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養成系,對吧?
呂雉心想,看來,謠言的殺傷力對於小良人來說,還是強了一些。
他這次都沒能跟上她的思路了。
不過,她有耐心,等他成長。
這,好像就是小姐妹說的,養成系,對吧?
呂雉上前,為胤禛理了理領子:“聽說,宮裡本來要送兩個新人過來。”
胤禛一時表情怪異。
在外頭甚囂塵上的謠言中,小福晉在意的居然是這個嗎?
她果然……只在意他。
胤禛:“沒有的事。是我請求額涅為小格格再尋兩個乳母過來。外頭的話,都是穿鑿附會,不必理會。”
呂雉又撫了撫上頭的金銀扣,重複了一遍:“是啊,穿鑿附會,不必理會。”
胤禛握住了她細膩白皙的手,良久,笑了笑:“福晉啊,你可真是……”
呂雉低著頭,嬌羞態:“都看著呢。”
“下去吧。”胤禛抬手,“明兒個你等我,跟你一起過去莊子一趟。我也想看看汗阿瑪所賜。”
正合她的意:“我看過了,明天是個諸事皆宜的好日子。”
胤禛聽到請示掙扎過後,還是沒忍住過來寶棠院。
他這時注意到,見到小福晉之後,腦海中的聲音便沒有了。
四阿哥不知道的是,呂后的隨身系統,察覺有異,但只是懷疑而已,它沒有貿然開口。
作為旁觀的系統,它看得出,呂后對這名愛新覺羅的小子頗為滿意,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們。
它還想多活一些資料。
而科技興國系統,則是發現它方才好像進入了一個磁場混亂區,忙著維護自己的資料庫,以免丟失。
一夜無話。
次日,呂雉醒來,翻了翻記憶,今日確實諸事皆宜。
正好也是她要進宮去寧壽宮請安的日子。
顯然,小良人也替她記著,坐在紫檀美人榻上等她醒來。
呂雉動作迅速,不忘優雅。
夫妻倆上了馬車,胤禛才從匣子裡拿出玉子酥給她:“還有時間,先吃幾口。”又端上茶,正是最近呂雉愛品的巖茶。
呂雉不甘示弱,從袖子裡掏出用紙包好的兩顆水煮蛋:“給,我也給爺備著了。”
夫妻倆對視而笑。
只不過胤禛的笑意之中還隱約帶著一絲勉強。
到底還是小福晉的好意。
可她是不是忘了,他們二人之中,到底是誰……小?
*
寧壽宮。
呂雉如今幾乎要把這一個月兩三次的請安,當成是蒙語鞏固教學。
皇太后博爾濟吉特·琪琪格,哪怕入京數十年,依舊操持著一口流利的蒙語。
呂雉雖有原身記憶,滿、蒙、漢三語皆通。
只是原本最為嫻熟的順序是滿蒙、漢,現在換了芯子,變成了漢、滿蒙。
有最大的“領導”博太后在上,這請安便是小型的蒙語交流會。
呂雉表面風平浪靜,心底則是默唸、複述蒙語,遇到不熟悉的詞還會記下來,回去再研究。
只是今日,呂雉跟在德妃娘娘後頭,沿路都察覺到了不少的目光。
德妃娘娘老神在在,一切如常。
呂雉更是當做無事發生。
雖然秦漢的宮鬥技巧簡單直接、樸實無華,但作為早期的宮鬥冠軍,這點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能力是基本功。
在寧壽宮博太后的跟前,難不成還有人敢拿誣賴皇四子的謠言當面“關心”四福晉烏拉那拉氏嗎?
這得是有多想不開?皇城裡,能存活至今,到現在地位的嬪妃中,應該不會有這樣的鐵憨憨吧?
請安一切如常,主角仍是熱情宜妃、大氣惠妃、低調德妃、老氣榮妃圍繞著皇太后展開。
宮中既沒有添新人,也沒有孕婦,夏日裡除了曬衣、除蟲,圍繞著越來越熱的天氣和越來越少的冰閒聊,一時並未有新的話題。
眾人諾諾之際,突然有一名宮女在給德妃娘娘奉茶的時候,不小心將茶灑到了四福晉的身上,她當即跪下:“四福晉恕罪。便請您跟我到後頭更衣吧。”
博太后一向寬和,動靜不大似乎並未引起她的注意。
德妃悄然擺了擺手。
呂雉福了福身,跟隨這粗心的宮女而去。
本以為只在不遠的偏殿梢間更衣即可,卻越走越遠。
這可是皇太后娘娘寧壽宮的後院,沒有人交代,怎麼會輕易讓人入內?
略一思索,呂雉猜得到來人,安心跟著。
到了後院耳房,宮女低著頭請她入內,在外守著。
呂雉帶著品兒,觀察著環境走到屏風後。
品兒伺候她脫下微微沾溼袖子的上衣,換上一件同色海棠金銀扣上衣和鑲滾杏花纏枝紋邊的坎肩。
外頭傳來行禮的聲音:“五公主,四福晉在裡頭了。”
“嫂嫂,突然請你過來,你別見怪。”
五公主只比四福晉小了兩歲,因養在寧壽宮,一身貴氣比旁的姐妹還要多上兩分。
在康熙公主中以早慧、才氣聞名,只是後來年紀輕輕,便亡於避暑途中。
今年不曾出發,想來她當無事。
身為四阿哥胤禛的親妹妹,五公主不僅聽說了外頭的傳聞,她還知道一點關於傳聞的秘密。
這才想方設法在請安時候將四福晉烏拉那拉氏引過來。
“五公主找我,可是有事?”
清了場,關上了門,五公主開口道:“這事,我實在不知該跟何人提起,思來想去,唯有跟四嫂嫂一人透露。”
這句話,在後宮,可是危險訊號。
然則,危險也意味著機遇。
呂后面上平穩,語氣放低,十足誠懇:“五妹妹可是遇著了什麼難事?”
本來還在猶疑的五公主這下望了一眼窗外,鼓足了勁:“四哥哥那些話是有人故意說的。”
她沾了沾茶杯裡的水,在黃花梨四方几上一筆一劃寫著:
毓
慶
宮
抬頭跟四福晉對視一眼,又迅速抹去。
呂雉眼神一閃,果然是她猜測的名單之一。
但她只是捂著嘴,眼神慌亂:“怎麼會?這是為什麼?”
五公主也很急:“四嫂嫂,你聽我說。這事得從我身邊丫鬟來找我說起。那日她求到我的面前,說是她同鄉的哥哥被打了,讓我為他請醫。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