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雲苓和聞煜走得很匆忙。
連訊息也沒有對外宣揚,玄門內部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比如無量山人和麻衣神相岑廣安。
除了他們倆,聞煜又給另外一個人打了電話。
於是,在夫妻倆低調離開後的一個小時,一輛低調的賓士SUV開進了道觀的範圍。
有小道長熟練地上去阻止:
“抱歉,我們道觀最近閉門謝客……”
話沒說完,車窗已經降下來,露出一張親切和藹的笑臉。
因為平時比較低調,所以鮮少有人能認出這張福布斯排行榜上的臉。
凌志成笑著說:
“我知道,我是特意來拜訪聞家的。”
小道長似乎早就得到了提醒,恍然:
“你是凌先生?”
凌志成點點頭,順便側身讓出身後。
他的妻子徐淑琴,一雙兒女凌理凌哲,全都在車上。
小道長確認過人數後,放了凌家人入內。
等到指定位置停好車,凌哲迫不及待地推開門,呼吸了周圍的空氣。
“哇,風雨欲來的味道!”
凌理跟在他身後,無語地瞥了弟弟一眼:
“別發中二病,現在是什麼時期難道你不知道嗎?”
凌哲不服輸:
“我當然知道!”
說著,又哼哼唧唧了一會兒,說,
“不過大家怎麼都來了?不是說我和爸來了就行嗎?”
凌理似笑非笑看著他:
“怎麼,覺得我還打不過你?”
凌哲漲紅了臉。
因為他是真的打不過凌理!從小到大,一如既往!
這時,母親徐淑琴溫溫柔柔地勸說他們:
“好啦,既然我們是一家人,那遇到這種事情也該一起承擔才是。”
凌理凌哲姐弟倆這才安靜下來。
凌志成整了整領口,鄭重得像是要拜訪大佬:
“記住我們代表的什麼。”
凌理凌哲表情一凜。
是了!
他們可是歲歲的供奉家族!代表著歲歲的顏面!
轉眼間,有關凌家人到來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道觀。
現在道觀裡住著很多人,基本都是玄門內的精英優秀之輩,聽到供奉家族幾個字,還有些恍惚。
天地靈物的供奉家族啊!
如果不是牽扯到“飛昇”這件事,想來這份榮耀,也將成為眾人羨慕嫉妒恨的香餑餑!
……不對!現在也是香餑餑!
畢竟沒人敢對歲歲動手,而大部分玄門人也相信邪不壓正。
所以,等這次過去,以往從未聽過的凌家,就會順勢變得炙手可熱。
所以這很難不讓人議論紛紛:
“所以這個凌家是什麼來頭?哪家的後人?”
“沒什麼來頭,好像只是跟岑師傅關係比較好?”
“這麼說是主修相術一脈?金面玉掌?還是水鏡神相?”
“都不是,是凌雲凌家。”
“凌雲峰有洞天福地嗎?”
“凌雲集團!沒聽說過嗎?”
“啊……啊?可那不是凡俗中人……”
“那有什麼關係?那位可是白玉靈參,沾了她的光,這個凌家未來註定在玄門呼風喚雨呢!”
“可到底是凡人,也沒有什麼能力。”
“鈔能力不是能力?”
“……”
凌理站在一根比她還要寬的柱子後,聽到這些議論,不由得嗤笑出聲。
她緩緩轉身,回來到歲歲他們住的中間院落。
堂屋裡,凌志成徐淑琴正在跟聞舒庭於既明寒暄聊天。
凌志成正在說:
“……雖然我們實力有限,但想來出一份力還是可以的。多虧了聞煜拜託我們,不然我們連怎麼來這裡都不知道。”
這一番話說得著實到位,讓聞舒庭於既明心裡那點愧疚都跟著消散得無影無蹤。
不過凌志成也是打心眼兒裡這麼想。
總不能要好處的時候,就是忠誠的供奉家族。
等到危機來臨,就各自盤算吧?
這不符合凌家的家風。
聞舒庭笑著寒暄:
“你們實力哪裡弱了?聽歲歲說,也是很有天賦的。”
沒錯,凌家人也基本入了修煉一門。
不過他們修煉的不是初家功法。
初雲苓將功法分享給家裡人已經是違背祖訓了,要是再將功法分享給凌家人,那就著實有點踩到底線。
這功法,是無量山人那邊不知從哪兒聽到的風聲,特地送來聞家的。
聞家人商量過後,徵詢了凌家人的想法,才把那份功法給了他們。
這份功法雖然不比初家秘法,但在整個玄門來說,也是上乘之選,絕對不外傳的秘法之一。
再加上初雲苓拜託了歲歲,有意識地用她周身吞吐的靈氣潮汐,為凌家人保駕護航。
終於,凌家人順利入門,花費時間稍微多了幾天,但現在看來,結果不錯。
如果時間拖得再長一些,大家有足夠的時間積攢實力,肯定是最好的。
可惜命運不由人。
現在凌家人算是趕鴨子上架,但在他們看來,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眼看幾人聊得其樂融融,氛圍融洽。
誰也沒想到,此時院子的某間屋子內,正在醞釀著風暴。
啪!
聞墨將硬殼書重重放下,手臂撐著桌面,臉上佈滿了陰霾。
她費了很大力氣,才讓自己沒有直接衝出去。
不過就這樣她也依然不好受。
無形的怒火在五臟六腑燒灼,被背叛的憤怒讓她幾近失去理智。
老實說,聞墨其實不算那種情緒不穩定的人。
但這次不一樣!
她最討厭屬於自己的東西沾上別人的痕跡。
而且這個人還是她曾信任的學長!
恰好有人在屋外敲響了門。
聞墨面無表情。
她知道眼下局勢危機,便不想增加大家的煩惱,隔著門板說:
“我準備睡一會兒。”
“是我。”
是初硯的聲音。
大抵是雙胞胎的心靈感應,初硯此刻好像能感受到聞墨惡劣到了極致的心情。
聞墨還是不想理會:
“……我現在不想說話。”
初硯也難得強硬起來:
“那我直接開門了。”
聞墨本以為初硯是隨便說說,結果下一秒,他當真推門而入!
聞墨氣急敗壞地瞪著他:
“誰讓你自己進來的!”
初硯沒答,而是觀察著妹妹的表情,篤定道:
“誰把你氣得這麼狠?”
聞墨表情一動,將自己砸進椅子裡,扶住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