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時間已經過去兩個月，百姓也大概看出了問題。
因為這兩個月中，但凡和大才子有點瓜葛的，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
曾經因為大才子而提攜的官員，或許和大才子走的近的官員，要麼被降職，要麼被調離，整個朝堂正在一點一點消除大才子的影響。
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還好，大才子一直很懶，根本就沒有拉幫結派的心思，所以受到牽連的官員並不算太多。
最嚴重的，其實就是商務部。
因為這裡的骨幹，幾乎都是當初從西南調來的。
如今兩個月過去了，這裡的人已經被換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小五和少數幾人。
“蕭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商務部要是被他們這麼亂弄，肯定會出亂子的。”
蕭布衣面前，幾個之前都在商務部的官員聚在了一起。
“四殿下和陛下到底怎麼了？怎麼會弄成這樣？那些傳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商務部關係離朝經濟命脈，咱們不能任由著那些人胡搞。”
“不錯！商務部不光是四殿下的心血，也是我們大家的心血，四殿下不在，要不我們去找七公主？”
“還找七公主，難道你還不知道嘛，皇后都被貶去了雪陽宮，七公主得知此事後，和陛下大吵了一頓，結果被陛下禁足，兩個月都沒見人影了，連內務府都已經由三皇子掌管了。”
“是啊！戶部尚書楊大人據說病重，請辭了，戶部尚書一職落在了二皇子一系手中，這離朝怕是要有大變，商務部咱們怕是管不了了。”
“……”
幾人議論紛紛，搖頭不已。
時局變化太快，波譎雲詭，身為小人物，很難改變什麼。
蕭布衣也不例外，雖然在這些人中，他算是領頭人物，但是對於離朝大勢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他嘆息了一聲，“四殿下走了，商務部我們也掌控不了了，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我準備請辭，去西南找四殿下。”
“我也有此意，西南發展迅猛，正是用人之際，四殿下必然不會虧待我們。”
“算我一個，反正留在這也無用武之地。”
這只是一偶。
在京都，類似的對話還有不少。
當然，相對來說，發生在官員之中比較少，商人居多。
大才子本就看重商人，對商人各種優待，如今商務部由新人接管，雖然暫時改變不算太大，但是商人都是精明人，一點點風吹草動便察覺到了不對。
相對而言，他們無疑更相信大才子。
而如今大才子成了西南王，西南完全他說了算，對於商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所以……
御書房。
朱天正臉色陰霾，相比兩個月前，似乎憔悴了不少。
以秦正陽、範仁禮為首的幾名內閣大臣正在彙報朝中一應事宜，朱坤和朱康也在，除此之外，還多了一道身影，韓文清。
秦正陽道：“啟稟陛下，有關林清風留下的隱患，基本已經消除的差不多了，除了江州那邊，還有長津縣。”
範仁禮提醒道：“夜王之前一直駐紮在江州一帶，加上蘇家……”
他意思很清楚了，蘇明月是夜王郡主。
這個時候，得罪夜王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夜王那可不是一般的護犢。
朱天正頓了頓，道：“江州那邊暫且別管，放在那吧！”
“至於長津縣那邊，是顏文良吧？顏真林的兒子？”
朱坤道：“回父皇，正是！”
朱天正問：“長津縣目前情況如何？”
朱坤道：“回父皇，長津縣新城已經接近尾聲，兩國貿易活躍，戶部從那邊收取的稅收頗為可觀，林清風是武朝駙馬，一旦顏文良被撤，會如何還不好說。”
“所以兒臣以為，那邊暫時不宜亂動，而且，顏文良此人和顏相當年鬧得挺僵，一個主戰一個主和，雖說終歸是父子，打斷骨頭連著筋，但暫時用來穩住那邊的商人亦無妨。”
朱天正面色無波，“那就暫且依你所言吧！”
“是！”
朱坤應道。
朱天正又道：“現在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那就按韓文清的計劃行事吧！不會有問題吧？”
說著他看向了韓文清。
韓文清不敢怠慢，連忙躬身道：“陛下放心，林清風所謂發展一直都離不開兩點，人和市場。”
“不管是在平安縣、長津縣，還是西南，他都是大量吸引各地商人百姓前往，這些人本身的吃喝拉撒就是一個巨大的商機，只要我們切斷離朝各地和西南的聯絡，控制戶籍，他的發展便會受到極大的限制，等於被我們掐住了脖子。”
“除此之外，西南生產的大量貨物，都是銷往京都江南等，內陸幾個富裕的省份，只要我們控制他們的貨物進入，各關點設卡，他們的貨物便沒地方銷售，必然會一地雞毛。”
“林清風在西南搞大開發，建造的作坊不知多少，一切的前提都是因為有大離這個巨大的市場，一旦他失去這個市場，生產出來的貨物根本沒地方賣，西南根本轉不動。”
“如此一來，之前他大力投資的那些作坊，各種產業，都將會成為累贅，成為壓死駱駝的稻草，商人們的投資收不到回報，也必然會找上他，到時倒閉的作坊會不計其數。”
“不僅如此，還有之前那些被吸收過去做工的百姓，沒有了工作機會，更沒有田地，一定會出大亂子，到時就算林清風有通天之能，也無法破西南之局，畢竟西南只有那麼大，它的發展終究是有限的。”
“可他前期鋪的攤子太大，註定會被反噬。”
要是大才子在這裡，一定會給韓文清點個贊。
這見識，很超前了！
人和市場的確是最重要的，西南之所以能夠快速發展，也確實和離朝這個大市場脫不了干係。
“說得好！”
朱泰附和道，“父皇，只要我們控制人口流出，同時控制西南貨物流入，西南大開發必然一地雞毛，而一旦如此，西南眾土司必然離心，這些土司原本就是因為利益被林清風綁上戰車的，最終也必然會因為利益翻臉，真到了那時……”
他說著嘴角勾起一抹獰笑。
朱天正眼中也閃過一抹寒光，“好！就這麼定了，這件事就有韓文清負責。”
韓文清大喜，連忙領命，眼中閃過一抹快意，熬了這麼久終於熬出頭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