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演出前才開始找樂器？
這又是一個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操作了。
就連一直安靜不說話的文依曉，都微微張開了嘴巴想說什麼，可還是忍住了，依舊保持安靜當一個觀眾，只是仰著脖子看著王程的眼神更為期待和驚訝了。
不管王程想做什麼，她都會支援，並且給予信任。
胡小山心頭無語，可是臉上還是認真嚴肅地對王程說道：“王程，你剛才的鋼琴演出就非常的精彩，大家肯定還想再聽一次你的鋼琴演奏，哪怕還演奏剛才的曲子，大家都還願意聽。我的建議是可以再演奏一首鋼琴曲。”
王程既然展示出了世界頂級音樂大師級別的鋼琴演奏水準，胡小山當然想將這一點挖掘的更深一些，就別在選其他的樂器冒險了。
他和其他所有人都本能的不相信，王程在將鋼琴練到如此境界之後，還能在其他樂器上有多高的水準！
李廣也低聲建議道：“對呀，王程，鋼琴就非常不錯。你放心，我們會很快給伱搬上去，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
以他對王程的瞭解，知道王程可能是不想耽誤太多的時間……
哪怕，他們覺得搬一架鋼琴其實用不了多久時間。
王程輕輕地搖搖頭，環視一週之後，邁開步伐走了出去，在大家的注視下，來到門口兩位拿著小提琴的工作人員身邊，直接伸出手對其中一人說道：“這把小提琴給我吧。”
他知道，這兩人的小提琴是給剛才上臺演出比賽的兩位選手備用的，但是沒有用到，為了避免搬鋼琴太麻煩，他就索性用其中一把小提琴來演奏了，方便還快速。
只是……
連他自己暫時都不知道，要演奏什麼曲子，只是迅速在腦海裡思索著自己所會的小提琴曲子。
而胡小山，李廣，趙東湖幾人，以及後面一直看著的鄭芸，安德烈，孫海波，菲普斯，顏青等人都再次瞪大了眼睛看著王程，一個個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鋼琴跨度到小提琴，這……
真的好嗎？
真的可以嗎？
真的沒問題嗎？
你這是要上天？
孫海波看了鄭芸一眼，低聲說道：“你說，他是不是故意針對咱們？剛才我演奏鋼琴，他就演奏鋼琴。現在你們剛演奏完小提琴，他也演奏小提琴。是不是咱們演奏什麼，他就演奏什麼？然後以絕對高明的演奏水準來碾壓我們？”
鄭芸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王程低聲說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多樂器？還想在小提琴上碾壓我們？全世界的小提琴大師都沒有幾個……不可能……”
顏青也搖頭道：“不可能！”
因為，這種玄幻事情，都不敢這麼寫。
孫海波看著王程，疑惑而期待地說道：“那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他以普通人的思維去看王程，是看不懂的。
旁邊的文依曉低聲說道：“他可能就是想用更少的時間而已。”
額……
孫海波，鄭芸，顏青幾人都疑惑地看向文依曉。
孫海波：“用更少的時間？”
文依曉點頭：“嗯，他不想在舞臺上浪費更多的時間。所以，只想用最短的時間完成演出工作，然後下臺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比如，看書！”
文依曉和王程接觸那麼久，每天都在研究和回憶與王程相處的畫面，自然能琢磨出王程的一些行事風格，此時給他們幾人解釋了一下，免得他們多想。
只是，這樣一說……
這幾位古典音樂領域的天之驕子，心情就更加的無語了。
演奏樂器是浪費時間？
那他們是在做什麼……？
而且，覺得是浪費時間，還能把鋼琴練到頂級大師的水準？
這……是不給他們這些鋼琴天才們活路呀……
孫海波語氣複雜地問道：“所以，鋼琴和小提琴，都不是他喜歡的？還有他用來演奏將軍令的古箏？那他憑什麼能做到比我們好這麼多？”
