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李氏自盡了
呂雉皺了皺眉:“來人,宮裡的太醫、外頭的大夫分別去喊人。通安莊子上的兩位大夫也去請。走,去看看。”
趕到湖心亭的時候,沿路來回跑的人很多,看見主母都驚慌行禮。
呂雉心下也不滿意,她不過離開數日,這府邸下人竟不成樣子。
事有輕重緩急,也只能先處理好李氏的事,再來調//教下人。
後罩房裡,除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還夾雜著難聞的餿味和騷味。
看顧李氏的人並不仔細,夜壺滿了也不曾倒。
李氏臉色蒼白,躺在床上,乾涸的血跡從床邊蔓延而下。
觸目驚心。
負責湖心亭的幾個下人已經跪在了外頭。
呂雉問道:“血可止住了?”
一時無人回答。
“誰是第一個發現的人?”
角落邊上有一個麻色衣服丫鬟輕輕舉起了手:“福晉,是,是我。”
爾嬤嬤看了一眼道:“你並不在湖心亭伺候。”
“奴婢是膳房的丫頭,今日來送飯,聽見裡頭的聲響,才發現李格格她……”
呂雉看著她:“你進屋的時候,血已經止住了嗎?”
丫鬟顫巍巍道:“奴婢不知道,只是看見了滿屋的血,就連忙去喊人了。後來的事,奴婢就不清楚了。”
“負責湖心亭的嬤嬤何在?”
有一瘦弱的嬤嬤上前道:“回福晉的話,湖心亭的位置是老奴負責的。只不過平日裡老奴只負責養護湖心亭的花草,至於房中的格格是由別的丫鬟來給她送飯。”
有一青衣丫鬟被推了出來,哭著道:“福晉,奴婢只是臨時安排來給李格格送飯菜的,其他的事,奴婢也不知道啊。”
“李格格是用什麼割傷自己的?”
“回福晉的話,我們一向小心,送來的餐食都用木盤木碗裝著,屋子裡更是連一片瓷都沒有。實在不知道,李格格是哪裡找到的銳器,劃傷自己的手腕。”
這時,外頭的人跪了一地道:“給主子爺請安。”
胤禛黑著臉進來:“這是怎麼回事?”
剛結束在永和宮和母親尷尬的晚膳,四阿哥一回府,便察覺府裡的慌亂,正好跟著大夫一同進府。
呂雉握著他的手:“李格格尋了短見,留了這一屋子的血。”
四阿哥聞言用力回握住小福晉的手:“正好大夫跟我一同到了。大夫,麻煩您。”
大夫幾乎是被直接撈過來的,滿腦袋的汗上前去檢視,很快道:“還好,用的傷物不夠尖銳,傷口不算太深,現下已經癒合了。只要之後好好養著,想來是無事的。”
呂雉:“大夫,可看得出用的是什麼銳器?”
大夫翻了翻傷口:“這,傷口裡頭還紮了不少木屑,想來是削尖了的木器或者竹器。弄得這麼碎,可不好整,也是真對自己下得去手了。”
外頭的大夫沒有給皇城貴人看病的經驗,話說得也是不經修飾的實誠。
胤禛剛從紫禁城出來的好心情在此刻盡數消失,他放下手中的十八子,“鏗”地一聲,滿屋子的下人都抖了一下。
“李格格她哪裡來的銳器?”
負責湖心亭的嬤嬤不敢再推脫,忙道:“回爺的話,會不會是李格格偷偷藏起來了木筷子,削尖了?”
“你來告訴我,她用的什麼削尖?”
那送飯的丫鬟道:“奴婢想起來了,會不會是……銀飾。前頭奴婢過來送飯的時候,見過幾次,李格格拿著頭上的銀飾,一見到奴婢,就會連忙收起來。現在,那銀飾瞧著都有些泛舊了。”
爾嬤嬤:“糊塗。這些東西怎麼沒有一開始就收走?”
丫鬟跪得幾乎要藏進地裡:“福晉,您也知道的,李格格性情一貫胡攪蠻纏,她說奴婢們若是把這點銀飾都收走,便是要拿走她最後的體面,好幾次鬧著要一頭撞死。奴婢們……就……”
爾嬤嬤:“怎麼沒有事先來報?”
一群人又低下了頭,諾諾不敢出聲。
都是見風使舵的人,知道李氏眼下不受寵,不想為了她生事,反而惹禍上身,這才釀成了大禍。
宮裡的太醫這時候到了。
外頭來的老大夫顫抖的手在為傷者一一挑出碎屑。
那太醫見了出聲:“還是我來吧。”
到底是著急請來的人,四阿哥讓小厲子送了出去,務必要叮囑他今日之事不許向外透露分毫。
太醫便是往常過來給李氏把脈的人,他全心全意挑著小刺,又仔細包紮好傷口。
全程沒有多餘的話。
結束之後,他才行禮道:“四阿哥,四福晉,下官有話要說。”
清了場。
太醫正色道:“若是下官診斷無誤的話,傷口並不深,不至於流這樣多的血。而且,這傷口的劃痕方向有些奇怪。下官之前也為李格格多次診脈,容下官揣度,李格格並不像是能對自己下如此狠手之人。”
胤禛:“大人的意思,此事有蹊蹺?”
太醫慎重點了點頭:“下官並非刑名之人,只是將所見所聞告知,剩下的,下官也說不出一二。具體還得由四阿哥、四福晉定奪。”
“多謝大人如實告知,大人辛苦。李格格眼下可是脫離了危險?”
“正如下官方才所言,出血並不嚴重,只是傷口殘缺,之後怕是會留下疤痕。下官這就開藥。”
命還在,疤痕倒是小事了。
“勞煩太醫。”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
呂雉道:“此事是我管教下人不力,才出了這樣大的岔子。還請爺責罰。”
胤禛握著她的手:“是我沒看清李氏為人不正,行事偏激,留下了這樣的隱患給你,讓你憂心了。”
這時,屋內一聲尖叫響起,是李氏醒了。
“爺,爺,他們要害我……爺,你在哪裡?我好害怕……”
胤禛閉了閉眼,抬腳進去。
呂雉跟上。
李氏已經從床上下來,爬到了四阿哥的腳邊,嚶嚶哭泣:“爺,你總算來了,快帶我離開這裡。我實在是撐不住了……”
她關在湖心亭多久,便有多久不曾沐浴,身上餿味、血味雜糅。
胤禛一時被衝擊到,尚未發話。
李氏這時看到了隨後進屋的烏拉那拉氏,當即又是一聲尖叫:“鬼,有鬼,鬼啊……爺,她又來害我了,爺,快趕她走!我求您,啊,你別過來!!”
呂雉皺了皺眉,這李氏,是真瘋魔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