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墨斯,徂齡域神明之一,以冷酷無情出名,他永遠處在自己的光速空間之內,任何一物在其面前都是緩慢到靜止的。
他也是徂齡域眾生最懼怕的神明之一,光速突破了時空層,凡是惹怒赫爾墨斯之靈,皆會在被屠戮之後,經歷時間溯回,再次承受死亡之苦,這是神賜的天罰,也是眾生恐懼的緣由。
嵩陽瓏洛剛剛被赫爾墨斯施加穿透之罰而死,而她對神的不敬,惹來了時間溯回後的第二次屠戮。
嵩陽瓏洛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而所有人也再次意識到,他們真的會死在這裡。
泉天棲皺著眉頭,第四域並沒有被同化時空,只要它還是受不周山的掌控,他就不能在此穿越時間,他倒是可以在第三域外穿越到過去,去改變嵩陽瓏洛的行動軌跡。
他立即這麼做了,透過時空面,來到了“浢月”一行人闖入第四域之前的那一刻。
泉天棲攔在均士魅面前,剛想開口,一束髮散開來的,如電流一般的光芒,出現在自己身邊,泉天棲驚愕地轉過頭,竟看到了赫爾墨斯。
他本以為是第四域的赫爾墨斯感受到了第三域時間的錯亂,衝到了這裡,可下一息時間,赫爾墨斯忽然說道:“凡人,你也配掌控時間之力,滾回來!”
原來這個赫爾墨斯正是剛才時間點的赫爾墨斯,他以光速跟上了泉天棲的腳步,不僅穿越到了過去,還穿到了泉天棲的時間面。
赫爾墨斯與泉天棲穿越時間的原理是不同的,泉天棲類似於在不同的時間點開啟了大門,推開門就可以過去,這就會多上許多侷限性,門是開往哪裡的,兩扇門最多可以間距多長,歷史被改變後,未來的那扇門將何去何從,等等...
可赫爾墨斯是利用光速穿越時間,他受到的限制極小,甚至不必付出太大的代價,他穿越過去和未來的過程,其實都是正常的時間流動下的“未來”,而且他可以在小範圍內,使周圍所有物的時間逆回或者突進,這的確是真神之力。
赫爾墨斯抓著泉天棲,光速之下,泉天棲就是靜止的。在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會發生什麼的時間內,泉天棲被抓著回到了剛才的時間點。
而對於均士魅等人來說,他們只是在一瞬間彷彿看到了泉天棲,但光速之下,那只是個似有似無的念頭,所以這群人沒有受到干擾,依然飛入了第四域。
泉天棲被抓進了第四域內,而赫爾墨斯的時空穿越優先順序更高,他決不允許區區一介凡人與自己同樣掌握時空之力,因此,泉天棲也淪陷了,他被封印在了第四域,而由於赫爾墨斯的存在,未來的泉天棲,也不敢到這個時間點來營救。
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休兵、唐道元和小四,在第三域束手無策。
嵩陽瓏洛眼前的畫面是一頓又一頓的,因為赫爾墨斯的速度太快,前後畫面並不銜接,她害怕死亡,大喊著均士魅,可剛出聲音,嘴便被抓住。赫爾墨斯做了個噓聲動作,歪著頭,冷漠地盯著她的雙眼,說道:“凡人,你可知罪?”
嵩陽瓏洛的頭直接被掰下,而鈴鐺身軀再次爆發出強烈的魔能。光環再次出現,小範圍內的時間再次倒流,而這個範圍外的時間卻是正常流動。
全過程都在光速下完成,嵩陽隴珞死了三次,又逆回三次,對於均士魅等人來說,只過了兩三息時間。
言江一行人並沒有任何的舉動,畢竟他們也才觀察了幾息時間,而且如果死的人是嵩陽隴珞,那更沒有出手相救的理由。
關鍵時刻,自由之翼從均士魅的肩頭飛起,落在了嵩陽隴珞的胸上。
赫爾墨斯帶著懷疑的語氣,說道:“神物?誰的?”