顏青，鄭芸，以及從翻譯那裡聽到談話的菲普斯，伊娃幾人也都神色複雜地看向文依曉，看向王程。
人家不想做的事情……
都做到了他們一輩子去追求卻還不一定能達到的境界！
這上哪兒說理去？
文依曉看著王程的背影，淡淡地說道：“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我們只能接受，不然還能怎麼辦？”
好吧……
孫海波，顏青，鄭芸，菲普斯，安德烈，伊娃，雲娜，布魯斯等所有選手們聽了文依曉的回答，更是滿臉的無語和苦澀。
因為，人和人的差距，之前都是他們用來拉開和別人的差距的，他們每個人也是天才呀。
此時，卻是變成了王程拉開和他們之間的差距，將他們襯托的就好像普通人一樣。
但是，他們卻無法反駁。
因為，剛才王程在鋼琴演奏上的展示，和他們的差距是真的超出想象的巨大。
他們除了接受，還能怎麼辦？
總不能當場去世吧……
不過，安德烈搖頭說道：“我不相信，他還能在小提琴上和我有多大的差距！這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沒人能同時將兩種古典樂器研究到極致。”
同為小提琴手的鄭芸也搖頭：“是的，我也不相信，小提琴比鋼琴更難入門……”
還沒出場演出的另一個小提琴天才雲娜也同時搖頭：“那太不可思議了，那是沒人能做到的事情。”
文依曉看著拿著小提琴走出去的王程的背影，微笑了一下，沒有再和孫海波幾人說話，而是再次安靜地坐在，當好一個觀眾和聽眾，安靜地等著王程的演出。
李廣，胡小山，趙東湖，顧軍等幾個節目組高層此時也站在後臺門口盯著王程的背影，他們沒有再勸阻王程。
奉行了今天節目組的第一原則——王程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什麼。
哪怕，王程此時想上臺吹一曲口風琴，他們也會絕對支援，不會有任何阻攔……
只是！
胡小山輕輕搖頭，說道：“其實，還是鋼琴演奏最有把握一些。而且，說實話，我也是真的很想聽王程再演奏鋼琴。像剛才他演奏那首一號練習曲的現場水準，可不是誰都能聽到的。現在的國際頂尖鋼琴演奏大師，都比他差一些。”
“去年來魔都大劇院舉辦演奏會的凱德爾大師，就比王程差了一些。”
凱德爾大師？
一下子，李廣幾人都對王程的鋼琴水準有了更直觀的對比了。
因為，他們都知道，凱德爾是現在世界上最著名的鋼琴演奏家之一，被稱作當代十大鋼琴家之一，不說能排第一，起碼是排前三的存在。
王程的鋼琴演出水準，還在凱德爾之上，那說明，王程的鋼琴實力水準在當今全世界可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這樣水準的鋼琴演奏，的確不是一般人隨便能看到和聽到的。
即便是那位凱德爾大師去年來魔都開鋼琴演奏會的時候，也只開了三場，每一場也只賣一千張門票，每張門票價格高達三萬元，最核心位置的門票售價高達八萬元，完美詮釋了，藝術不是普通人能玩得起的，甚至不是普通人看得起的……
所以，現在能在這裡看到，聽到超過凱德爾的鋼琴演奏，絕對是極其幸運的事情。
因為，當代十大鋼琴家的前幾位，已經有十幾年沒有開過演奏會了，他們當中年紀最小的都已經六十多歲了，年紀最大的都將近八十歲了，基本上都處於半退休養老等死的狀態，以後都不太可能再看到他們的公開演出了。
而且他們都多年沒有公開演出了，這幾位頂級鋼琴大師的演奏水準還在不線上都不知道了。
所以，王程剛才的那首一號練習曲的鋼琴演出，說是他們能聽到的，水準最高的鋼琴演奏，都不為過。
胡小山當然還想再繼續聽有可能是世界最高水準的鋼琴演奏……
同樣想法的，還有現場諸多真正懂音樂藝術，喜歡音樂藝術的觀眾們，比如幾位評委，以及田雯，許朝華，顏玉，林宓，以及諸多音樂學院的師生們。
他們本來都在期待王程的第二場鋼琴演奏，還想繼續享受王程帶給他們的最頂級鋼琴演奏現場……
可是！
王程卻拿著一把小提琴走了出來。
陸家齊，張海傑，海西教授，馬克教授，蒂姆教授等幾位評委們，都是一臉懵逼地看著王程。
