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問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往後傾仰著,閉著眼睛醞釀了陣,等那三人等不及衝上來時,突然發力,於身前點出喇叭狀由窄變寬的武氣通道,護著自己往宗門裡逃去。
他回來的訊息很快傳遍了宗門,大部分長老弟子都趕來支援,李自問眼睛掃了一圈,發現一位掌門都沒在,頓生絕望之意,又悔恨自己往宗門引來了這三匹惡狼,他們雖然也受了不少傷,但終究是化形者,宗門裡這群年輕的弟子和長老是擋不住的。
恍惚間,背上中了一掌,李自問往前鑽了個跟頭,血含在了喉嚨裡,想吐都難,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三人中長著撮鬍子的男人,說道:“李自問,你若肯交出白蓮啼子,我可以保證讓你這些弟子全都活著離開,我可沒有耐心,快些考慮吧。”
李自問翻過身來,捂著喉嚨順著脖子撫了撫,一雙眼睛充滿了戲謔,張口說道:“這種把戲難道是死去的仲長老頭交你們的?我和他打了三十年交道,很明白件事,長柯宗可從未放過誰人的性命。”
“哼!”另一人說道:“我動手了,免得夜長夢多,解決完這裡,還得趕往大灣峽。”說完右手指頭兩兩併攏,與拇指一起變成個鷹爪模樣,朝李自問抓來。
聞訊奔來的總共只有四位長老,法門三個,羽門一個,最擅長決鬥的地門卻沒有,紛紛撲到了李自問前面,擋下敵人的進攻,幾番下來,四個人已有兩人嚥氣,更別說那些留在宗門裡的年輕弟子,硬著頭皮往化形高手的爪子上撞,多數都會直接送命。
李自問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扯著嗓子對身後的人喊道:“全都退出宗門,跟著長老逃命去!”
大敵當前,沒有什麼閒心去扯情,活著的長老抓著弟子就往後面跑,邊跑邊組織人,李自問摸著地面慢慢撐起身子,挪著步子靠在根柱子上,想要用自己這條老命拖會時間。
對手何嘗不知他的心思,沒有任何花哨,一擊過來就要切下李自問的腦袋,正當此時,一條腿憑空落下,打彎了那隻鷹爪似地手,接著一位瘦削的身影慢悠悠的飄到了地面。
“武氣!”李自問和長柯宗三個化形者同時驚道。留著撮鬍子的男人警惕地問道:“你是何人,不是青山峰的人吧,為何多管閒事!”
那瘦削男人兩手自然垂在兩側,像是擺設,聲音平平,說道:“我乃青山峰羽門長老——楊清。”
“楊清?”李自問在其身後驚道,”你...你化形了?“
楊清回過頭,朝李自問拜了拜說道:”十多年前就完成了,那時掌門你歷練在外,所以並沒有察覺,我也不願顯露,一直藏到現在。“
原來木子云的師傅楊清,早就是超越凡人之軀,但他害怕自己一旦顯露武氣,會令羽門動亂,原本多了位化形者(重癲),就逼得老掌門留下玉佩以相互制衡,楊清對青山峰很是忠心,所以寧願埋藏能力,做個接門長老。
”好,好....“李自問身子一下子癱到地上,抬著手說道:”他們都受了傷,三個加起來未必是你的對手,拜託你了。“說完便昏了過去。
長柯宗的三人知道形勢緊迫,一齊動用武術攻了過來,卻不料楊清他眸子裡平靜的很,連躲未躲,任憑他們的手段打到自己身上。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三人的拳腳觸碰到了楊清的身體,竟似打在了清水之上,快速地穿了過去,可以看到楊清身上中招的部位模糊了陣,眨眼間便復原。
三人從未聽說過楊清的存在,更不可能知道他的武術是什麼,心裡多少發慌,又嘗試了番,發現所有的攻擊全部從揚清的身體穿了過去。
可怕的是,楊清並不是幻影,他可以攻擊到人,長柯宗的三人心生退意,撤了十幾丈遠,讓其中一人遠端進攻。
楊清像根羽毛在光影中飄來飄去,迅速的接近了敵人,盯準了有鷹爪的男人,往他身上貼去,那人立刻跳開,卻趕不上楊清的速度,身子被楊清活活穿透了過去,也就幾息的時間,只見楊清啪嗒一聲落到地上,衣服上沾著血,鷹爪男左胳膊下的身子缺了一大塊,露出了半邊心臟,死相實在難看。
剩下的兩人當即放棄了進攻的念頭,往兩個方向逃去,楊清隨意選了一路,跟了上去,一個多時辰後,提著個頭顱飄了回來,衣服上全是血,還沾著幾塊肉,真是煞鬼模樣。
楊清的武術叫做”無“,木子云是他的徒弟,從木子云未開發天生火體和化形之前完美的身法表現來看,楊清的術定然也是以身法為主。
他並不能穿透什麼東西,而是在物什觸碰到自己時,移到了另一個位置,並且在兩個位置中來回變換,造成了股假象,當然這種速度不能簡單的用武者或者化形者通常的理念來解釋,大多數時候只好當做真的穿透過去了。
長柯宗多年來費勁心機藏下了三位化形者,原以為能致青山峰與死地,沒想到青山峰內也伏著頭猛虎,令其計劃毀於一旦。
逃脫的一人半天后來到了大灣峽方向的戰場,將此訊息告予了陸樺樁,暴怒的陸樺樁帶領著弟子向被圍在中心的青山峰人馬展開了最猛烈地進攻,叱淼峰這群狡猾女子見此機會立刻往後退,讓長柯宗的弟子替她們開路,肖環這老賊趁著陸樺樁不備,悄悄消滅了些長柯宗的精英弟子,到後來,乾脆就恬不知恥地領著弟子站到了戰場的邊緣,冷眼看著長柯宗,青山峰和落葉宗的人廝殺。
左之衛撈魂上的黑鐵鏈子被木子云用火焰化成了漿水,驚得他捂住了右手,往後逃去,兩個老怪物早就知曉了緣由,護著他退進了人堆。
木子云瞅見虎子陷入了百鍊兵道大軍之內,便要衝過去相救,不料大批的長柯宗弟子瘋狂地撲了過來,木子云立即使出烈焰火焚步,像只火刺蝟將人串成了串,燒成了黑骨。
打的狂躁之際,忽然一道水柱澆了下來,撲滅了木子云頭上的火,木子云瞪著那雙焦黃眼珠,憑著氣息找到了水柱的源頭,望到昊罕站在陸樺樁旁,陰笑著盯著弟子,頓時怒指著他罵道:”叛徒!過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