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長得不醜，但心醜
一身粉裝，窩在床上的四姑娘，妝面已花，愈發襯得她一雙眼睛，虎視眈眈，亮得嚇人。
瓜爾佳·勝保聞言不禁先躲到了石氏的身後。
石氏拍了拍他的手，站出來道：“承蒙四阿哥、四福晉聯手，已經證實了勝保無辜，剩下的便是烏拉那拉氏的家事。我們還是先到前頭參加宴席。”
瓜爾佳·文焯挽著妻子愛新覺羅氏，跟著點頭。
呂雉道：“今日之事，委屈了小公子。”
五格也上前：“勝保，若你今後不想再過來學堂，我閒時會多去找你的。”
勝保的腳步一頓。
他的額涅扯了扯他的手。
在烏拉那拉家出了這樣的事，往後哪裡還敢再讓自家的心肝寶貝往這裡來。
難保除了四姑娘，還有個二姑娘、三姑娘的。
勝保卻轉過頭，對著床上的女孩道：“四姑娘，在今日之前，我從來都分不清五格的姐姐們，也是第一次看清你的長相。雖然你外貌並不醜，但你的心，讓我覺得害怕。如果這是你想聽到的話，那我說完了。”
呂雉和四阿哥對視了一眼，這勝保瞧著文文弱弱，氣性不大，沒想到說出的話，這麼扎心。
沒見四姑娘原本桀驁的神色，頓時萎靡如河邊被剛被碾過去的蘆葦一般，毫無生機。
瓜爾佳家的人果然厚道，便是如此，不曾索要賠償，更沒有以烏拉那拉家女兒們的名聲要挾。
從側面也說明，四姑娘的眼光確實毒辣。
不過瓜爾佳家也不全然沒有好處。
原本是門當戶對的一樁姻緣，現下烏拉那拉家的女兒犯了這麼一件事在他們瓜爾佳家的手上。
往後，烏拉那拉·富禪但凡對瓜爾佳氏有一丁點不好的地方，怕是費揚古和愛新覺羅氏會先跳出來教訓自家的兒子。
以免瓜爾佳氏跑回家，一告狀，到時候瓜爾佳·文焯夫妻一過來，他們無形中便矮了對方一截。
換成什麼樣的賠償有比對女兒好來得更重要的嗎？
這麼簡單的道理，想來石氏十分了然，這才帶頭說他們要先離開的話。
剩下的，便是烏拉那拉氏的家事。
但四阿哥還在。
費揚古先是給女兒使眼色。
呂雉壓根不接。
費揚古再給妻子使眼色，愛新覺羅氏直接坐下，拉著五格站在她的身後。
愛新覺羅氏看著面前訕笑的丈夫。
是，費揚古在戰場上是英雄，在朝堂上是重臣，到了家裡，仍是處理不好家事的糊塗家主。
“主子爺，三姨娘和四姑娘顯然是有自己的想法，怕是隻服您的管。”
費揚古：“福晉，你是當家主母，自是你說什麼，她們聽著便是了。”
愛新覺羅氏：“怕是我一發話，您就心疼了。”
呂雉聞言，看向四阿哥，神色意味不明。
四阿哥差點不敢接住小福晉的眼神。
站在旁人的角度，四阿哥更加明白，當初他在處理李氏的事情上面，犯了什麼樣的過錯。
四阿哥能理解費揚古這時的為難。
妾室到底是跟過自己多年的女人，為自己生兒育女，便是如今不復昔日溫情，到底也還有一點情面在。
直接處置了，費揚古確實有些於心不忍：“福晉，這瓜爾佳家不曾提要求，若是我們自己反而要打要殺的，今兒個是富禪的好日子，是不是也不大合適？當然，罰肯定是要罰的。”
四阿哥有點想救自己的岳丈，他出聲道：“既是有關兩家的姻親之事，我便再多言一句，或許瓜爾佳大人也正等著岳丈大人您的態度。若是輕拿輕放，對勝保小公子來說，略顯不公平。”
四姑娘剛從勝保的打擊中清醒，聞言暗恨，當初她怎麼就那麼想不開，非得去招惹了四阿哥這尊冷麵閻王。
到現在都過去多久了，大姐姐顯然沒想放過她，否則哪裡輪得到四阿哥為瓜爾佳家出頭，這明顯是四阿哥說給大姐姐聽的。
大姐姐好大的本事，連堂堂皇子都拿捏得死死的。
以皇四子的身份說話，阿瑪肯定得聽的。
但眼下四姑娘依舊全然落敗，不敢再多言給自己討罵。
果然費揚古聞言腦子多了兩分清醒：“四阿哥提醒得是。這樣的女兒是萬萬留不得了，萬一教壞了她其他姐妹可不得了。”
愛新覺羅氏連忙補了一句：“主子爺若是怕在家裡處置，破壞了喜事。不若先送到莊子上，是打是罰，也不會礙著新娘子的體面。”
府上的新娘子不正是瓜爾佳氏嘛。
三姨娘還沒有哭出聲，四姑娘拽了拽她。
費揚古：“便依福晉所言，來人，四姑娘突發疾病，送到城西莊子上休養，三姨娘跟去一起照顧。”
四姑娘這才哭道：“阿瑪，一切都是女兒的過錯，姨娘這麼多年伺候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您不要……”
若是沒有三姨娘留在府裡，將來還有誰會趁機為她求情，那她便是真的要在偏僻的莊子上老死無人知了。
愛新覺羅氏張嘴便掐住了她們的命脈：“你們今日若是乖乖受罰，到莊子上好好休養。那我會如約安排四姑娘嫁人，如若不然，莊子上雖然條件不好，到底不多養你們兩個到老。”
三姨娘：“福晉，妾身會跟去照顧四姑娘。求您，為四姑娘相看。”
愛新覺羅氏：“到了地方，領了杖罰，只要你們從此安分，你們仍是烏拉那拉家的一分子。”
至於杖罰成什麼樣子，打完無人醫治能不能好，費揚古到時也看不到了。
“杖罰……”三姨娘看向丈夫。
費揚古不忍再看妾室母女們：“福晉，這裡便交給你了。我離開有些久了，得回去宴席上了。”
四阿哥：“我和岳丈一起。”
呂雉看著小良人矯健的身影，留在了愛新覺羅氏身邊：“額涅方才，甚是威武。”
愛新覺羅氏面無表情，讓人將母女倆的嘴巴堵上，從後門拉走之後，才笑了聲：“今日還多虧了四阿哥仗義執言，否則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擺脫她們。”
“大哥的婚事要緊。可惜不能親眼看到她們受罰。”呂雉一嘆。
當初她可是親眼看著戚姬受罰，才狠狠吐了一口多年惡氣。
愛新覺羅氏並不覺得女兒心狠，只是道：“我讓令嬤嬤跟著去了，她會看著她們，少挨一棍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