陸家齊教授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程，你不演奏鋼琴嗎？”
問出了此時全場所有人心中的疑問，那一雙雙眼睛看著王程，都滿是疑惑和不解！
為什麼拿一把小提琴？
田雯稍顯無奈地低聲說道：“太任性了，他是我見過的，最任性的一個天才！但是，也是我見過的最天才的一個天才。那麼厲害的鋼琴實力，竟然要來演奏小提琴，不知道他的小提琴實力怎麼樣！”
“如果是其他人，我都不相信他會。因為，只有十九歲，有多少時間學習那麼多樂器？”
“但是，王程，我看不透，所以不敢說……”
田雯的語氣很是複雜和無奈，隱約間還有一絲期待。
陳雨琪和俞鴻也都緊緊地看著王程，兩人同時點頭對田雯的話表示贊同，她們此時也是差不多的心思。
許朝華看著拿著小提琴走出來的王程，也是苦笑一下說道：“還想聽一下他的鋼琴呢，這樣水準境界的鋼琴演奏，我很多年沒聽到過了。”
顏玉：“然後，他就拿出了一把小天，就是不讓我們如願……”
許朝華：“我習慣了，他從來不讓我如願！”
想到自己當初為了要到一幅王程的書法作品，每天低聲下氣的，結果最後也沒得到一個字！
然後……
現在王程的兩幅書法作品已經震驚了國學圈子，他再想得到王程的作品已經成為了不可能了。
現在，想聽王程再演奏一首鋼琴曲，他都不能如願了。
當然，許朝華最大的夢想，是將王程招攬到川音去，現在這個夢想也只能在夢裡想一想了。
面對陸家齊的疑問，王程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沒有過多的回答，然後就站在舞臺上，自顧自地開始對這把小提琴進行適當的除錯。
小提琴這個樂器，不是他因為拍戲而學的，而是他真正的自己的愛好之一，花費的時間一點都不比書法少。
所以，他對小提琴的熟悉程度，還在鋼琴之上！
這把節目組為選手比賽準備的備用小提琴，雖然比不上數百萬的頂級小提琴品質，但是也絕對在五萬左右的優秀水準，王程稍微除錯了一下，試了試手感，還算不錯！
而陸家齊等評委們也都不說話了，見王程不想和他們說話，他們也不想去自討沒趣，畢竟他們之前都是現場最權威的幾個人，現在卻是要屈居在王程之下了，那他們就坐等王程演奏這把小提琴就是了……
只是，看著王程在那裡極其專業的除錯了一下小提琴之後，幾位評委以及臺下的諸多音樂學院的師生們都是眼睛微微發亮，閃爍著濃郁的疑惑和不可思議。
他們都能看出，王程的除錯手法極其的熟練而專業，一般的專業小提琴手都不一定比王程專業熟練。
很顯然……
王程肯定是會小提琴的。
臺下的田雯就低聲喃喃道：“他真的會小提琴！”
周圍的人都點頭贊同，他們都看出來了。
後臺看到這一幕的幾位比賽選手們，更是滿臉的驚奇和凝重。
他們本以為，王程可能是隨意選的一把小提琴，可能會，但是絕對不會很熟練，水準不可能很高。
因為，還是那套常識——王程只有十九歲，不可能擁有如此之高的鋼琴水準的同時，還很會小提琴！
這是常識！
可是……
這常識，貌似不太管用了。
剛剛進行了一番小提琴pk比賽的安德烈和鄭芸兩人最是壓力山大，看著王程的眼神甚至隱約間有一絲恐懼之色，他們有些害怕王程演奏小提琴，害怕王程的小提琴水準會超過他們，那他們剛才的比賽就真的顯得太低階了！
孫海波直接向鄭芸低聲問道：“小芸，你會這樣除錯小提琴嗎？”
鄭芸如實地搖頭，回答道：“我沒這麼熟練，這手法，比我去找的專業除錯師傅都更厲害，有些不可思議。”
孫海波同情地看了鄭芸和安德烈，以及另外還沒登臺的小提琴天才雲娜一眼，說道：“這麼說，王程的小提琴水準可能不一般！”
幾人都同時瞪了孫海波一眼。
旁邊的胡小山也對李廣，趙東湖幾人低聲說道：“王程的小提琴實力可能不一般！”
李廣和趙東湖，顧軍幾人看不太懂，但是聽到專業人士胡小山的評價，都微微鬆了口氣！
而這時……
王程也迅速除錯完畢，拉著琴弓在琴絃上微微拉動了一下，感覺聲音比較符合自己的期待了，才輕輕吐出一口氣息，整個人身上的氣質瞬間一變……
一股濃郁到溢位的藝術家氣息油然而生！
