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哥,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眼下的局勢對我們不利,還是先想想怎樣從這裡出去吧。”
“是啊”虎子接道:“瞧,那股怪風還在山邊守著呢,你進湖的時候,我和鈴鐺嘗試過把它引進來,這傢伙是個暴脾氣,一點就燃,可衝進來沒幾步,就退了出去,到底也還是聰明。”
方天慕腦子中隱隱發痛,雖然現在緩和了很多,卻還是總覺得有那麼異樣,腦子裡就像是被切出去一點點東西,讓他一時間精神不寧,通俗的講,就像鞋子裡進了沙子,牙齒縫沾著菜葉,總之,感覺很小,卻讓他極不舒服。
“慕哥?”鈴鐺見方天慕不舒服,便招呼虎子坐到他身旁,嬉笑道:“要是小木他失憶了,一定要瘋了,還是慕哥冷靜,慕哥,下了一次湖就提升了這麼大的境界,肯定是遇到了前人留下的大機遇了,失憶或許是留下機遇的哪位前輩不想讓秘密面世吧,慕哥,你雖然失憶,但此刻有沒有什麼非常想做的事情?”
方天慕點了點頭,抬起了手中黑刀,冷道:“這把刀該有個名字。”
“它叫什麼?”虎子問道。
方天慕一皺眉,他根本不知道這刀的名字,一直以來也不在乎這點,但此時他腦海裡缺失的記憶,零零散散,他將全身想了個遍,似乎觸及到黑刀,就會頭痛,想來是一部分丟失的記憶與黑刀有關。
他從沒這樣關注過手中的黑刀,這一把自他誕生就陪伴他身旁的封印之刀,他覺得現在應當給它一個名字,所以,他深思了許久,冷道:“沒有什麼好名字,就隨意地,叫它‘大滅’吧。”
說罷,方天慕起了身,對兩人說道:“不要離開了,呆在這裡,我去參悟自己體內的變化,那股風不是當前勁敵,我要先解決這裡的問題。”
“好。”
方天慕能夠抗衡仙湖的能量,所以走下了山頂,他怕自己待會兒的反應,會波及到虎子和鈴鐺。
盤腿而坐,他首先盯向了自己手中的黑刀“大滅”,“大滅”上難道有什麼秘密?他心裡這番想,也說不出什麼緣由,仔細盯了半天,也揣摩不出什麼門道,索性就不管了,關心鑽研進化後的陰陽丸中的幾千道符文。
這些“憑空出現”的符文,毫無規章可言,每條符文都晦澀艱深,其能夠代表的訊息不能夠被確認,那或許是一套功法,或許記載著一件故事,而方天慕雖然會用符文能量,但見識頗淺,這一道符文裡,他多多少少只能夠看懂一部分,剩下的部分無法推斷。
他也嘗試著不去理解,直接運轉符文來進行創術,或者建陣,的確有效果,但做出的陣法連入門的層次都算不上,漏洞百出。
方天慕斟酌之後,想道:“這怕是多種類似於心法之類的法則奧義,單條符文是沒有作用的,若是想參透它們,就必須同時理解所有的符文。”
他天資卓著,當屬“霞”組織中最強,在鑽研了多次後,他打算將之前在廣琅琉璃島學到的陣法,與這些符文結合到一起,來共同的參悟,果然有效,原來這幾千道符文裡,果真藏著些陣法一般的能量層面和術面。
如果將第一道符文當做陣法的第一門,第二道符文就不得不參照第一道來甄選,這些符文看似雜亂,但像極了千機字,不同的選擇能夠湊成不同的詩詞,而含義卻千差萬別,這就像是心中矗立起了一座藏著萬卷經書的寶樓,排列的方式有上萬種,他只要去選擇,就一定能得到些什麼東西。
但這樣下來,他會愈發的失去頭緒,符文的排列是他數不完的,如今,他必須要找到自己需要的內容。
誰來告訴自己?
方天慕撫摸著黑刀“大滅”的刀鞘,沒有紋路,除了一點乾燥外,他沒有其他任何的發現。
另一邊,鈴鐺抱著雙腿坐在湖邊,心裡空落落的,虎子也沒有話可講,找了塊石頭,眯起了眼睛。
“呦!你們在啊!”
一道聲音讓兩人打了個激靈,抬頭一看,木子云、風箏和杜小月不知何時站到了他們身邊。
“額呀!”鈴鐺猛地翻身而起,朝著木子云胸口捶了一拳,“你怎麼進來了!蠢貨!”
