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我很喜歡，爺
在正廳商議的四阿哥和陳世元，突然聽得偏廳一陣響亮的笑聲。
二人同樣相視一笑。
陳世元不覺鬆了口氣：“看來四福晉他們兄妹之間已然談開。那就好，那就好。”
“陳先生，你再跟我說說剪蔓扦插的注意之處，我好讓人都學起來。”
“好的，四阿哥。這剪蔓扦插其實是……”
偏廳之內，二哥富昌笑得牽扯到了剛包紮好的手臂。
大哥連忙扶著他：“小心些。”
“好了，今日大家說開了，往後自當兄弟齊心，一往無前。”
“妹妹，之前是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有起好榜樣作用，讓你辛苦。往後大哥會努力的。”
富存解釋：“大哥，你一向做得很好。不過你和二哥這次是正好，身在局中，才一時看不清罷了。”
呂雉接道：“三哥說得對。不過大哥眼下有一件事，確實得帶好頭。”
大哥道：“妹妹請講。”
“我們呀，都等著大嫂快點有好訊息！”
大哥富禪一時赧然：“妹妹，你……在我面前說說就好了。回頭到大嫂的面前，可不許取笑她。”
“她臉皮薄，回頭她惱了，大哥的日子不好過，指定多找四阿哥出門去喝酒。”
富昌也道：“富存你說，咱家妹妹這般厲害。若不是四阿哥，換成別人，還真不一定能降住她。”
呂雉被氣笑了：“有本事，幾位哥哥當著四阿哥的面，也這般說話。那我就答應，不將今日的事，告訴阿瑪和額涅。”
他們頓時就急了：“剛才不是說好，富昌的胳膊就說是宮中操練受的傷，妹妹也不帶你這般出爾反爾的。”
“就是，都長這麼大了，還玩告狀這一套，是不是太幼稚了？”
呂雉昂著頭：“我就是幼稚，怎麼著？”
富禪摸著妹妹的頭：“幼稚好！在哥哥們面前，你想幼稚多久，就幼稚多久。”
富存摸著下巴道：“我也覺得，妹妹比從前在閨閣中幼稚得多。想來，還是四阿哥太寵妹妹的緣故。”
“再不回去，天都要黑了。額涅到了飯點沒看到你們的人影，你們就好好想要如何哄咱們家這位新晉的多羅格格了。”
富存：“欸，好不容易國子監告假出來一趟，狠心的妹妹都不肯請我吃一頓玉米甜湯。”
呂雉可不受“威脅”：“就當是你們破壞四阿哥計劃的懲罰。作為你們的妹妹，我還得到四阿哥面前去為你們說情。”
“要不然你們自個去向四阿哥道歉，也成。妹妹我呀，還省些力氣。”
“得！不耽誤妹妹和四阿哥之間相親相愛，五格，咱們走！”
五格應得很大聲：“好，這就來。”
轉頭就湊到四福晉的身邊：“姐姐，哥哥們沒有。那你給十二阿哥的口糧總是要由我轉交的吧？”
“這個月的早就送到慈寧宮給蘇麻喇姑了，讓十二阿哥找蘇麻喇姑要吧。”
五格也耷拉著腦袋走了。
呂雉在後頭瞧著兄弟四人，心頭有著微微的暖意。
她哪怕是陰間英靈，說到底也是一縷孤魂野鬼，能有這一分的暖意，都是難得。
見正廳之中，四阿哥和陳世元還在商議，她便從後門回到了寶棠院，傳了兩份膳。
她用完膳，又洗漱完畢，才見四阿哥入了院，神情之間頗為滿意。
看來這一次，陳世元受了驚嚇，反而對四阿哥更為信賴。
如此，才真正將陳世元這位種地瓜能手徹底收服。
四阿哥知道，這其實是福晉留給他收服之用。
否則以福晉之手腕，想徹底收服陳世元壓根不用等到今日。
更別提還讓烏拉那拉·富昌受了傷。
四阿哥見福晉仍是盯著他看，放下帽子後道：“看來你們兄妹之間，還算相談甚歡？”
“兄妹哪有隔夜仇？”呂雉答，話落，想起九子奪嫡，那他們之間確實很多“隔夜仇”。
呂雉連忙將話題轉開：“還比不得四阿哥和陳先生，想來是將高原之上種地瓜的法子都談得差不多了？”
四阿哥飲了龍井茶：“福晉送膳及時，我們談得確實夠深。”
“只是如今，水泥和高產作物推廣要一齊做，不知爺可能兼顧？”
提到水泥，四阿哥的面上還有幾分不自在，他道：“水泥不過是汗阿瑪滿足我的好奇心，等徹底能運用之時，並不歸我管轄。”
“如此，那我這幾方圍裙和袖套，還是白做了？”
呂雉這才將她想要送的東西，一一擺到了小茶几上。
皮製圍裙上方印出了修長竹葉，袖套的鑲邊印著蓮瓣紋，十分符合四阿哥雅緻審美。
“福晉考慮周到，既製成了，那我當收下，否則豈不浪費？”
“我為爺試試，若有不合身的，今晚還來得及改。”
四阿哥欣然起身。
呂雉為四阿哥套上袖套，才道：“既然爺收下了我的禮，那敢問我的生辰禮，爺打算何時補上？
四阿哥欣喜的神色一頓，原來福晉是在這等著。
他疑惑：“福晉沒有收到嗎？我收了一幅韓兆先生的《秋遊圖》。世人只知韓先生的夜宴圖名頭極大。”
“但我私下卻更喜歡韓先生的秋遊圖，將秋之爽朗、霜意，融為一體，既悲愴又有幾分灑脫，甚妙。”
話越多，越是心虛。
呂雉道：“圖，自是有收到的。另一份呢？”
四阿哥低頭要將袖套欣賞出花來：“福晉，並不是每次我都能備足一大一小兩份禮的。今年實在是……”
“嗯？”呂雉輕聲道。
四阿哥放棄：“蘇培盛，去將書房暗匣中的紅木盒子取來。”
紅木盒子頗沉的模樣，蘇培盛將它輕輕放在小方几上，還發出了悶聲。
四阿哥最後掙扎：“福晉，確定要收這份禮嗎？”
“是我現在開，還是爺幫我開啟？”
四阿哥親自動手，一層層揭開。
最後是一對灰撲撲的泥娃娃，映入了呂雉的眼簾。
兩隻娃娃不過巴掌大小，卻是身子大腦袋大，眼珠子也大。
就是沒有脖子，一蹲坐一跪足，顯得憨態可掬。
泥質不好繪製紋路，便顯出了粗糙和拙態。
四阿哥解釋：“原本想著水泥是新鮮玩意兒，便讓巧匠製出娃娃給福晉當生辰禮。誰知，水泥實用，鋪成十方大路也還算白淨美觀，卻壓根不適合制器。”
“福晉你要相信，這娃娃並不符合我一貫的審美……”
呂雉驚喜的聲音響起：“謝謝。”
“我很喜歡，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