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書道:“這把傘也是掌櫃借給我們用的,回頭雨停了,找機會給掌櫃的送去。”
江雲書將傘抖了抖雨水放在了屋簷下。
江雲綿和軒軒都好奇的過去看。
“這就是雨傘啊,真好看。”
他們家沒有雨傘,所以看著雨傘就覺得稀奇。
之前趕集,有賣雨傘的攤位,不買的話人家都不允許隨便看。
“很結實的樣子。”
“外面那麼大的風,怎麼刮都沒有結束通話架子。”
江雲畫想到之前去鎮上,看到鎮上有大家小姐撐著油紙傘,看起來都極好看的樣子。
她看著想摸一摸,忍住沒有摸,怕弄破了。
江芷蘿看著弟弟妹妹們很喜歡雨傘的樣子,也知道從小家裡連把雨傘都沒有。
一旦下雨天,都沒東西避雨。
頂多用一塊油紙擋一擋頭髮。
江芷蘿會做油紙傘,可是油紙傘都是用竹子製作的,他們北寒之地未必有竹子。
一般都是南方那邊竹子多。
但家裡沒有雨傘,一旦下雨出行很不方便。
江芷蘿想了想道:“爹孃,你們可知道咱們這邊,哪裡有竹子嗎?”
葉氏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還真不知道哪裡有竹子,芷蘿你要用竹子嗎?”
江向川道:“芷蘿,你要是用竹子,爹回頭多打聽一下。”
江芷蘿點頭道:“嗯,要是有了竹子,爹孃,以爹的手藝就可以自己做油紙傘了。”
一聽做油紙傘,大家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江雲綿和軒軒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阿姐,覺得阿姐好厲害啊。
葉氏和江向川對視一眼,只覺得閨女嫁人果然聰明瞭。
他們沒有多問。
“阿姐會做油紙傘?”
江雲書都覺得不敢相信。
江芷蘿道:“有一次看到一位老匠人做過,我大概知道怎麼做,但沒動手做過,可能爹才能做出來。”
江雲崢趕忙道:“我平日多去碼頭問一問,或許就知道哪裡有竹子了。”
江芷蘿道:“若是沒有竹子的話,可以找找這山上附近有沒有棕櫚樹,割一些棕皮,就可以做蓑衣,至少下雨天出門就可以用蓑衣遮雨。”
江芷蘿一說蓑衣,大家也都愣住了。
他們還真沒想過做蓑衣,也不知道什麼是棕櫚樹。
江芷蘿便將棕櫚樹的樣子詳細的說了一下。
其實弄到棕櫚樹後製作蓑衣就簡單了,沒什麼複雜的工序,就是會縫製耗時間。
但爹孃弟弟妹妹們抽空就可以做出來。
家裡有個蓑衣遮雨總歸方便一些。
尤其春季雨水多,總不能一下雨就不出門。
聽江芷蘿說這些,一家人都很激動。
尤其江雲崢和江雲綿就恨不能雨趕快停了,他們好去山上找一找看看有沒有棕櫚樹。
“還有下雨天的話,穿著咱們的布鞋很容易溼透了,可以做草鞋穿草鞋出門。”
江芷蘿會做草鞋。
正好家裡有一些蒲草,江向川和葉氏拿了一些出來。
江芷蘿便教著一家人編制草鞋。
村裡人都手巧,揹簍籃子草蓆這些東西都是大家自己編織出來的。
所以江芷蘿教著編草鞋,大家很快也就學會了。
一家人一邊說著話一邊編制草鞋,也其樂融融。
“編制出來的草鞋底厚一些,下雨天也不用擔心。”
這個時代的布鞋,也是大家平日自己納的鞋子,平日大家都捨不得穿。
這要是下雨天弄髒弄破了,大家都怪心疼的。
穿草鞋就不一樣了。
弄破了再做就是了。
而且蒲草結實堅韌,編織好了不容易破。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色也漸漸暗了。
外面的雨也漸漸小了許多。
江芷蘿沉浸在手工活中,暫時都忘記了外界的所有事情。
……
東河村崔家
崔老夫人看到下大雨就擔心的很。
當然崔老夫人滿腦子都是江芷蘿,差點都忘記崔鶴槿在學堂下課後也要回家。
“雖說讓芷蘿不著急回家,可這下了大雨,會不會晚上沒法回來了?”
要說江芷蘿不回來,崔老夫人心裡還有點不習慣。
她就覺得平日芷蘿在家,做什麼事都有主心骨,都有力氣。
可芷蘿回了孃家,她感覺做啥事都沒幹勁。
“也不知道雨什麼時候能停。”
崔老夫人一邊忙活著手裡的活,一邊自言自語唸叨著。
待傍晚的時候,雨慢慢小了很多,崔鶴槿打著傘回家了。
“回來了啊!”
崔老夫人激動的抬頭一看,看到是崔鶴槿,激動的表情收了一下,道:“回來了啊!”
說完,就低頭繼續忙活了。
崔鶴槿神色清雋,如畫的眼底霜雪之色淡了淡。
“娘……”
崔鶴槿的尾音輕揚,似有未盡的話意。
崔老夫人道:“怎麼了?”
“娘可是身體不舒服,下雨天冷,娘多加件衣服。”
崔老夫人道:“娘會照顧自己,你有這個心,多體貼一下芷蘿,娘也就放心了。”
崔鶴槿神色微變,“可是芷蘿怎麼了?”
沒等崔老夫人說什麼,崔鶴槿已經邁步進了屋子,並沒有看到江芷蘿,崔鶴槿如畫的眼底帶上了明滅瀲灩的幽光,似有那麼一絲的冷冽寒意。
崔老夫人看著兒子的樣子,就知道他對芷蘿並沒有像表面那樣冷清無動於衷。
她開口道:“吃了午飯後芷蘿去了孃家,我說是讓她不用著急回來,但芷蘿也說了會回來吃晚飯。”
“可是哪想到下大雨了,她又沒帶傘。”
“我在想,她會不會留在孃家過夜。”
“平日也沒覺得如何,可芷蘿不在家的話,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崔老夫人絮叨著,看了看外面的雨,雖然雨小了,但沒有傘的話,也沒法回來吧。
“你說要是芷蘿冒雨回來,身上被雨水淋透了,也容易著涼感冒吧!”
聽著自己孃的話,崔鶴槿神色斂了斂,拿起那把從學堂裡帶回來的傘,邁入了雨中。
“鶴槿,你去哪裡?”
崔鶴槿沒有回頭,眼底似含著萬千星辰,他清潤開口道:“娘,我接芷蘿回家。”
崔鶴槿打著傘,周身帶著出塵清雅的氣息。
他的聲音清潤低醇,似流水擊石,水潤深沁,隨雨中的風飄散而去,讓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