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究竟最後冊封的位子是否如意,那就還是二話了。
所以,這位邢家的貴人丁不丁,卯不卯的送來了這些東西,倒是讓杜景宜有幾分不解了。
只是打算借力一下將軍府的勢頭,給自己搏一個好採面?
可是送這些不痛不癢的東西,看著也不像是要拉攏的意思啊。
“東西都送進庫房了嗎?”
“嗯,這些日子所有送上府門的東西,奴婢都整理在冊鎖在庫房裡頭了,無論夫人要怎麼處理,奴婢都聽從派遣。”
“你不怕夫人我就是要私吞?”
聽了這話,櫻桃倒是篤定的笑著說道。
“這些東西還不及去歲咱們的收成一半多呢,夫人怎麼會看得上眼呢?”
這話一出,杜景宜就看著她,眼中有幾分讚譽的說道。
“果然是將軍府裡頭的大丫鬟了,說話可真有底氣。”
“奴婢的底氣也是夫人給的,所以說到底還是夫人最有底氣。”
“那夫人的底氣又是誰給的呢?”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杜景宜和櫻桃都有些懵,隨後就見好幾日都沒有歸家的顧少虞突然出現了。
看到他的時候,杜景宜還是有些驚喜的,連忙就下了榻,好奇的說道。
“將軍怎麼有空回來?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他一身風塵,眼神中都看得出來有些疲憊,這幾日又要審問,又要準備登基大典的,著實是有些累到了。
所以,得了點空隙時間就回來看看,瞧瞧家裡頭可還好,誰知道一進門就聽見了這話,所以就逗了這麼一句。
“差不多了,還有些都交給禮部的人去辦,我回來歇歇,後日再去參加太子的登基大典就是。”
杜景宜點點頭,隨後就親自伺候著顧少虞洗漱又換了一身在家穿的常服。
桌上放著的是才送來的甜羹,這兩日杜景宜起身都會用一小盞,潤潤口,而今日顧少虞既然回來了,自然是要備兩碗的。
杜景宜拿起來吃了一口,就有些蹙了眉頭。
“太甜膩了點,記得告訴丹若少加些蜜,我覺得腰身又粗了呢,馬上就是夏日,可不比得冬日能藏肉,要是叫人說我國喪期間還吃胖了,那不是上趕著給人把柄捏嗎?”
聽到這裡,櫻桃就笑著回了一句。
“夫人放心,你的腰身細著呢,便是再飲兩月也不會變就是。”
顧少虞聞言就打量了一下,隨後點頭附和的說道。
“若是不認識你的瞧了,都看不出你是四個孩子的母親,身體康健最重要,太瘦了也不見得是好事。”
聽到這話,杜景宜卻不以為然。
她雖然沒有什麼執念一定要勝似少女,但是腰腹間的肉一旦長出來了可就不好消除了,所以最好的法子還是防患於未然。
只不過,與自家將軍這個武人說這些,大約是說不到一處去的,所以就沒有再多糾纏這個問題,而是換了話題便說道。
“登基之日,大約有的忙了,這種特殊時候泰哥兒也不便辦週歲宴,妾身想著就家裡頭的人正常用頓飯就好,到時候叫丹若給他做一碗長壽麵就好。”
特殊時期,如此辦也是可以理解的。
別說是泰哥兒的生辰如此,即便是日後三兄弟的,還有雪娘生產後的也都是要一切從簡。
“你看著辦吧,酒水菜色都要注意就是。”
“嗯,妾身知道了。”
夫婦二人說著話,那櫻桃也就不在裡屋伺候了,顧少虞的心情不是很好,杜景宜也看得出來。
“怎麼了?”
“韋家的罪狀都已經擬定好了,九族之內是跑不了的了,牽連的不僅僅是姓韋的一家人,還有西苑的那些,父親和國公府本來也是在罪列之中的,不過是因著我的功績這才給寬恕了,只不過嚴明要讓父親寫一封休書,斷了和韋家的所有關係才行。”
寫休書不是什麼難事,可難就難在此刻的國公爺商玉寬還寫得出來嗎?
“昨兒,大嫂和平兒回了一趟國公府去看公爹,妾身本來也是要去的,奈何溫哥兒突然有些不適,所以就沒去成,不過大嫂回來的時候,特意與我說了一遍,公爹如今的情況已經是藥石無醫,所以她想著和平兒搬過去,照顧一下他最後的這些日子。”
如今國公府裡頭被清理的乾乾淨淨,是多餘一個韋夫人的人手都沒有了,但是也因為這一下被抓的太多,所以整個國公府空了大半。
伺候的人手也不夠,是本事也不行,所以大嫂和平兒看了也覺得委實可憐,這才有了這念頭。
顧少虞微微嘆氣一聲,便點頭同意了此事。
“平兒遲早也是要回去了的,搬就搬吧,只不過大動干戈的那些等太子登基後再說,人先過去就是,至於父親那裡,能活一日是一日,你我也做好服喪的準備吧。”
他的話平靜又安定,杜景宜聽了也不知是應該安慰還是該說些別的。
這父喪可不同於祖母去世的時候,他們一服就得上三年。
新朝新帝,丁憂三年,說起來也還是有些長的,可不服不行,這道關卡,他們說什麼也過不去。
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杜景宜便打起了精神,隨後就說道。
“妾身知道了,那明日就安排大嫂和平兒搬過吧,他們二人隨身的行李也倒不多,只是……將軍要同妾身一起送他們過去嗎?”
顧少虞沒有回答,杜景宜也沒逼迫。
過了一會兒,他才調整好情緒說道。
“去吧,也不知道還能見幾回了,等後日忙起來了,更顧不上那邊了。”
這話倒是不假,所以杜景宜放在了心上。
緊接著就吩咐櫻桃備了不少上好的藥材一併送到了攬明院,明日讓他們一起帶著去,也好看看能不能還派得上用場。
怎麼說,也是親人一場。
翌日,四人早早的就起身,洗漱過後吃了早膳,把孩子交給杜家二老和乳母們照顧著以後,這才動身回了國公府。
杜景宜聽著這噠噠的馬蹄聲,都有些記不清自己有多長時間沒見這位國公爺的公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