雖然……
他沒有西裝革履。
雖然……
他沒有油光閃閃的大背頭……
雖然……
他身後沒有一個樂團伴奏……
但是！
在現場所有人的眼中。
這一刻的王程，身上散發出的藝術家氣息，迅速瀰漫了全場，讓每個人都有一絲感觸，彷彿面對的不是王程一個人，而是一個龐大而專業的頂級音樂藝術樂團一般。
直面王程的幾位評委們，這一次感觸更為深刻。
上次王程演奏鋼琴的時候，他們沒有太重視，所以當時沒有仔細感受。
此時，陸家齊，張海傑等人都時刻將注意力都集中在王程身上，所以感受的尤其深刻，幾人都是深色微微變化，有驚喜，有凝重，有不可思議！
這樣的藝術家氣息，是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最深邃的。
即便年紀最大的蒂姆教授，年輕的時候聽過已經去世的幾位頂級鋼琴大師的演奏，也不如此時王程身上的音樂藝術氣息濃厚，同樣也沒有王程這樣的情緒共鳴氣質！
還沒有演奏一個音符。
一絲絲悲嗆氣息就瀰漫在現場的每個人的心中，讓每個人都不由地心中微微一緊，莫名的悲傷起來。
後臺出口位置，孫海波雙眼瞪的大大的，低聲喃喃道：“來了，就是這個氣質變化！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他是怎麼做到的？”
鄭芸搖頭：“不知道，沒辦法想象，這濃郁的藝術氛圍超過我見過和知道的任何一位音樂藝術大師。這悲傷的氣息讓我都受到了影響，一個音節都還沒聽到，就已經知道了這首曲子的主題！就是不知道是哪首悲傷的曲子，小提琴主打悲傷旋律的曲子可不少……”
孫海波低聲說道：“那麼，有沒有一個可能，他會演奏他自己創作的小提琴曲？”
一瞬間，鄭芸，安德烈，顏青，伊娃，雲娜，布魯斯等選手，以及旁邊的胡小山，李廣，趙東湖等人都同時看向孫海波，彷彿在看一個傻子在說話。
鄭芸直接堅決地搖頭：“這不可能！”
孫海波凝視著王程的每一絲動作和臉上的表情變化，想將這一幕完全的記在心裡，以後自己演出的時候也好好體會一下，如果他能學到一成，都是巨大的進步，以後說不定就能成為世界頂級音樂藝術家了。
呼……
王程微微閉上眼睛，然後右手拿著琴弓在琴絃上迅速劃過……
一道悠揚而蕩氣迴腸的旋律，流淌而出！
瞬間，全場所有人都再次感覺心中一緊，傷感情緒更為濃郁了！
似乎，人世間最悲慘的事情就發生在眼前……
但是。
陸家齊，張海傑，海西，蒂姆，馬克等幾位教授再次齊齊站了起來，一雙雙眼睛依舊緊緊地盯著王程。
田雯，許朝華等音樂院校的資深教授音樂大師們也都紛紛站了起來，滿臉的驚愕和不可思議！
後臺的幾位選手們，同樣是滿臉的呆滯……
僅僅是一段前奏。
他們這些業內專家們，就都知道。
這首小提琴曲的開場旋律。
他們都沒聽過。
所以！
這可能，又是一首王程自己創作的小提琴曲。
剛剛說了不可能的鄭芸眼睛瞪的彷彿銅鈴一樣盯著王程。
同為小提琴天才的安德烈和雲娜也是滿臉的震撼和呆滯，盯著王程滿是不敢相信。
孫海波無意識地低聲說道：“最不可能的事情，又發生了……”
而王程依舊閉著眼睛全身心地投入演奏，沒有看到現場又站起來了很多人。
當然，即便是他看到了，也不會在意的。
這首流浪者之歌，是他最喜歡的一首小提琴曲子之一。
他不允許自己演奏這首曲子的時候，出現任何一絲絲的差錯，一定要完美的演奏出來！
至於現場所有聽眾們是什麼心情……
他一點都不在乎！
此時，他整個人進入了比前十更為奇妙的狀態，彷彿和手中的小提琴融為一體了。
每一個動作……
都沒有提前想過，全部都是下意識，流暢而自然。
隨之而來的效果就是。
全場所有人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眼睛都不想眨一下，瞪大眼睛地看著王程……
而幾位評委和後臺的幾位選手，以及場下的諸多音樂院校的專家們，心中都是一片空白。
因為……
這樣超高境界水準的小提琴演奏。
他們這輩子都是第一次見到，聽到。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