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大家來看你這個假胎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
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一個人。
就是忠僕燕子。
問題是，燕子既是忠僕，她為何要這樣做？
排除所有錯誤選項，剩下的那個，哪怕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燕子，是他們最初推斷中，對李氏深惡痛絕的那個人。
燕子恨李氏，所以在她的手腕上又紮了深深的一下。
但李氏還活著。
燕子沒有放棄，留在李氏的身邊繼續扮演唯一的忠僕，又給李氏下了一個更深的圈套。
上一次，李氏自盡，都不能讓四阿哥動手解決她。
那這次，李氏假孕，誰還能保下她的命？
呂雉和四阿哥對視了一眼。
四阿哥道：“辛苦白大夫了。”
白大夫便行禮告退。
呂雉道：“爺，怎麼打算？”
四阿哥：“福晉的直覺果然敏銳。我自愧不如。福晉覺得下一步該如何做？”
呂雉嗔了四阿哥一眼。
這種時候還揶揄她。
府邸裡出了這麼一個“忠僕”，還怪嚇人的。
“燕子這樣的人……大抵吃軟不吃硬。想聽她的真話，還急不得。”
“做到這一步，估計連死都不怕了。她會吃哪一個軟？”
呂雉搖頭：“不清楚。李格格究竟是哪裡得罪了她？若我們都不動，她會不會親自動手？”
“聽福晉的意思，難道還要留著李格格不成？”
呂雉的語氣聽起來如常：“她是爺的人，自然由爺來做主。”
四阿哥想笑，輕輕握著福晉的手：“便是燕子手下留情，這府裡是留不得李格格了。”
總算是想把人給清出去了。
呂雉：“既是假鳳。該急的是不能真的變出一個孩子的她們。這種把戲，拿得下第一個大夫，很難瞞得過第二個大夫。燕子大概在等我們發現，不如等看看，我們沒有發現的話，她還有什麼後招。她總不能等到，真的從外頭帶回了一個娃娃？”
四阿哥的眼神突然犀利。
混淆龍脈，其罪當誅。
“她敢！”
“燕子從來不是李格格的人，不會真的為她打算的。只是四阿哥的府邸不能突然無緣無故處理了一個‘忠僕’，凡事總要講究一個清楚明白。”
四阿哥：“福晉所言，深得我意。”
夫妻倆密談後，並沒有等太久。
夜裡，燕子手裡攥著一個藍色的小包裹，來到了寶棠院。
“主子爺，福晉，燕子有罪。在燕子伏誅之前，要先告發李格格以假混真，意圖混淆龍脈。”
屋子裡，正在對弈，還沒有入睡的夫妻倆，放下一黑一白的棋子。
四阿哥：“蘇培盛，把李氏帶來。”
呂雉輕輕打了一個哈欠，喝下品兒送上來的濃茶，人再不來，都要耽誤她睡美容覺了。
正屋。
燕子跪在堂下。
院子外頭很快聚集了不少府裡的嬤嬤、丫鬟、太監。
不久，大概是押送李氏的動靜太大，連三位妾室都過來了。
李氏一路：“大膽！我現在懷著主子爺的孩子，你們居然敢這樣對我！若是讓主子爺知道了，定然不會饒過你們的。”
小厲子不耐煩：“李格格，您仔細看看，來押你的人正是主子爺身邊的蘇公公。若是沒有爺的示意，小的怎麼敢在這種時候真的勞動您的大駕。”
聽到外頭這樣大的動靜，跪在正屋，低著頭的燕子，嘴角浮起了一絲笑。
她賭對了。
或許四阿哥夫妻早已知道了是她，他們在等著她來。
他們安排了一整個府邸的人來看戲。
不過不要緊，燕子正是要藉助他們的手，也只能他們兩人才能讓那個賤人真的受苦。
既然主子們想看，她自然是要好好唱。
李氏被押了進來。
她都有些不記得這是烏拉那拉氏進門後，第幾次她如此狼狽了。
衣衫單薄而破碎，面容憔悴而害怕，但她仍是堅定站著。
每一次她都站到了最後，不是嗎？
李氏進屋，第一眼看見熟悉的人：“燕子，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福晉派人也押你過來？”
燕子這才抬頭，目光堅定，面無表情：“格格，主子爺和福晉面前，不得失禮。”
李氏有一瞬間的怔忪，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燕子。
“妾身見過主子爺、見過四福晉。”李氏倒是行了禮，才笑著道，“爺，這是怎麼了？大家來得這般整齊？我這胎，還小，容不得這麼多人來看。”
燕子：“是啊，格格，大家今兒個來，都是為了看你這個假胎的。”
此話一出，院子內院譁然，竊竊私語聲不斷。
“還真的是假的啊？”
“就說，爺都多久沒去她那了，怎麼突然就有了訊息。”
“她怎麼敢啊？”
“燕子是她身邊人，如果不是嚇壞了，怎麼會過來跟福晉捅破？”
“換成是別人，或許早就告發了。燕子也真是倒了血黴，一片忠心，跟了這樣的主子。”
“這也不是上下兩片嘴唇能說清的事情，還得看證據吧？”
……
李氏的腦袋在一瞬間空了：“什……什麼假胎？”
呂雉看向了燕子。
燕子此人，果然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她仍是緩緩開啟了放在面前的小包裹：“主子爺，福晉，這是李格格最近一次的月信帶和染了血的裡衣，還請檢視。”
爾嬤嬤接過，到底還是給了李氏顏面，並未大肆檢視，而是先在外頭露出了一段，給主子確認。
又進了裡屋，再次確認後，才對主子點了點頭。
這才緩緩跪在燕子身側的李氏，腦袋動得緩慢，是不是哪裡不對？
她看向身旁的“忠僕”：“你跟我說，那是前三個月懷胎不穩，導致的落紅，而非信期。那頭幾個月呢，我確實沒有見過紅啊。”
燕子：“那便是格格另外的手段了，奴婢怎會知曉？若不是覺得不對，請人檢視後，奴婢又怎麼會知道格格的心竟這般大，連皇家血脈都敢染指。奴婢思來想去，此事實在要緊，也不忍您再繼續錯下去。格格，趁事情還沒有真的發生，您就認個錯吧。”
“不，爺，不是這樣的。妾身就是有天大的膽，也不敢拿這樣的事開玩笑。是你，燕子，這一切都是你從中動的手腳，枉費我這般信任。你竟然……”
燕子伏地：“主子爺，福晉，李格格腹中真假，大夫一驗便知。”
李氏也道：“對，之前還有一個灑掃媽媽，她是第一個說我懷孕的人，還有昨天跟今天過來把脈的大夫，若是假的，怎麼大夫不提，反而是你來提。爺，您定要還妾身一個公道啊。”
四阿哥轉定手中扳指：“傳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