自由之翼自由化了嵩陽瓏洛身上的所有規則,其身失去了定形,血肉也發生汽化,時間於此無效,而其身受一側光速之力影響,也開始同化進入光速階段。
自由之翼會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但它的所作所為也是自由而不受干擾的。
赫爾墨斯伸手去抓,而自由之翼在其面前並沒有靜止,卻更加的輕快,在同時境下,它超越了光速,成了兩倍光速。這下子,是赫爾墨斯變成靜止的了。
赫爾墨斯在完全沒有反應的狀態下,發生了變形,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只是身體內的規則被改變了,他的腿分出了第三條。兩根手臂挪動到了頭頂,心臟下移到了肚臍處。
而自由之翼忽然又慢了下去,它的行動變化莫測,在赫爾墨斯面前又變成了靜止的。
赫爾墨斯人傻了,他現在的奇形怪狀跟徂齡域的鬼惡沒什麼兩樣,這對於一個神而言,可是奇恥大辱,好在他的光速之力並沒有失去,他朝著一個方向來回折返,在光速之下,渾身分解成了光粒,而一息時間內,他完成了百次的折返,停下來時,身體已經復原。
自由之翼飛回到均士魅身邊,嵩陽瓏洛也恢復了原身。看著這一切的泉天棲,趁機來到了言江一夥人之間,卻是對黑盜團的無心染說道:“此等時刻,你該出手了。”
無心染卻問道:“那把劍你放在哪裡了?”泉天棲很久之前,曾搶走了無心染巨劍匣中的一把劍,無心染並沒有在意此事,因為他相信,自己劍匣中的所有劍並不屬於自己,而屬於眾生,那把劍被奪走,一定是由於特殊的緣分。
泉天棲回道:“我借你用一用,早晚會回到你的劍匣中,但現在你必須要出手了,我雖然沒有看到被改變後的未來,但我猜,現在能拯救所有人的只有你。”
知風厲剛想要開口讓無心染趁機殺了均士魅,可光速下的赫爾墨斯,將聚在一起的所有人都推散開。
“靜止”中的泉天棲想通了自己能夠在第三域和第四域完成空間穿梭的原因,正是由於赫爾墨斯的光速打破了時空平衡。然而他的想法太慢,自己的腦袋被赫爾墨斯按在了泥土中,他瞬間失去了意識。
長期處在光速區域中的人,也都被渙散了心智,現實時間只過去了三十息,所有人的眼神都變得空洞,只有均士魅、沉年和無心染和厭知何遲還正常著,只是厭知何遲閉著雙目,在空中打坐,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行動。
均士魅似笑非笑,說道:“沉年,機會只有一次。”
“放心,我會瞅準時機,帶你們回去。”
“別回去”均士魅說道,“回去也出不去,他們要是完事了,會回來殺我們,我們往前衝。”
“往前?”沉年疑惑道,“萬一前面也有半神呢?”均士魅踩了踩腳下的半化神象,說道:“由它解決就好了。”
半化神象在悄無聲息間,吸收了空間內的光速之能,它的身軀蜷縮成了一個球,而均士魅藉助自由之翼的無規則性,逃離了赫爾墨斯的控制,鑽了進去。
時間過得很慢,一息時間內會發生太多事,無心染知道是時候了,他光速下,夥伴們很快就會死,黑盜團的人可沒有輪迴者們的生命奇蹟。
巨劍緩緩開啟,赫爾墨斯看著靜止狀態下的人出現了變化,再次覺到不可思議。他可以將速度變慢,想看看無心染要做什麼。
巨劍中露出了三把劍,而這一次,他沒有握住人族帝劍——風嵐三更,卻抓在了一根漆黑的劍柄之上。
當他握住的那一刻,第四域的時空被凍結了。而沉年抓住了這個機會,將“浢月”所有人都轉移到了半化神象之中,蓄積夠光速之力的半化神象,以近光速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第五域,而第五域的強大生靈,在那光速撞擊之下,全部毀滅,而第五域也被徹底摧毀。
凍結第四域時空的,竟是陰間的寒氣,那種程度的陰寒,是方天慕身處陰間都沒有感受過得,他的鬼王之姿,在此刻黯然失色。
那把劍名為“弒神之劍”——鬼王座。是陰間自然生成的劍胚,由億萬年間厲鬼之息淬鍊而成,無數大鬼大妖大魔都曾參與到打造它的過程之中,它被譽為神之剋星,地位是邪神涅手中那把魔劍遠遠不能相比的,而當無心染握住他的那一刻,他的境界從亡境,直升到了半魔之境,半魔比半神可要強太多了。
赫爾墨斯的身體被禁錮住,他的光速失效了,陰寒的氣息讓他在極短時間內,失去了對身體的知覺。而無心染的氣息大改,他坐在了一把陰間魔座之上,白髮向著天空張揚,眼睛變成了水晶紅,邪魅的氣息,鬼惡的神情,他戲謔地看著那所謂的神,而那把劍正插在魔座一側。兩條斷裂的鎖鏈,各鎖在無心染的左右手腕上,好像是終於掙脫了陰間束縛的鬼神,在此刻真正的降臨了。
他甚至都不必真正的拔劍,因為僅靠著速度登上半神之境的赫爾墨斯,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的能力。
一道道空間面乍現在無心染身邊,這是泉天棲對他的提醒,無心染眼一眯,手一伸,泉天棲的頭就被抓在了他手中。
泉天棲知道現在的無心染有多可怕,他小心翼翼地說道:“神啊,把他放回徂齡域吧,他不會去,徂齡域就沒有日夜,沒有時令了,平衡被打破的代價太大了。”
無心染邪魅的哼笑著,他的目光掃向了已經嚇蒙了的赫爾墨斯,隨後鬆開了手,泉天棲立即開始同化第四域的時空,許久過後,終於成功,而他有費盡周折,透過時空面將自由之翼之前開啟的空間長河召喚過來一隅。
在泉天棲的催促下,渾身凍僵的赫爾墨斯,手腳並用地爬回了長河中,隨後逆流而上,回到了徂齡域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