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感嘆了一番,望了八王一眼,八王點點頭,示意世子繼續說下去。
世子接過話頭說道:“無論是柴王還是趙二家歷代封的王,都遠離京城,各在外面封番立國。他們為啥把我長房八王一脈留在京都,隨便跟了一點地盤了事?因為,長房太祖一脈,你們雖然是謫系血脈,但長期在民間,朝廷並不知曉。除此之外,當年太祖爺原配賀後所生的除了我們八王一脈外,早在太宗、真宗兩就被他們一一剷除了。現在在民間自稱太祖後人的,都是後來一般的嬪妃和宮女所生,根本沒有資格與他們爭天下。
所以,在他們心目中,歷代的八王爺和世子才有資格與他們爭天下。放我們在遠方就番,萬一遇到心懷頗測的人擁戴我們,到時他們的江山就坐不穩了。所以,雖然歷代八王爺都請求外放,皇帝始終都不敢答應。名義上是優待太祖的謫系後人,實質是便於就近監管,不給我們有任何奪取江山的機會。
所以,我們一家子生活在京城是如履薄冰,不敢給大臣接觸,不準參加朝會,不準參加祭祀。就是王府的兩千護衛都是朝廷派來的,並且兩年一換,害怕護衛被我們收賣,與我們一條心。
所以,我們隨時都要關注京城的風向,看是否有什麼風吹草動,以便提採取措施自保。十年前,父王初登王位,張天師張順道在京裡為皇上做法事,遇到我王爺爺辭世,父王奏明官家請張天師到我們王府做法事,超度王爺爺的亡靈。法事完畢後,父王將張天師請進密室,悄聲問道:“當今天子如此不作為,會不會引起天下大亂,甚至有可能改朝換代?”
張天師感念歷代八王爺對天師府恩賞有加,且仁義之名遠播,對奴才和下人一視同仁,從不胡亂打殺奴才。就冒著洩露天機遭天譴的威脅,向父王說過幾偈語:慎防靖康年,北虜來禍亂。致尊成囚奴,戶骨遍天街。金枝遭凌侮,玉葉被摧殘。南方立小邦,苟且得偏安。
說完這句話後,張順道又說,這是他父親離世前留下的偈語,十有八九會應驗,只是他說,近來觀天像,好似天空不知何處出現了一顆星辰,有時明亮,有時暗談,似有與南方帝星爭輝的兆頭,具體會不會影響偈語中暗示的華夏走向,還要經過長期的觀察才能得出結論。
我父子根據張天師留下的偈語得出如下結論:如果大宋的年號到了靖康年間,就大禍臨頭了。到時整個中原都可能要陷入戰亂,而禍亂的根源來自於北方的胡虜,當然這北方的胡虜肯定是指遼人。到時他們會殺進京城,皇上被俘被坐上囚車北上。皇后、皇妃以及各公主和王妃會受到那些野蠻人的凌侮,到時一個個名節難保,失身於賊。皇上被掠北上後,中原群龍無首。也許是有草莾英雄趁機在南方立國稱帝,也許是一部分元老大巨或統兵將領另尋神宗其他後人或趙佶的其他皇子在南方稱帝。因懼怕北虜的強大,這邦人不敢繼續建都開封,只得棄了中原定都江南,苛且偷生,偏安一隅。
這就是我們所說的武取時機的來由,到時趙佶父子已經丟失了江山,而你只要亮出大祖後人的身份,由我們長房去把江山重新奪回來了,天下百姓自然會擁戴賢弟你登大害當皇帝了。這時你就好比中興大漢的光武帝一樣,誰敢不服?”
世子說完,三人都沒有馬上發言。過了一會兒,八王爺才問道:“不知賢侄認為我們對偈語的解讀是否正確,你不妨將你對偈語的理解也說出來。”
既然叔王點了名,我就談一談我自己的理解:“其實我的理解與你們的絕大部分相同,只是對‘北虜’的理解,我不認為是大遼,而是正在日夜崛起的金人。叔王您想,大遼在鼎盛時期都沒有想到要入主中原,何況現在已經處於暮年了呢?現在遼國的天祚帝與趙佶一樣的荒唐,每天只知道飲酒作樂,或貪杯好色,或外出打獵,從不認真處理政務,國內也是一片怨聲載道。相反,近十年來,金國不斷強大,與遼人打了大小上百戰,從無敗績。因此,金人現在不斷蠶食遼國的土地,遼人一讓再讓。金人中有幾個人帶兵打仗,我們中原人除宗澤外,很難有人是其對手,何況他們的鐵騎連遼人都害怕,我們大宋的軍隊縱使是西軍也不及別人一半驍勇。完顏阿骨打一代雄主,自然是英明神武,而手下完顏杲、完顏宗翰、完顏昌等人也是一時的俊傑,全是能征慣戰的大將,完顏希尹號稱金國第一智將,智計百出,謀略深遠,金兀朮號稱大金第一年輕小將,智勇雙全,假以時日,就是宗澤統兵也可能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並且,完顏希尹和金兀朮早在三年前就開始在中原發展密探,收買無業遊民當漢奸,為其收集大宋的情報,同時由這些漢奸牽頭,由金國出錢扶持山賊和綠林巨寇,讓他們招兵買馬擾亂中原,慢慢地傷中原的元氣,並且為今後進軍中原埋下奇兵。所以金人已經在為今後進攻中原作準備了,可嘆童貫這廝竟然異想天開,聽從金人奸細的所謂妙計,妄想聯金滅遼,收服燕雲十六州,這簡直是與虎謀皮。所以,今後禍亂中原的必是金人無疑。”
接下來,又把在江南遇到金兀朮、完顏希尹、完顏昌的經過告訴了八王父子。這父子二人終於相信了趙重陽的分析。
最後,三人一至認為:到時爭江山當仁不讓。並且以武取為主,文取為輔……