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你幾乎要把我騙過去了
呂雉收了一匣子的珠寶上了回程的馬車。
馬車後頭還綁了不少的豬羊雞鴨和糕點。
四阿哥的手裡則是拿了一幅卷軸。
見小福晉盯著他手裡的東西，眼神還在猶疑。
四阿哥忙道：“福晉覺得，她們二人，哪一位說真話，哪一位說假話？”
呂雉頭也沒抬道：“爺不也早就看出來了嗎？”
“不是想留給五阿哥自己處理，才一致保持沉默嗎？”
“一下處理了三位妾室，想來，五福晉這次，月子當會舒心不少。”
四阿哥笑：“如此，福晉也就放心了。”
“爺，宮道就在前頭。”
“你當入值了。”
“這畫，就由我為你帶回去吧。”
有一說一，小良人啥事也沒幹。
但在這個時候，無論四阿哥開口要什麼，五阿哥都不可能不給。
呂雉也很好奇，四阿哥得了什麼好東西。
四阿哥卻將卷軸遞給了蘇培盛：“福晉手中的盒子夠重了，就不勞煩福晉再多辛苦了。”
這小夫妻相爭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昨夜的繾綣迤邐？
呂雉打了個哈欠，看著小良人下了馬車。
正要打道回府，卻見宮道上有人引了幾位大夫要入宮。
想了想，呂雉也跟著進宮，到永和宮去了一趟。
*
戶部。
四阿哥開啟卷軸，正想好好欣賞一番，吳道子的真跡。
然而一開啟，裡頭掉落了一個小本子。
四阿哥詫異翻開，一看。
臉都綠了。
立刻合上。
扔出去。
五阿哥！
這個混腦殼！
……
丹鳳眼盯著小本子。
四下瞄了一眼，又沒忍住拿了回來，藏在卷軸下，翻閱了起來。
下朝回來，四阿哥讓人備了馬車。
呂雉疑道：“這麼晚了，爺還要去何處？”
“是我和福晉要出去。”
“汗阿瑪的豐隆皇莊，我們還沒有一起去過。”
“聽說皇莊不遠處，一處好溫泉，福晉可願同賞？”
四阿哥看出小福晉的面上有掙扎，但她還是乖乖上了馬車。
“爺怎麼突然想著要到皇莊去？”
“可是今日戶部問及水稻育種之事？”
四阿哥握著小福晉的手道：“福晉到了，便知。”
他也很想知道，方才福晉的猶豫是為了哪般。
*
豐隆皇莊。
突然接到主子要來巡視的通知，好是一通忙活。
四阿哥跟著管事，認真轉了一圈。
呂雉回到屋中，稍作休息。
見爾嬤嬤面色凝重過來附在她的耳邊說了話。
呂雉變了臉色：“你確定，沒有看錯？”
爾嬤嬤：“老奴確認。”
“雲貴那邊，是如何辦事的，怎麼會讓他跑了呢？”
呂雉：“罪不及無辜。”
“想來他並無犯事，但他如何會到皇莊來？”
“即刻飛書問一問老十三先生蠱鄉的處理情況。”
當時，她從蠱鄉被救離開，因著小良人傳信皇帝行軍途中病重，便即刻啟程。
後來老十三先生也只是簡單告知，並未詳述。
呂雉想了想，老十三先生大概也是看到了那日的情景。
深知這件事，所有人爛在肚子裡對四福晉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回京後，她也早已忘記山洞裡的插曲。
但那般耀眼的一個少年，他的容顏，卻不是那般容易忘卻。
這時，窗外響起少年的聲音：“你想知道的話，直接問我不是更快嗎？”
爾嬤嬤當即衝了過去，將窗戶“啪”地一聲，關上。
“福晉，有野犬吠於野，老奴這就是讓人趕走他。”
四阿哥可就在外頭，他怎麼敢？
呂雉：“嬤嬤，清者自清。”
“開窗吧。”
品兒也急道：“福晉！”
“堵不如疏。”
爾嬤嬤不敢再攔。
福晉肯跟她們解釋，已然是做好了決定。
爾嬤嬤拉開了窗戶。
呂雉看向那個，在月光之下，哪怕一襲青衫，依舊耀眼如常。
“祈光。”
“你怎麼會在這裡？”
祈光笑著道：“如果我說，我不是故意的。”
“你會相信嗎？”
“你信了我。只要你說，我便信你。”
祈光知道時間不多，他直接道：“老十三先生向知縣求情。與其處置了我們，不如讓我們將功折罪。”
“寨民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之人。”
“知縣罰我們到西山去開荒。這下還真的一如聖女所希冀的，我們開始種起了土豆、地瓜和玉米。”
“只是，我們都成了階下囚。”
“不知是不是承了四福晉的天資，我於種植一道上，頗有天分。”
“管事們惜才，漸漸讓我參與了更多育苗的任務。”
“而這一處皇莊，便是如今天下育苗之最！”
“師父帶我進京，我是來交流的。”
呂雉進京也不過數月。
祈光便能從階下囚翻身，成為育苗的能手。
也不知是不是他上當受騙了一回，竟然讓他開竅了。
爾嬤嬤面上露出質疑，顯然半點也不信。
他們可是蠱鄉出來的人。
會點不為人知的陰險之術，操縱人心，半點也不稀奇。
祈光也想到了一點：“當然，四福晉若是懷疑，是我用了蠱術。”
“我也無話可說。”
呂雉淡淡道：“何事來訪？”
祈光：“今日遠遠見著，依稀是故人。”
“想來確認。”
“還有，祈光如今跟隨師父，又尋到了育苗這般有意義之事。”
“祈光做得很開心。”
“原本祈光也不想來打擾，只是見到福晉身邊的人來看了我許久。”
“祈光十分珍惜在皇莊的機會，是以思慮良久，還是打算來，為自己辯解幾句。”
“育苗乃天下之重，只望福晉，能看在我有心的份上，揭過往事。”
呂雉道：“你如今，很會說話。”
“往事，我也想揭過。”
“事實上，只要你我不碰面，這件事，便也就過去了。”
“祈光，你說著，你只是珍惜這次機會。”
“你強調，來皇莊是意外，也是機遇，是你的能力和才華所致。”
“你來見我，是因為嬤嬤去探了你幾眼，你才有所擔憂。”
“我承認，你幾乎要把我騙過去了。”
“但祈光，你既然是來求情。”
“你如今又在豐隆皇莊做事。”
“你見了我，皇莊的主子，從頭到尾，卻不曾行禮。”
“你我之間，到底是誰，不曾忘卻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