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皇帝會換掉石氏嗎？
宜妃娘娘能得康熙多年眷顧，想來也不是全然沒本事。
這一年接觸下來，出於立場問題，呂雉雖不會對宜妃敞開心扉，卻也不至於反感她的為人處世。
宜妃今日特地過來看望十阿哥自然是有所圖的。
皇城裡的人，一言一行都不會無的放矢。
聽其言，觀其行。
宜妃過來，好話沒說幾句，但她實實在在，喊了太醫來幫十阿哥把平安脈。
又直接將惡僕帶走。
從結果來看，對十阿哥無疑是很好的。
至於宜妃要求的回報。
想到這一圈人最終的結局，呂雉一時也不知如何評說。
“恭送宜妃娘娘。”
呂雉多停留了一下，這才介紹身後的舒嬤嬤道：“這兩隻狗狗之前都是舒嬤嬤在養，十弟若是有需要，我就讓舒嬤嬤留兩天。”
當然若是十阿哥覺得，她留人有監聽之意，呂雉便把人帶走就是。
十阿哥點頭：“那便多謝四嫂割愛。”
割愛？
若是舒嬤嬤願意再回到阿哥所，呂雉也沒有意見。
呂雉：“你想好要叫他們什麼了嗎？”
十阿哥：“大的叫點點，小的叫栗子。”
呂雉：“好聽。以後就勞煩你照顧好點點和栗子，也照顧好你自己。身子好些了，便早點去上書房，好不好？”
烏拉那拉氏的語氣平靜而溫和。
十阿哥卻突然紅了眼眶。
他知道，四哥四嫂今日過來，其實是因為擔心他。
這幾天，關心他的人不少。
他們各式各樣的話，充斥在耳邊，十阿哥一時無法分辨。
今日，四嫂特地送點點和栗子過來，便是希望他振作起來，好好過日子。
“小十明白。”
*
康熙帝恢復處理政事不到三天，準太子妃石氏父親石文炳病逝進京途中的訊息送到。
外出回來的爾嬤嬤將訊息遞給了呂雉。
“……沒了？”
夜裡，四阿哥回來，聽見福晉問一句：“如何？”
“聽說大學士在擬諡號。”
四阿哥褪下大氅，眉間也是皺著。
福晉果然敏銳。
石家是康熙爺翻來覆去，幾番才定下的太子助力。
石文炳承襲三等伯爵，正白旗漢軍都統。
正白旗，上三旗，由皇帝統領，地位極高。
順治時期便是皇帝身邊的侍衛，且家族一直和愛新覺羅聯姻。
石文炳先後駐守杭州、福州。
江南之地，向來是反清復明的大窩點。
石文炳其人能力出眾，在任期間，深受百姓愛戴。
死後福州百姓為他立祠祀之，可見一斑。
石氏出身滿族大家，又在江南長大，身兼滿漢所長。
康熙對她無疑是十分滿意的。
此次，石文炳進京，便是因為家裡傳信，父親石華善身子大不好，很可能在彌留之際。
他趕著見父親最後一面，沒想到自己病逝在途中，比父親更早一步離開人世。
這一年，石文炳不過四十七歲。
石華善病重，石文炳病逝，石家眼下大勢已去。
不提石氏要為父親守孝三年，便是三年之後，石家還有能力成為太子的助力嗎？
胤礽年滿二十，後院側福晉早已生女。
康熙會考慮換掉石氏嗎？有誰能比石氏更讓皇帝滿意？
四阿哥的顧慮和分析沒錯。
不過呂雉身為穿越者，早知道，石氏依舊會嫁入皇家。
但她不確定康熙會不會直接跳過守孝規矩，大開皇城之門，迎石氏入主毓慶宮。
雖然知道大概的歷史走向，但呂雉知道，她的到來會改變一些動態。
何況她也不可能緊盯著所有大事小事，歷史記載的篇幅有限。
呂雉也不記得石文炳逝世的時間。
再者，歷史上，烏拉那拉·富禪娶的並不是瓜爾佳氏。
瓜爾佳氏新婚進門，才剛回門不久，便要回去奔喪。
若是皇帝換掉了石氏，瓜爾佳氏難免會受影響。
上三旗，誰接石文炳的位置，都很關鍵。
眼下皇帝還想著為石氏擬號，那便證明，康熙仍看重石家。
原本四九城裡，因為溫僖貴妃的薨逝，氣氛本就低沉。
如今石文炳再次添上一筆，石家壓根都還不敢透露給老太爺石華善知道。
皇城裡一時內務府都不敢提及各項喜事。
八公主正值十一月的生辰，章佳氏依舊不曾提一句，十足低調。
這時候無論誰搞事情，都是想觸黴頭。
呂雉在府裡，每日都到花房去看上一眼。
黃中送過來的玻璃，越來越接近成品。
呂雉也十分期待，一時心無旁騖。
這一日，到了進宮請安的日子。有
冬天裡，太皇太后的身子一向不大爽利。
眾人留在寧壽宮裡請安的時間就更短了。
期間，博太后問了德妃，王庶妃的胎象如何。
德妃答，一切如常。
從寧壽宮出來，德妃依舊沒有留兒媳婦。
不想，在拐角處，有人拿著食盒，開口請她：“王庶妃請四福晉到承乾宮坐坐。”
王庶妃？
之前和烏雅·嶽色瞭解過情況，當時呂雉還想著有機會要和她接觸一番。
不想，竟是王庶妃主動向她邀約。
難不成是欺負了德妃娘娘一個人還不夠，想著連兒媳婦一起“欺負”了？
那便去會會。
承乾宮、翊坤宮、永壽宮和景仁宮是距離中軸最近的四座宮殿。
其中，景仁宮為康熙生母孝康章皇后佟佳氏的住所，即康熙出生之地。
直到康熙因哀痛裕親王福全去世，暫居此宮。
在這之後，才陸續有其他嬪妃入住景仁宮。
現下，景仁宮仍是空著。
翊坤宮裡宜妃娘娘為主，永壽宮裡小佟佳氏為主。
現下承乾宮裡，溫僖貴妃新喪，暫無其餘高位嬪妃。
剛生下一位皇子又懷有身孕的王庶妃，一時竟儼然暫代了主位娘娘之職。
大概也是這個時候，才能主動請來四福晉，談一談吧。
呂雉跟隨帶路的小太監，進了承乾宮的偏殿。
這裡也是四阿哥幼時曾住過的地方。
想到這裡，呂雉的心頭一時有了幾分柔軟。
孕婦怕熱，屋裡的地龍燒得不是很足。
呂雉攏了攏身上的大氅，並未四下觀望。
屋裡傳來一個吳儂軟語的腔調：“四福晉來了。早就想和你見見，總算得償所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