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青山峰武門掌門李自問。方才李自問在木子云與輕開拳掌接觸前,點中了木子云背後穴位,將武氣注入其體內,才能將輕開震飛出去。
“李自問!”李響與劉宇同時驚道,陳凱強剛與李自問眼神相對便頹廢地低下了頭。“糟糕了”輕開心中愁道,“原以為來得及,未想到竟然拖了這麼長時間,被這老傢伙趕到了”輕開立即打消了斬殺木子云奪取寶物的念頭,李無敵的本事容不得他有半點僥倖心思(李無敵,是李自問在湖州打下的名號,當年二十年連莊戰中全戰全勝,由此得名),恐怕今日想逃出去都難。
“李掌門”輕開抬手作揖,朝李自問拜了拜,“我們奉了殺山王掌門的命令….”輕開想抬出自家掌門,爭取些餘地趁機就逃。嗖,輕開原本修煉的正是身法,但在李自問前多顯得笨拙。
柳輕中此刻跪在草地上,右臂血已經流乾,忽然心頭一緊,猛然抬頭向遠處望去。幾十名殺山弟子圍成圈,陳凱強,劉宇,李響幾位青山峰叛徒長老瞪大了眼睛,就在他們眼前,也正是剛剛,輕開眨眼間被李自問抓斷了脖子。
輕開的眼睛還圓睜著,面上還留著惶恐,也許在死的瞬間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得這麼個下場,雙腳還懸在空中,李自問鐵青著臉,一鬆手輕開便癱在地上。颯颯颯,林子中陸續躥出幾百人,均穿著青山峰的服飾。木子云仔細一看,才發現羽門地門的長老居然來了有大半,連法門都來了四位,他們站定在李自問身後,一言不發像是等候著指令。“殺,一個不留”李自問冷道。話音剛落幾百名青山峰弟子和長老衝開了身子,瞬間將幾十名殺山人淹沒。
“掌門”李響和劉宇突然跪倒在李自問面前,“掌門,我倆是一時糊塗,求掌門看在我倆多年的對青山峰的功勞上,繞了我們的性命”“對對,掌門,我倆真是….”李自問眼睛未眨一下,從他們中間走過,經過時動了動手指直接點中二人頭頂重穴,要了他們的命。徑直走到陳凱強身前,李自問才停下來步子,怒瞪著雙眼,陳凱強愧疚地跪倒在地,“師傅,你殺了我吧”“別人吃裡扒外我能信,你是我親手交出的徒弟,竟然也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師傅”陳凱強痛哭流涕,“他們抓了我一家老小,徒兒不得不從”李自問聽後皺起的眉頭稍緩了下來,接著問道:“駐守在這裡的人呢”“死了,三天前就已經都被殺光”李自問聽後心頭怒火再被點燃,“你出手了嗎”李自問瞪著陳凱強問道。陳凱強猛地用頭蹌地,“出了,我,我殺了些”
李自問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轉過身來,“凱強,你自盡吧,你的家人我會找到,保他們無事”說罷便向後走去,陳凱強看著李自問的背影,帶著哭腔喊道:“徒兒感謝師傅大恩大德,來生願為您做牛做馬”說完,雙手合併向額頭重擊,當場死去。
李自問走到木子云身邊,掂量了一番才說道:“化形後,覺得怎樣?”“只是部分化形,不過武氣倒是能控制自如”李自問點點頭,抓住木子云的手臂,“嗯,手上的化形已經完整,武氣不算濃厚,但也能排上中等,好,我青山峰自此就多了個底牌”木子云未多說話,先前的忐忑不安早已消散,站在掌門的身邊心裡格外的踏實。
戰鬥或者說是屠殺很快就結束了,殺山沒有一人能夠存活下來,因為這次他們真的將青山峰惹怒了,雙頭峰駐守幾百人全部陣亡,柳輕中被廢了條手臂,劉長山被亂拳打死,紫歸也已精疲力竭。“我是罪人,雙頭峰的人因我而死,長老因我而亡”木子云跪在劉長山屍體旁沉道“你的確有罪”李自問拍了拍木子云的肩膀,繼續說道:“但生死有道,悔恨沒有任何意義,若將你換成青山峰任何一名平凡弟子,結果可能會相同,在宗門眼裡你們都是孩子,是希望,付出的代價宗門只會在結束後才會清算,大多時候都是虧本的,但沒有人會選擇退卻,你的罪行青山峰記下了,犧牲的人也不會被遺忘,站起來吧孩子,隨我回家吧”
木子云雙手攥緊了泥土,俯下了身子淚流滿面,“為什麼,我身邊的人總會傷痕累累,為什麼那麼多人要因我而死,這股害人的力量我寧可不要,做凡人,做畜牲也不要做個惡魔”一直在尋找著人世間自己的影子,卻慢慢發現自己是個真正的災星,一年前一年後,木子云害怕了,他害怕到最後會發現自己是個魔鬼,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他不再想要化形,並將火珠按入心臟熄了火焰,做個普通人就好,他甚至有了想要退出宗門的念頭,甘願做個農夫,呆在個小山村辛勞一生。
“唉”李自問蹲下身子,摸了摸木子云的頭,“每個人都是特殊的,也許你是老天精心造就的一個,逃避自己的力量只會讓你迷失的更遠,只有掌控它才能掌控住你的命運,起來吧,孩子,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兒,我不能保證打通你的心結,但我會用畢生所學來為你鋪條明路”
雙頭峰阻隔了所有落馬河來的勢力,馮靜虎子所在的車隊也終於過了山關。這天,青山峰與殺山徹底撕開了臉皮,訊息幾天後便傳到了湖州的邊緣,傳到了各宗門,也傳到了返回途中伏虎的耳朵裡,也許幾日前各勢力還有所疑慮,但現在沒人會懷疑,因為兩座老宗門不惜以引發戰爭的代價只為了那一個人,就足以說明一切。人們開始揣測,戰亂會在何時發生,湖州的格局會因此人而發生何樣的改變,他會存活下來嗎,十年後,或者幾十年後他會成為凌駕於湖州之上的帝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