驢更合適一點。
還是沒穿衣服的那種。
反正就是各種引誘，把大才子拿捏的死死的。
顏真林看似倒並不意外，口中道：“剛剛才從武朝回來，又讓你去西南，確實有些難為你了，不過，這也是陛下的一種信任。”
狗屁信任。
林白表示不稀罕，可是卻沒轍。
顏真林又道：“其實為父早有預料，西南那邊傳來訊息，朱康販運天竺火麻，很可能和軍中有關，有人替他護航，他才能夠在暢通無阻。”
“而當時你就在江南，對朱康也算了解，並且陛下相信你的能力……”
林白撇了撇嘴，“岳父大人，這可和軍中有關啊！”
大才子的意思很明顯，自己就是一個秀才，讓自己去查軍中將領？萬一這些人毛了，那不完犢子了。
顏大小姐原本抱著聖旨還挺開心，聽到這話頓時也有些擔心起來。
“爹！會不會有危險？”
顏真林笑笑道：“放心，陛下早有安排。”
“江南那邊出事之後，陛下就派了趙千軍去西南，你以為是為什麼？”
“寧王除了曾掌控水師之外，當初就鎮守在西南戰場，所以這件事早就已經在做了，你去不過是代表朝廷走個過場，該查的應該都已經查的差不多了。”
是這樣的嗎？
林白怔了一下，也對！江南出了這麼大的事，寧王又曾鎮守西南戰場，老朱怎麼可能放過。
要這麼說大才子稍微好受了一些。
顏如雪也鬆了口氣，還不忘看了夫君一眼，像是在說：夫君，為了咱們的婚事，你就辛苦跑一趟吧！
林白覺得這妮子已經魔怔了，晚上必須好好鞭策。
顏真林頓了頓，頗有深意的說道：“除此之外，陛下只怕還有其它用意，他有沒有特別說什麼？”
林白搖頭道：“沒有，就說去查天竺火麻。”
“對了！還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說是又到年關了，並且還特意交代，讓小婿來請教岳父大人。”
又到年關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顏如雪面帶不解。
林白也一樣，所以壓根沒當一回事。
但顏真林明顯不同，臉色也不禁變了變，道：“果然！這才是陛下的目的。”
林白一臉懵，“什麼目的？”
顏真林不答反問，“年關要幹什麼？”
林白心說這不是廢話嘛，當然是準備歡歡喜喜過大年。
顏如雪美眸則微微一亮，呢喃道：“西南？年關？難道陛下說的是歲貨？”
“不錯！”
顏真林點頭道。
“什麼歲貨？”林白則莫名其妙。
顏如雪面色古怪，但還是解釋了一下，原來所謂的歲貨，就是每到年關，離朝要給一些布匹陶瓷茶葉之類的給武朝和大理，蘇家布莊曾接下的歲布，就是其中一項。
其實說白了就是歲貢。
不過和真正意義上的歲貢又有些差距，這是以物換物，武朝和大理也會給離朝一些貨物，算是交換。
但並不對等，離朝要吃不小的虧，等於變相歲貢。
如此做，無非是為了名義上不那麼難聽，安撫國內情緒，二來也是怕周邊勢力趁火打劫。
林白恍然大悟，這才想起這茬。
下意識也不禁看了老丈人一眼，因為按傳說，這都是主和派弄出來的。
而老丈人可是名義上主和派的領袖。
當然，林白早就知道，老丈人根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主和派，他站出來只是為了平衡朝堂上的勢力，和夜王打擂臺，其它人不夠格，只能他來。
說白了，就是替老朱背鍋的。
老朱不是昏君，主和還是主戰都是他的需求。
顏真林察覺林白的目光，嘆息了一聲，“其實朝廷也是無奈之舉，你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離朝富有四海，佔據著最好的一片土地，可也正是因為此，所有人都盯著離朝。”
“離朝要面對的敵人，比其它任何國家都要多得多。”
“早些年，朝廷也很強勢，但雙拳難敵四手，將士傷亡慘重，最後只能暫時隱忍，便有了歲貨一事……”
看的出來，老顏是怕姑爺誤會。
畢竟姑爺一直表現出來的都是強硬的主戰派。
然而他並不知道，大才子其實慫的一逼，就是嘴炮厲害，真幹架，那是另一回事。
顏真林繼續道：“這些年朝廷一直在尋求破局，恰好，草原崛起威脅到了離朝和武朝，給了我們機會，為父和陛下便想以此為突破，和武朝結盟，結果因為你，事情超乎想象的順利，甚至迎來了天武公主，算是穩住了武朝和北面。”
“所以陛下才向西南增兵，一方面是消除寧王的影響，另一方面，也是想整治西南土司，因為只有這樣，西南一統，才能夠不畏大理，從而擺脫歲貨。”
“陛下讓你去西南，真正目的也是這個。”
真的假的？
林白一臉懷疑，老朱就說了一句年關又到了，老丈人卻聯想出這麼多？
顏如雪也道：“爹！既然陛下是這個意思，為什麼不直說？”
顏真林道：“陛下怎麼說？跟清風說這是為父的責任？還是說他自己的責任？”
“雖然當時的情況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但這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陛下多半不願意提。”
好吧！老朱也是要面子的。
可這破事為什麼要落在哥的頭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