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霽川的唇要碰上她海棠花顏色的唇時,她突然側過臉避開了。葉霽川柔軟微涼的唇瓣輕輕的擦過她的臉頰,還有她貼在臉上的幾根髮絲。
葉霽川移開一點,看著她,呼吸噴灑在她臉頰。他用平靜的語調問,“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
上次的事情很寬泛,但陸千檸一下子就想到醫院裡葉靈秀的所作所為。
她悶聲否認,“沒有。”
葉霽川碰一下她的臉,“這還叫沒有?”
陸千檸轉眼與他對視,挑了挑眉,說,“那就是有。我不該生氣嗎?我或許不該給希希吃東西,但我給她吃的是毒藥嗎?她有什麼權利把我的東西扔進垃圾桶?”
她說完,又覺得自己說的可笑。葉霽川和葉靈秀是姐弟,興許想法也是一樣的。
葉霽川看著她,說,“希希從小腸胃不好,飲食一直清淡。突然吃那麼油的東西,難保身體會不舒服。”
葉霽川這解釋雖然合理,但在陸千檸看來,仍舊不是葉靈秀扔她東西的免死金牌。
“我因為給希希吃了肉丸子和她道歉,那你的姐姐可以因為扔了我的東西給我道歉嗎?”
葉霽川蹙眉。
陸千檸露出一個笑意,不達眼底。她本來也不期望什麼答案。從她萬般求人都達不到的事情,葉霽川隔了一晚就能辦到,她就知道這世上就沒有什麼眾生平等。所以她求葉靈秀一個道歉,在葉霽川看來,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陸千檸因為那天糟糕的心情早就平復,現在又捲土重來,讓她瞬間又覺得煩躁起來。
“麻煩你讓我下車。”陸千檸說。
葉霽川再度壓近,虎口鉗住的臉頰。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打量她片刻,嗓音低沉的說,“我不放你的話,你會怎麼樣?”
下一秒,陸千檸察覺到葉霽川的手掌握住她的大腿,且還在上移。
堪堪蓋住大腿的裙子根本經不住他弄幾下。陸千檸壓制住去阻止他的念想,身體卻繃得很緊。
她能怎麼樣?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對付她,就像是對付一隻螻蟻。
陸千檸無所謂妥協,只是一種自保。就像那天在醫院,葉靈秀如此過分,她也不能反駁多少。蚍蜉撼大樹,她自認沒這個能力。
葉霽川突然就鬆了手,臉上和腿上的動作同時停止,語氣如穿過薄霧般清冷,“送你回去。”
他說完,就發動了車子。
陸千檸自覺地扣上了安全帶。
車子裡崖柏的氣味將她包裹,她聞著覺得舒服極了。
葉霽川開著車,餘光偶爾看她。衣服很適合她,像清麗的蓮,濯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
一路上兩個人沒有一句交談。
到了家附近,葉霽川停車把她放下來。
陸千檸下車,回身問,“你真沒喝酒?”
葉霽川手扶著方向盤,平淡問,“喝了又怎麼樣?”
“那我現在就報警舉報你。”
葉霽川勾了一下唇角,似是笑了,像皎潔的月光落在心尖。
陸千檸打算走,突然聽他問,“那晚為什麼沒來?”
她提心吊膽了一路,在要順利到達終點的時候,他給了當頭一棒。
陸千檸很快回答,“我又沒答應過你。”
“所以你知道那晚是我給你發的資訊。”
為什麼會知道?
答案不言而喻。
因為有心。
陸千檸承認,她不是葉霽川的對手。
可她並不後悔上了葉霽川的車。
陸千檸提著包匆匆離開,或許葉霽川正看著她落荒而逃,她才不在意。
她爬著樓梯上去,感應燈亮起來。老式的樓梯房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房租便宜,尤其還是頂層。
她到五樓,已經氣喘吁吁。摸出鑰匙,仔細對準鎖孔,剛準備開門,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驚得她手一抖,鑰匙險些掉地上。
她摸出手機,依舊是那一串陌生的數字。
想了想,她接通,舉起電話到耳邊。
“還願意給希希當家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