“進?進哪?”木子云發愣道:“你不是給我做了標記嗎?我的天,我木子云又不是瞎子,你至於做那麼大標記嗎?我飛在天上幾百丈高,看那標記還清清楚楚的,你也不嫌累得慌。”
“誰知道你會不會看!”鈴鐺氣惱道:“你昨晚死哪去了?”
“昨晚?我不是去幫她們倆了嗎?”木子云指了指風箏和杜小月,接著坐到了地上,說道:“發生了些小意外,總之是殺掉了檀獨鶴,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過他的那具傀儡——拓跋皇,情況有些不對,我們也就沒多管,畢竟也殺不死他。”
杜小月撲通坐到地上,身子左傾右倒,風箏幫她揉了揉頭,說道道:“開始木子云受了傷,我們走的很慢,他能飛了,我們就飛來找你們,可沒想到你們竟然跑出了這麼遠,我們一路未停,終於感受到了那股邪風,記起來這裡是仙山,尋思著,是方兄利用了這裡的平衡能量將邪風堵在了外面,好不容易才在邪風上撞出個口子,闖了進來,差點被卷跑了,小月在風裡轉了十幾個圈,暈乎乎的,本來我們已經精疲力盡,進來後就完全恢復了,可又感受不到你們的能量,還以為你們不在這裡呢。”
“是啊”木子云乾脆躺了下來,對虎子說道:“我怎麼感受不到你們的氣息啊。”
“這就是我們還在這裡的原因啊。”虎子苦笑道:“不是我們擋住了邪風,是我們被困在了這裡。”
“那好辦”木子云說道:“這仙山是個休息的好地方,我連趕了這麼長的路,現在除了精神還有些疲,身體輕鬆不少,咱們所有人聯起手來,總能應付得來吧。”
“不是”鈴鐺蹲到木子云的身旁,揪起了他的耳朵,嗔道:“困住我們的不是邪風,而是這座山,這座湖。”
“哈?”木子云坐起身,回頭望了眼仙湖,說道:“方天慕那小子呢?難不成他把這裡的平衡搞砸了?”
接下來,幾人把這一夜和半天內發生的事情交流了一番,木子云對仙湖內的東西產生了極大地興趣,他倒是不怕死在這裡,方天慕是把玩能量的好手,總不能提升了境界之後還解決不了當下的問題吧,他很想知道什麼東西還能把方天慕這小子嚇失憶。
“你別動歪心思!”風箏警告他道:“方兄正在應對這裡的能量平衡,你若是敢添亂,我們饒不了你。”
“得得得,我待著不動”忽的狡黠一笑,又道:“誒?你們說那小子剛出來時,用怪表情說了胡話,是什麼樣子,快跟我形容形容,嘿嘿...”
鈴鐺和虎子對視了一眼,鈴鐺哼了聲,指著木子云的臉說道:“跟你現在一模一樣。”
“真的?”木子云摸著下巴,也不知在想什麼,嘴角掛著詭邪的笑容,時不時要笑出幾聲,他最煩方天慕這小子整日裡裝老成,裝嚴肅,一想到這小子被仙湖裡的東西嚇到失憶,還“本性盡顯”,這實在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眾人三言兩語,就送過了兩個時辰的時間,可方天慕還是沒有回來,木子云和虎子耐性最差,虎子提了許多次要不要去看看方天慕的情況,幾個女人倒是不願去打擾他,耐心等待著。
關鍵是,他們沒法休息,因為仙湖總是讓他們的身體處於一種最舒適的平衡階段,身體沒有疲憊的時候,即使他們的精神已經因為一夜奔勞而已覺睏乏,卻怎樣無法小憩,他們的眼皮都是“精神飽滿”。這種情況下,讓他們乖乖坐在那裡等,說話閒扯能熬過半個時辰就不錯了。
木子云不耐煩的起了身,說道:“這都多長時間了,怕是出了什麼事,我去看看。”
“你不許走!”鈴鐺抓住他衣角,說道:“你的能量已經達到了一種平衡,現在的仙山很邪乎,你越往下走,受到的影響就越大。”
“我總不能一直等著吧,那小子沒準正求著我過去呢。”說罷,木子云深吸口氣,朝著山坡一躍而去。
過程很快,也很痛苦,木子云從山頂到山坡上的某個點,幾十丈的距離,彷彿一下子老了幾十歲,全身乏力,還伴隨著陣陣的心絞痛。
他扶著石頭轉了幾個彎,終於見到了方天慕,這一看,便讓他火了。
“好啊,我熱盼盼等你幾個時辰,你在這自在的趟著睡覺?”木子云一腳踹了過去。
方天慕面不改色,躺著身子,拿著黑刀輕輕一擋,就擋住了木子云的腳,黑刀是能夠吸收能量的,木子云即刻就萎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